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罈子裡面除了酒,並沒有別的東西。
儘管如此,魏離還是覺得坐臥難安。
魏瑜開的藥她吃了,晚上倒是睡得踏實些了。
但是,她還是能看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於是,她去了慈雲寺,並捐了爲數不少的善款,求得了主持一見。
她問主持,人死之後,真的有魂魄嗎?
主持告訴她,佛經中雲,人死之後,是有魂魄的。
“如果真有魂魄一說,都死了三年了,是不是早投胎去了?”
“不盡然!”主持告訴她。“絕大多數的魂魄,死後根據生前的善惡因果,重入六道。但也有少數,或是因爲執念,或是因爲怨恨,會逃離地府,滯留在陰陽交接地帶,成爲不人、不鬼的存在。”
魏離的心跳驀然劇烈起來,問道:“是嗎?真的有這樣的嗎?”
主持點頭:“在我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過,珞珈山下有個寡婦,死了以後,因果浮現,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孩子,還有她自己的命,都是被叔叔家所害,所以,她逃離了地府,想盡各種辦法報仇。最後,還是貧僧的師傅將她收了。”
“死了以後,因果浮現?”魏離卻只聽到這句話。
“沒錯,所以,佛勸世人,不要做惡,就算作惡者能騙盡天下人,但是還有天在看着呢!等死了以後,人所做的一切善惡之事,都會清清楚楚地記載在生死簿上……”
魏離聽到這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都沒敢回靖親王府,直接去了魏國公府。
魏金氏看自己的女兒渾身發抖,問她怎麼了。
她只說,她想見見五叔。
她五叔,就是魏襄。
魏襄回來,看她不太對勁,首先給她診了脈。
一觸到她的脈搏,他就知道,魏離受了大驚嚇。
“怎麼了?”魏襄問。
“五叔。”魏離一下子拉住了魏襄的衣袖。“她回來了!回來找我索命來了!”
“什麼?誰回來了?”魏襄皺眉。
“是她!溫錦!”
魏襄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你瘋了嗎?”
“真的!”魏離白着臉說。“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她!她有時在我的牀帳頂上,有時在門後面——”
“我給你開點藥吧!”魏襄打斷她說。
“真的!她還給魏瑜託夢了!”
魏襄一愣:“託夢?”
“是啊!初三那天,我進宮給她拜年,她親口說的,說這段時間總是夢見她,夢到她半身碎裂,渾身是血,還總是重複着‘泥鰍’兩個字。”
“泥鰍?”
“魏瑜說,她和溫錦小時候,因爲泥鰍鬧過笑話。但是我懷疑,她說的根本不是她們小時候的泥鰍!而是……以前在溫錦身邊當差的那個小廝,他叫倪丘,外號叫泥鰍。我懷疑溫錦跟那泥鰍說過什麼,或是給過他什麼東西——”
“你找那個泥鰍了?”魏襄又打斷她,眼神讓魏離有些看不懂。
“找了!”魏離說。
“他可說什麼了?”魏襄的語氣格外陰沉,讓魏離突然覺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