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管!”夏春忙躬身叫道。
魏瑜也看到了來人,四目相對,俱都訝然。
“王——”張九福張嘴欲叫。
“奴婢穆曦,衝撞了公公,還望公公恕罪!”魏瑜忙福身說。
張九福的“王妃”二字被生生吞了回去,一臉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的確,是王妃沒錯!
他突然就明白了,爲何皇上這幾日這麼反常!
平日裡都是晚膳時分回昭明殿,然後不會再到前殿來。
這些天在勤政殿待的時間明顯晚些,還拐彎抹角問了些平日裡從不過問的事情,例如,灑掃宮女的住處,以及灑掃勤政殿的時間。
昨晚,皇上更是直接睡在了勤政殿。
皇上平時都是寅時四刻起牀,今天一大早,寅時正就起牀了,一直看奏章到了寅時五刻,卻問了句:“灑掃宮女怎麼還不來?”
當時,張九福莫名其妙地回答道:“平時,您不在勤政殿歇息,所以她們寅時四刻前來打掃,如今您在,她們會在您上朝之後再過來,以免打擾到您。”
皇上的表情頓時就有些悶悶的,像是在生氣。
張九福對皇上的反常是萬分不解,沒曾想,原來是這麼回事!
王妃竟然回來了!只是,爲何說自己是穆曦?
張九福略想了想,問道:“穆曦?可是穆王府的小郡主?”
殿選當日,張九福雖不在澄明殿,卻知道有位“穆曦”郡主成了灑掃宮女的事情。
“正是。”魏瑜回答。
張九福沒有多說,只轉而跟夏春說:“你們剛纔怎麼回事?這般冒冒失失的?若剛剛進來的不是灑家,而是皇上,你們這兩條小命還要嗎?”
夏春嚇得哧溜跪了下來求饒。
魏瑜見狀,也趕緊跪下來。
說實話,她還不大習慣在張九福面前如此誠惶誠恐。
“小心着些!”張九福冷眼看了夏春一眼,進去拿了皇上所需的奏章離開了。
“是……”魏瑜和夏春雙雙垂首稱是。
見張九福走了,夏春冷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郡主!”
魏瑜剛想謙虛兩句,她卻又說:“郡主又怎樣,進了宮,你也就是個四等宮女了!我告訴你,比你有身份,比你有地位的那些什麼亡國公主郡主的,下場比你還慘的多了去了!你就消停消停吧!到時候,別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哦……”魏瑜回答。
在夏春的指導下幹了近半個時辰的活,兩人便回去了。
回到宮女處所,夏春立刻發作了,轉身指着魏瑜的鼻子就罵:“你個小賤人!剛剛竟敢推我?”
魏瑜心知,這個女子囂張跋扈,恐怕不是忍讓就能善罷甘休的。
所以,她也就不忍了。
她面色平靜地說:“夏春!我雖被皇上罰來灑掃,卻也還是穆王府堂堂的郡主,豈容你一個賤民隨意打我?”
夏春只氣得臉都綠了,抄起手邊的掃帚就劈頭蓋臉朝魏瑜打去。
邊打還邊罵:“我呸!有本事你就別做宮女啊!進了這宮裡頭,成了個最低等的宮女,還跟姑奶奶擺郡主的架子!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看你是賤民還是我是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