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特家族的執事領着衆人來到一間會客廳,吩咐另外幾名僕人奉上了飲料和點心。
“請稍待,我這就去通知二少爺奎勒·福斯特,他很快就會來見你們。”
然後執事就告辭退出了會客廳。
“南方的大貴族果然非同凡響啊!你看看人家住的地方,你看看人家的僕人。”
“是啊,看看這些器皿,和我們那裡一樣都是玻璃做的,可人家的杯子怎麼看都透露着一股藝術感。”
“呦呵!你還懂藝術?”
“我怎麼就不能懂藝術了?”
一個商人代表端起了眼前的杯子。
“你們看!這不是瓷器做得嗎?格萊曼伯爵真的已經把自己廠子裡產的東西賣到角灣了。”
“真羨慕啊,伯爵究竟是怎麼搭上福斯特家族這條線的。”
奎克喝了一口端上來的飲料。
“唔!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苦?”
“哈哈,艦長大人沒喝過吧?這叫做茶,在北方可種不出來,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哦!”
“真難喝,這麼苦,不是花錢買罪受嗎?”
“奎克艦長這就不懂了吧?這茶啊……”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候,門口傳來聲音:“奎勒少爺到。”
一聽主人來了,衆人齊齊站起來看向門口的方向。
“歡迎!”
奎勒·福斯特疾步走進會客廳,上來就給每個人都來了個擁抱。
大家都放下心來,之前還在擔心對方會擺大貴族的架子,現在看來這位二少爺挺平易近人的嘛。
從奎克開始,衆人依次進行了自我介紹。
“請坐!請坐!”
奎勒招呼衆人坐下後,打開了話匣子。
“保羅之前來信說要派船南下開闢新航線,我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呢。我在西北海灣的時候他就說要造一艘全風帆的船,我想怎麼也得花上個一兩年才能成功,沒想到這麼快就造出來了。”
奎克代表保羅向他致謝:“這還得多謝您和您的家族爲我們招募了那麼多優秀的船匠,特別是班傑明先生,對於我們阿爾達真稱得上是功不可沒。”
“哈哈!”
福斯特家的二少爺喜笑顏開,看得出他是真心高興。
“應該的,應該的!保羅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救過我一命,這都是應該的。”
然後他仔細地詢問了最近幾個月阿爾達發生的事情。
奎克詳細講述了剿滅海盜的經過,不過出於保密原因,他對希望號戰艦以及火槍大炮的在作戰中的表現僅僅是一筆帶過,儘管這些東西在他肚子裡憋得很難受。
幾位商人代表則介紹了阿爾達許多新產業的發展,瓷器、造紙、製鹽、罐頭產量大大提高,並殷切地希望能與福斯特家族進行合作。
福斯特少爺眯着眼:“看樣子保羅是把製造技術教給你們了吧?他當時可是沒對我們透露有關這些技術的一個字兒。”
商人代表們面面相覷,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奎克則緊張起來,他一瞬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對方不會把我們扣下吧,以福斯特家族在角灣的勢力,真是插翅也難飛。
卻見福斯特少爺一揮手,笑着說:“哈哈,算了,保羅這麼做我也能理解。”
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奎勒喚來一名僕人,小聲交代了幾句,僕人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諸位還餓着肚子吧?讓我來好好地招待你們吧。”
衆人起身致謝。
很快就有一大隊手捧餐盤的僕人進來,將菜餚擺在桌子上,除了刀叉之外,還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疊餐巾。
“哇~真講究!”
艦長奎克心裡感嘆,他悄悄瞅了瞅兩邊,有模有樣地學着別人繫上餐巾,幾位商人代表倒是很熟練。
雖然角灣遍佈丘陵,作物產量不高,但是因爲氣候溫暖溼潤,作物種類卻很多,而尼斯堡作爲貿易大城市,更是匯聚了天南海北的食材。
在來自西北海灣的衆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每個人都吃的不亦樂乎。
他們和福斯特家的二少爺邊吃邊聊,奎克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於是端起眼前的那杯清水喝了一大口。
“撲哧”一聲,身後突然傳來一名僕人的笑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到了。
來自西北灣的衆人不明所以,心裡猜測站在一旁的僕人們是不是在悄悄地講笑話。
奎克端起自己眼前的那杯清水,一飲而盡。
他笑着說:“哎呀,我家對下人不像別人家那麼多規矩,失禮了失禮了,大家別停下,繼續吃啊。”
一位商人代表稱讚說:“福斯特少爺真是善良寬厚啊。”
其他幾人紛紛跟着拍馬屁。
在奧爾多王國裡,貴族們連拿正眼瞧他們都不瞧他們商人一眼——除了格萊曼伯爵,來到角灣後竟然受到如此禮節遇,而且對方還是在這片土地排得上號的大家族。
這如何不讓幾個商人激動。
角灣,果真是名不虛傳,真真正正的商人天堂啊,不止一個人起了搬遷到角灣來生活的想法。
不過也僅僅是想想了,自己根基在西北海灣,家業、人脈都在那裡,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甚至語言也不通,而且對方八成是看在格萊曼伯爵的面子上纔對自己這麼好。
唉~人總是要向現實妥協。
席間,幾位商人表達了自己想在尼斯堡考察一番商業形勢的想法。
奎勒拍着胸脯:“沒問題,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提,翻譯、嚮導我都會幫你們準備好的。”
見這位公子哥如此仗義,商人代表們千恩萬謝。
晚飯結束後,時間已經不早,西北灣衆人起身告辭,奎克想返回船上,幾位商人代表則尋思着找個旅店舒舒坦坦地睡幾晚。
奎勒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你們這就是瞧不起我了,難道我福斯特家族窮得連幾間客房都沒有嗎?”
衆人苦笑着解釋,他們只是不想太過麻煩主人而已。
但在奎勒少爺的邀請之下,商人代表們還是留了下來。
只有南方號艦長堅持回船上與水兵們在一起。
奎勒少爺暗自欽佩,不再強留,並親自送出大門外,安排馬車把他送到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