“沛公之意,乃是我等要依附於人?”
樊噲有點聽出了劉邦的言外之意,臉上露出了些許不樂之情,在這些人裡面,他的脾氣是最爆的,要是按照他的想法,早就把周邊的幾個縣全都拿下了,但是劉邦卻屢屢未能同意他的諫言,如今又要等着依附他人,樊噲能樂意才叫怪了。
“依附於人有何不好?若是依附於人,秦兵來了自然有兵多將廣者在前相抗,我等便在後方跟從即可,若是兩敗俱傷……嘿嘿嘿……”
劉邦自有一套理論,別人那都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樊噲聽了之後,也只能是搖了搖頭,他不開心歸不開心,大哥的話還是要聽的。
但是對於劉邦的這套理論,樊噲和盧綰他們雖然一時間還不能適應,但是呂氏卻有點明白了劉邦的小心思,至於原因嘛,只是因爲劉邦最後所發出的那嘿嘿嘿三聲奸笑,和他倆晚上做某一項運動時候的聲音是何其相像啊。
蒙毅這一去,縱然洛陽和咸陽相去不遠,但卻一連半月也沒有消息。
嬴高雖說等的急切,但也是無可奈何,自己能不能到前線去,還得始皇帝點頭,而在如今的始皇帝眼中,自己肯定是重點保護對象,所以想要帶兵去迎敵,怕是還要在朝堂上過幾輪篩子。
足足等待了二十天,嬴高終於等來了自己的老丈杆子馮劫,聽聞始皇帝這一次派遣的是馮劫,嬴高的心就先落了一半,都說自家人好辦事,老丈人來了,自己的目的還會遠嗎?
“外舅此來,是否有喜事相告?”
嬴高一看到馮劫的那張老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用像蒙毅來的時候那樣還得斟酌着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
“率軍剿滅反秦諸多反秦勢力,當真是你的本意?”
馮劫沒正面回答嬴高的問題,反而義正言辭的問了這麼一句。
“當真!”
“此事君上已然力排衆議,應允了,我此番前來,正是代替爾等,領兵三萬鎮守樑縣,與爾等遙相呼應,關中的輜重糧餉,皆由我在三川調度。”
短短的一句話,讓嬴高的心中還是相當的溫暖的,沒別的,就因爲衝着這樣的安排,嬴高就知道至少始皇帝用心了,而且是真的相信自己有能耐剿滅那些個反秦勢力。
因爲陳勝的勢力主要集中在潁川和陳郡這兩郡之地,而要攻陳郡,需得先拿下潁川,就單說拿下陳勝,嬴高就肯定會不可避免的拉長自己的戰線。
這樣一來,輜重的補給無疑會成爲大問題,潁川和陳郡原來的縣令不是被殺就是不知道跑哪去了,指着他們是萬萬不可能的,而這個尷尬的問題,始皇帝通過把朝堂上對於嬴高來說最靠譜的馮劫請出來,基本算是能化解掉了。
要不然萬一一個外人想要給嬴高使點壞的話,稍微拖延一點他的補給,嬴高的十五萬大軍就會出現無以爲繼的情況,而這個,也是嬴高這些天來一直苦思冥想的問題,而現在,一個馮劫,基本也就解決了。
“高此番請命向東破敵,外舅如何想來?”
既然馮劫來了,那麼嬴高就得讓他安安心心的在三川之地給自己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畢竟等到滅了陳勝這層浮灰之後,真正的硬骨頭纔會出現。
而且項羽了,張良了,劉邦了究竟都有多大的能耐嬴高心裡也沒啥底,所以他向咸陽要的東西,那是一丁點都不能差事兒的,萬一馮劫在這不情不願的候着,可就埋下隱患了。
“若以我馮氏一族而論,公子自然是不要冒此兇險纔好,但若是以大秦江山而論,公子此舉,但當真是極具老秦之氣,君上對於公子此番氣節,在朝堂上那是讚歎不已,若非公子在此,如此規模的反秦勢力,怕是會讓朝堂之人盡皆悲觀起來。”
“既然如此,外舅爲何自蒙毅歸去二十日方纔來到,殊不知,此時那會稽郡的項氏叔侄怕是已然過了江,九江之地,多半已然不保……”
“原本可提前數日到來,不過如今那負責冶煉兵器名曰張開之人言有公子吩咐之物未能製作妥當,故而拖至了今日。”
“何物?”
“秦弩三千,箭矢無數……”
一聽這話,嬴高臉上頓時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他原本向張開要求的,不過是一千秦弩,因爲按照當時張開的製造速度,在之前已經提供給了王離兩千秦弩之後,只能製造一千之數。
但如今竟有三千之多,雖說嬴高不知道張開這個戲法是怎麼變得,但是秦弩這個東西,至少在對付陳勝手下那些個衣不蔽體的大軍時候,真的是太有用了!
馮劫駕臨,洛陽事畢,嬴高將王離和司馬欣帶着身份,直接率領着大軍浩浩蕩蕩的就奔了樑縣了,在那裡,章邯正在等候着他們,匯合之後,他們將衝出老秦之地,頭一次開始對反秦勢力的主動出擊。
在嬴高出發的前夜,他接到了一封來此會稽的書信,這封書信,讓他想要到漩渦附近的距離更加的近了。
而在嬴高出發的同時,距離嬴高數千裡之外的江水上,那個給項羽牽馬的青年正獨自站在一艘小舟的船尾,看着漸行漸遠的會稽郡,時而又向西望去,心中不知想着些什麼。
項梁叔侄的大軍即將從會稽出發渡江之時,韓信曾藉着牽馬的時機向項羽進言,直言項羽理應勸諫項梁,在渡江之後前去直接攻取陳縣,將陳勝取而代之,而後再以陳縣爲中心招兵買馬,擴充實力,而非是直奔九江郡而去。
但韓信的這個經過了腦海中好幾十次推演的提議,換來的卻是項羽的冷嘲熱諷,按照項羽的意思,韓信天生便是牽馬的料,好高騖遠的事兒,還是省省吧,至於去攻取陳縣的事,項羽想都沒細想,就給忘了。
“他甚至連緣由都未曾相問……”
韓信不知道他還在這蹉跎歲月有啥意思,忽然之間,他想起了數日前一箇中年大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