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對着遺像敬酒
雖然被惡劣的詛咒了,我卻沒多說什麼,只當沒聽到一樣攔着輛車就離開了警局,卻還是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盯着我離開的方向一臉扭曲的模樣。
想着我媽跟周志父母都生活在老家,照這趨勢,我怕他們兩人回去了還得找我媽鬧,就提前給我媽打了個電話,給她大概講了下這邊的事,也算是給她打個預防針,不至於之後被周志父母氣得太難堪。
而對於周志父母對我的詛咒,害怕母親擔心我,就隻字未提。
本以爲周志父母留在北京一定會時不時刻薄刁難我,甚至找我的麻煩,可讓人奇怪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們就拎着水果籃到公司找我賠禮道歉來了,並一臉慚愧的說昨天真是對不住我,讓我一定得原諒他們。
這大轉變實在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說實話我還挺受寵若驚的。眼看着快下班了,周志父母提出要請我吃飯正式賠罪,身爲晚輩的我也不太好拒絕。
只是沒想到他們所說的請我吃飯,居然是要我到他們臨時租住的地方,親自做飯給我吃,美其名曰在外漂泊的我很難吃到家鄉菜,親自做才能體現出他們道歉的誠意。
我早已答應,此刻若再反悔又顯得不太好,可我沒忘了昨天他們還詛咒我不得好死,今天卻非得向我道歉請我吃飯。我心再大,也難免會覺得忐忑。
過去的路上,我實在是覺得不安,翻了一圈通訊錄,發現能找來幫忙的人根本沒幾個。
本想找薛宇之求助的,可想到他根本不知道周志這事兒,想了想我還是給楚北決發了條短信,簡單將我遇到的事描述了遍,讓他吃完飯後能過來接一下我。
雖然楚北訣這人脾氣特別不好,但好歹他也幫過我不少次,我又身爲他公司裡的員工,這個涉及到我人身安全的簡單求助,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可短信發出去後卻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任何迴應,我這纔想起,從那晚小區樓下一別後,身爲普通小職員的我,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大老闆了。
周志父母給我的感覺特別怪,特別是周母,一改昨天的狠厲變得神神叨叨的。不過一回到住處他們兩人讓我在客廳看電視後就鑽進了廚房做飯,我自然是樂得自在,卻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們在飯裡下藥要毒死我,該怎麼辦?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看了看,仍舊沒有收到任何回覆,也不知道楚北訣有沒有看到我的求助短信。
這麼想着,以至於該吃飯的時候我主動幫他們洗碗,想着吃飯的時候他們夾什麼菜我就夾什麼菜,決不多碰別的。
只是我剛坐到飯桌上,周母就捧着一個被黑布蓋住的東西從房裡走了過來,我內心一咯噔,就見周母徑直扯下黑布,露出一張周志生前面帶微笑的臉。
三人的氣氛似乎也因周志遺照的出現而變得有那麼一絲尷尬,周父見我臉色有些發白就對我解釋:“小志他出來工作的早,我們好幾年都沒跟他一起吃過飯了,想最後再好好陪他吃一頓,然然你不會介意吧?”
我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也有點理解他們身爲父母的想法,便也沒多想。
只是剛上桌還沒開吃,周父就往我面前的杯子裡倒紅酒,說要一起敬周志一杯。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我卻敏感的發現,除了我喝酒之外,周志父母居然都喝的白開水。
覺察到我費解的目光,周母一臉緊張,周父則訕笑着說他最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
我本也不想喝酒,但看了眼酒並不多的杯子,想了想也就作罷,跟着周志父母一起,朝着周志的遺照擡手敬酒,而後仰着脖子一乾而盡。
喝完後放下酒杯,就見周志父母一臉陰測測的對着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我忐忑不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們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怪異,讓我忍不住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周母卻突然不再看我,撲過去一把抱住周志的遺像,痛哭流涕道:“志兒,她已經喝下混有你肉末的紅酒,媽成功了,你快出來看媽媽一眼啊,嗚嗚嗚……”
我一臉懵逼的看了看周志父母,出口的話都結巴了,“你……你說什麼?”
沒聽錯吧,混有周志肉末的紅酒?
難怪剛纔吞嚥的時候總覺得有異物感,想到這些,我的臉唰的一下白了,扶着桌面彎腰狂吐起來。
由於也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剛纔喝進去的紅酒和酸水,可想到我剛纔將這噁心的東西喝到胃裡,我就只想抓狂。
我噁心得扶着桌面一個勁的乾嘔,卻突然覺得陰風陣陣,屋內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燈泡突然間就滅了,狹小的客廳瞬間陷入黑暗。
但坐在我周圍的周志父母卻明顯變得激動起來,環顧四周不停叫喚這周志的小名。
突然一陣涼風從我脖頸吹過,冷得我瞬間打了個寒顫,正準備站起身走人,肩膀上卻突然搭上一雙冰涼的手,將我猛地按了回去。
我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在這一刻全都冒了出來,心絃緊繃的緩緩扭過腦袋朝自己肩膀上看過去,藉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卻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雙手,十根手指早已腐爛得只剩光禿禿的森森白骨。
周志!
我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後退好幾步,纔敢轉過身看向之前我坐過的地方。
的確如我所料,此刻頂着一張腐爛面孔站在桌邊的,不是周志又能是誰?
我看了眼周志,又看向同樣從椅子上站起身,卻站在周志身邊一臉激動且興奮的周志父母,有很多質問的話想說,最終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快速朝着大門跑過去。
可使勁擰了擰門把手,大門卻怎麼都打不開,周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陰測測的笑聲不禁讓我頭皮發麻,“別費勁了,蘇然,從你進這間屋子起,我們就沒打算讓你再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