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衣聞言,並沒有說話,一隻拿着藥丸的手依舊舉着。
穆輕衣之所以沒有說,其實是因爲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的血液是有毒的,泡在熱水裡,散發到空氣之中,南宮墨在房間站了這許久,怕是已經受到了血毒的影響。
若是再不及時吃藥,怕今夜南宮墨會遭殃。
只是,她身上的血有毒這事,穆輕衣並不打算說。
見穆輕衣沒有說話,只是舉着手中的藥丸,南宮墨不由得凝眉。
隨後一把將其接過,想也沒想的直接丟入了嘴裡。
再看了穆輕衣最後一眼,南宮墨轉身便離去了。
直到南宮墨離開之後,穆輕衣才幽幽的擡起眸子,看着門口的方向。
她此刻似乎能夠確定,之前南宮墨對待自己的冷漠,全都是一種僞裝。
想着,穆輕衣脣邊不由得掠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但是笑意只是維持一瞬間,下一刻,穆輕衣的眉頭便再次的皺起。
既然南宮墨關心自己,卻又因何那般的對她?南宮墨的心中,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穆輕衣得不到答案,此時,她決定靜觀其變,看看南宮墨究竟要怎樣。
這一夜,穆輕衣睡的極少,而南宮墨卻因爲地獄門傳來的急報而一夜未眠。
一大早,整個朝堂便炸開了鍋了。
因爲從西南的邊疆之處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蕭家軍鎮守的西南軍營出現了內亂,幾個陣營相互攻擊,軍心渙散,情況危機。
而此時,蕭將軍蕭天佑卻突然的病倒,內亂更加嚴重。
然而,事情不僅如此。
今日軍中帶來的急報更是讓南宮啓憂心,因爲這個是時候,靠近臨越國西南疆土的朱瑾國,在這個時候出兵攻打臨越。
因爲軍心早已渙散,所以朱瑾國這樣摻和一腳,局面便更難控制了,可以說,臨越西南的戰局,可以用潰不成軍來形容。
“皇上,微臣以爲蕭天佑將軍失職在先,敗仗在後,應當革去職務。”一個文臣上前啓奏道,此時那文臣的眼中一派的正義。
“這話言之差矣。”一個武將不滿的站出來反駁道:“蕭將軍如今病重,這責任豈能夠怪在將軍身上,想當年將軍對抗外敵,也是立下過不少的汗馬功勞。”
在朝堂上,文臣武將向來不合,況且一直處於盛世而毫無戰事的時候,武將的地位更是低於文臣。
如今文臣這樣的出言打壓,不管是不是蕭家軍那一派的,武將也得出來說個明白。
那文臣聞言,並不退縮,反倒是一臉凜然的反駁武將道:“將軍管不好軍營使得軍心渙散,這個時候外敵趁機來襲,若不是蕭將軍治軍不行,哪會如此?”
文臣此話一出,武將滿臉漲紅,但是卻也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雖然有些臣子因爲昨夜的緣故,面色有些蒼白,但是卻也都爲戰局所憂心。
而皇帝南宮啓此時眉頭緊鎖,卻也看不出他心中想着什麼。
底下議論紛紛,這時候,鍾離率先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以爲西南戰事緊張,如今得儘快派一員將領前去穩住事態的發展。”
聞言,南宮啓眉頭皺的更緊,沉聲道:“依你所言,派何人去合適?”
鍾離聞言,眼珠子微微轉動,道“恕微臣愚鈍。”
老狐狸!
南宮啓瞪着鍾離在心中暗罵道,隨後威嚴的視線一一掃向底下的衆人。
“啓奏皇上,臣以爲,派宣王去合適。”一個老臣從衆臣子之間走出來,朝着南宮啓覲見道。
南宮啓聞言,眉頭微皺,目光隨即轉向了下頭悶聲不吭的宣王南宮夜。
南宮夜是諸多皇子中比較出色的一個,若是派他去倒也安心,只不過,若是他去,朝中的某種制衡便會被打破。
怕是那個時候,西南的憂患沒有處理完畢,京中便又亂了套了,其他的諸國,怕是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吧。
南宮夜見皇上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便走上前來,朝着南宮啓道:“啓稟父皇,日前販賣私鹽的大案兒臣正在查辦,父皇可派其他人前往。”
宣王不是傻子,正所謂功高蓋主,此刻不宜出頭。
皇帝見南宮夜並沒有前往邊疆的意思,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地下的其他的大臣。
隨後又有幾個臣子上前推薦了幾人,但是皇帝南宮啓都沒有同意。
衆人見狀,一個個便閉口不再推薦,只是默默站在朝堂之下,雙手垂在身側。
而後,南宮啓便看向底下的衆人,聲音有些沉怒的道:“難道我臨越國還沒有一人能夠前往西南麼?”
“皇上,臣,倒是有一人可薦。”又一個臣子開口諫言道。
衆人尋聲望去,卻是素來不參與朝政的寧國公。
前寧國公是追隨先皇抱住江山的功臣,而這一代的寧國公府卻不知因何,紛紛退出朝野,只剩寧國公在朝爲官,卻也顯少開口,雖上朝,卻如同一擺設。
如今寧國公開口,衆人才十分的驚異。
南宮啓收起眼中的微訝,隨即纔開口問道:“國公要薦何人?”
寧國公聞言,俯首朝着南宮啓作揖,便道:“趙庭將軍。”
“胡鬧!”
寧國公此言一出,南宮啓便怒的拍案而起。
寧國公見狀,眼中卻並無怒意,反倒是朝着南宮啓道:“皇上,如今內憂外患,若是不及時的派人前去,怕是國土受擾。”
說道此處,寧國公停頓了一下,再道:“趙庭將軍雖是鎮守西北的大將,但是如今臨越與北辰關係和睦,暫無戰事,此刻應當事從輕緩。”
“此事你休得再說。”皇帝南宮啓依舊一臉的沉怒,“朕還就不信,我朝中竟會沒有一人能夠前往西南。”
非是南宮啓不知道事從輕緩,只是若是讓趙庭去解西南的燃眉之急,那麼,軍事上趙家一家獨大,從此這天下就不是他南宮家說的算了。
想到這裡,南宮啓不由得看向寧國公,眉頭深深的皺起,這寧國公,倒是他小瞧了他,看來此人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只是這人靠的是誰?
南宮啓陷入沉吟之中,底下也是一片的沉靜,寧國公的脣邊也悄然閃過一絲的笑意,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父皇!”
就在大殿上陷入一片沉靜之時,大殿的門口傳來了一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