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點頭,整個人看起來……極爲痛苦。
“你能告訴我,是誰嗎?”魏瑜問。
“是裴英!”陳欣目呲欲裂地說。“是裴英!這麼多年來,他假意認我爲義子,處處照顧我的雙親,我一直將他當作恩人,心甘情願地做了太監,潛伏在皇上和您身邊。”
這個答案,在魏瑜的意料之中。
“奴才辜負了皇上、師傅(張九福)和娘娘您,奴才甘願受死。”小欣子眼裡盡是血腥之氣。“奴才知道,奴才沒有臉面求娘娘什麼,可是,奴才實在不忍心看到老父老母再受他的轄制和毒害,奴才請求娘娘,先讓奴才去殺了他吧!”
“殺了他?”魏瑜能看出來,他當真是恨裴英。恨他如此對待自己一家人。
“是!良王府雖然高手環伺,戒備森嚴,但是,他應該不會對我設防。等他下次找我去,奴才就可以——”
“不行。”魏瑜卻打斷了他。
“他對娘娘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爲什麼不行?”小欣子紅着眼說。
“如果要殺他,還用得着你嗎?明月樓多少殺手,隨隨便便找一個,也比你強。”魏瑜卻說。“他,暫時不能動,否則,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導致朝政不穩。”
“不能殺他……那,奴才去殺瞭如貴妃和大皇子!”
“陳欣。”魏瑜一臉嚴肅地說。“其實,你若真的想戴罪立功,爲你父母,爲你自己求得一條生路,未必非得殺人。”
“那,奴才能爲娘娘做什麼?”陳欣問。
“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做嗎?”魏瑜問。
“是!只要能戴罪立功,爲奴才的父母求得一線生機,奴才什麼都願意做。”陳欣說。
“好。”魏瑜看着他說。“那,你就繼續做他的細作吧!”
“什麼?”陳欣愣了一下。
“繼續做他的細作,爲他傳遞消息。”
陳欣明白了她的意思,回答說:“是。”
據陳欣說,裴英最後一次找他,是問他關於魏襄和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
魏瑜猜想,大概是魏襄向他投誠,裴英怕是他們魏家人聯合起來整他的陷阱,所以找他問個究竟吧?
然而,陳欣卻說:“娘娘,他怕是又有什麼針對娘娘的大陰謀了。”
“哦?何以見得?”
“奴才在宮裡的位置,算是極爲靠近皇上和娘娘了,對於裴英來說,奴才應該算是顆非常重要的棋子。所以,過去這麼多年以來,除非有極爲重大的行動,否則,他不會輕易讓奴才去見他。”
魏瑜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找你去問我與魏襄的關係,不是單純地想知道魏襄是否真心投靠,而是……他正在籌謀什麼行動?”
“是!”
“那,會是什麼行動呢?”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陳欣說。“他從來不會告訴我那些,也從不讓我做什麼,只是從我這裡探聽情報。”
“好吧,你一切照舊,按兵不動。”魏瑜說。“你母親解毒的事情,我會安排人送藥去,你就別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