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深沉,行人全部歸家,整個京城都變得沉靜起來。
而此時,在一個深巷裡,卻傳來了打殺的聲音。
君無塵看着自己的最後一個侍衛倒下,眼神有着痛惜,更有痛苦。
他們,終究是不打算放過他麼?這麼多年的忍讓,莫非還換不來他們的安心。
君無塵想着,然而看着那些黑衣人拿着刀朝着自己緩緩的靠近。
然而,君無塵的臉上並沒有慌亂,他的背,依舊挺直着。
不是他愚蠢的不想跑,而是,他此刻已經被堵在了巷子深處,他的背後便是牆,而他的手邊,更是沒有任何一樣可以用的東西。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他何不挺直了腰背接受?至少,還能夠留下他最後一絲的尊嚴。
黑衣人已經來到了君無塵的身前,舉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君無塵砍去。
君無塵的眼中露出一抹酸澀,隨即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等待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卻感覺到一陣暖風拂過耳邊,讓他的心神盪漾。
而後,便聽到悶哼聲以及金屬碰到地面的聲音。
君無塵睜開眼睛,卻瞧見自己的面前跟前正站着一身黑色勁裝的黑色身影,而方纔要殺他的黑衣人都已經氣絕。
“多謝閣下相助,君某沒齒難忘。”君無塵一臉正色的朝着那麼黑影道謝。
黑影聞言,便轉過身來,一雙冷眼緊緊的盯着君無塵,卻又讓人探不出其間的深意。
“是你!”君無塵看着來人的真面目之後,眉頭不由得緊緊的皺起,眼神中也多出了一抹的嚴肅。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地獄門的門主卿暮。
卿暮緊緊的盯着風無塵,見風無塵並未受傷,這才微微的點點頭。
君無塵看了一眼卿暮,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喉嚨微緊,而後才聲音纔有些沙啞的道:“謝謝!”
說完,君無塵便再沒看卿暮一眼,繞過卿暮便往巷子口走去。
卿暮見狀,轉過身去,看着君無塵有些蕭瑟的背影,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君無塵走出了巷子。
約摸一炷香之後,君無塵敲響了雨霖小院的門,張媽進來開門,見到是君無塵後,雖有些訝異,卻還是讓君無塵進去了。
當門關閉之後,雨霖小院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君無塵進了雨霖小院之後,便向張媽道:“小姐睡了沒有?”
“小姐剛睡了,要不要去將小姐叫醒?”張媽問。
君無塵聞言,搖搖頭,道:“不用了,你將我的房間給收拾收拾,我今晚便睡這裡!”
君無塵在這雨霖小院也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然而這間房間他卻從不曾使用過,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心中還有些混亂,因而纔來這裡落腳。
張媽聽到君無塵今夜要住在雨霖小院中,心中更是疑惑,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去收拾房間去了。
夜,愈加的深沉,君無塵卻毫無睡意,他此刻心中迴旋的都是那帶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說的話。
怕是這樣下去,君家便不能夠再容得下他了。只是,該不該與那人合作,他卻拿不定注意。
今日是那人的手下救了自己,他不會愚蠢的以爲這只是巧合。
若是隻有他自己,他倒也不必擔心,只是,這關係着整個家族的命脈。
想着,君無塵幽幽的嘆息一聲。
夜,恢復了寧靜。
而王府的碎玉軒內,南宮墨卻依舊伏案做着手中的事情,只瞧着他的眉頭緊鎖,臉色十分的嚴肅。
這時門邊出現聲響,南宮墨擡頭看去,卻見卿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事情辦的如何了?”南宮墨沉聲問道。
“已經辦妥。”卿暮道。
“君家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你讓青剎、玄冥二人過來找我!”南宮墨看着卿暮道。
卿暮聞言,沒有一絲情緒的眼中不由得有了一絲的鬆動,隨後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宮墨道:“主上是讓他們二人來王府?”
南宮墨聞言,只是點點頭,並未說話。
卿暮見狀,面色不由得沉吟了些許,但是很快的又恢復了衣服冷然的模樣,面上沒有一絲的情感。
“我知道了。”卿暮道,隨後便轉身離去。
只是卿暮離去的時候,南宮墨眼中卻看着卿暮離去的方向閃過了一絲的疑惑。
南宮墨收起了手中正在辦的事情,看着燭火失神。
第二日一早,穆輕衣準時的出現在了墨雲軒,南宮墨也早已等待在哪裡。
林德也早已將早膳擺放再桌前,這頓早膳,兩人都吃的極爲的和諧。
穆輕衣吃完了早膳之後,便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正要開口離去的時候,南宮墨卻擡頭看向穆輕衣。
緊緊的,盯着穆輕衣的臉看着,眼中有着些微的炙熱。
穆輕衣被南宮墨這樣看着,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她的心卻在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
穆輕衣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轉身離開,但是她的腳如同生根一般的怎麼也動彈不了。
原本在一旁侯着的林德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的變化,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隨即便瞧瞧的離開了。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也同時閉口。
穆輕衣不由得移開了視線,自從知道南宮墨待自己並非真正的冷然之後,她心中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澀澀的,暖暖的。
只是,既是南宮墨沒有主動的將事情說清楚,她也不會多問,更不會主動的去戳穿什麼,也因此,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變了一些,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穆輕衣想着,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一聲,隨即才站了起來,正要轉身離去,卻被南宮墨叫住了。
“你的傷上藥了沒有?”南宮墨問道,聲音有些沉,但是其間卻又有着不曾掩蓋的關心。
穆輕衣聞言,不由得點點頭。
南宮墨聞言,便又不說話了。
穆輕衣見狀,只道:“我還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說完,穆輕衣不等南宮墨說話,便跨步離開,然而南宮墨卻是有些懊惱的扶額。
這一刻,南宮墨真正的是知道了什麼叫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那句話了。
想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自己喜歡的人。
只是南宮墨的懊惱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他聽到了一些動靜,便朝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