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話,王國仁心中萌發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好像知道什麼要發生什麼。
“不,不要,楚柔,別做傻事。”王國仁心裡瘋狂的吶喊,但他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王國仁十分恐懼,甚至有些不敢再看宋楚柔。
宋楚柔的嘴角牽扯了幾分,看起來有些怪異。她擡起頭,整了整耳邊的碎髮,望着外面早已經黑了的天空。
“王國仁,今天是幾號,你知道嗎?”
“知,知道,3月20號。”
王國仁的聲音帶一點哭腔。
“王國仁,你能控制我的一切,決定我的事業,甚至破壞了我的計劃救了他們,但是你卻偏偏掌握不了我的生死,所以到最後還是我贏了,記住這個日子。”
嘭!
突然下面傳來一身巨響。
好像是什麼東西砸爛了的聲音。
王國仁愣住了,他親眼看見宋楚柔跑到窗前,毫不留戀的跳了下去,這次他卻阻止不了。
多嘲諷,他救了其他人,到最後偏偏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甚至到最後親眼看見她的離去。
宋楚柔啊,你真的做到了對王國仁真正的報復,以後的每一天,他只會活在你留下的陰影裡,悔恨渡日。
但此時此刻,恐懼後悔的不止王國仁一個人,還有李希。
李希看着自己的母親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他便呆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眼淚悄無聲息的劃過了臉龐。
鄭墨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李阿姨福人自有天相”。
卻沒想這句安慰同時被林左道和江傳名鄙視了。
鄭墨看見他們鄙視的目光,頓生不服,這可是他好一頓搜腸刮肚想出來的話,怎麼到他們這裡,一文不值了。
自己倒要看看他們能說出什麼好話,於是用眼神示意着林左道和江傳名。
“我不會安慰人,你們厲害,你們來,讓我見識見識兩位大神的厲害。”
林左道看了看林希,緊握他的雙手想要給他力量一樣,懇切的說:“這醫院的醫生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就算你被那鬼差勾走了魂魄,他們也能跟黑白無常大戰三百回合,生拉硬扯的把你給帶回來。
聽了這兩個死黨驢脣不對馬嘴的糊塗話,江傳名心裡打死他們的心都有了。
因此江傳名發表了不同看法,並狠狠的打擊一頓林左道:“禁止封建迷信。小希,你不必擔心,阿姨的傷我看過了,沒有打中要害,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這輪番的安慰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李希還是呆滯的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好像靈魂都已經飄到手術室裡。
就在衆人在焦急的等待中,想方設法安慰李希時。
李希突然緩緩開口:“我決定了。”
“?” 三張問號臉,什麼意思。
“如果我母親可以成功挺過這一關, 她想讓我繼續從事音樂,那就音樂吧,只要她能夠恢復過來。"李希說得特別認真。
“李希!你不是說過要跟我們一起參加高考嗎?“林左道不服氣道,如果就這麼妥協了,那他們之前的努力又算得了什麼呢?
轉了一大圈,到頭來就是猴子撈月一場空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隻腳就同時被鄭墨和江傳名踩了一下。
李希誠懇的望着他的三位兄弟,“那不過是我個人自私的想法罷了。一直以來只在乎自己內心的感受,卻忘記了自己頭上的一片天,一直都是母親在苦苦支撐着。
“是我一直打着親情的名號向母親索取,時間長了,就把母親的付出當做理所應當,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愛是需要雙方之間相互給予,相互回報的。不能僅僅因爲他們是你的父母,你的愛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浪費這份愛。”
說到此處,李希的語氣裡已經充滿了哭腔,但他卻死死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手也狠狠的掐着自己。彷彿這樣可以讓手術室裡母親的疼痛少上幾分。
“其實我早就知道母親說的對,明明我在音樂上有更高的天賦,可我卻爲了和母親爭那一時口舌之氣,維護着虛榮的自尊心,總是下意識的誤解他們不理解自己,跟不上時代,就擅自把他們推擋在自己心牆之外,自己一個人艾影自憐,現在想想真的是太天真幼稚了。”
“既然上天賦予我在音樂方面的天賦,我也知道有多少人渴求這份天賦,但我卻將它肆意浪費。實在太不應該了。”
“可是……”
林左道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是想想自己又有什麼立場說他呢,便放棄了。
“況且我已經有太久沒有真正的陪過她了。”李希滿臉遺憾。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再說其他的也沒什麼用,的確對於現在的情況,家人是第一位。
三個人沉默着,但是心裡也理解李希做出的決定。
就在氣氛逐漸凝重時,一句話打破了它。
“你們三個怎麼還在這裡?”詹木青和段薇薇辦完手續回來,見到這三人整整齊齊還在這邊杵着,皺着眉頭問。
鄭墨奇怪了,“我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見到旁邊的段微微,又立馬變臉似的喜笑顏開,“學姐,事情都辦完了嗎?你身體怎麼樣,有受傷的地方嗎?”
段薇薇自然也能看出來鄭墨這是在跟詹木青擡槓呢,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住院手續都辦完了,你們放心吧,至於我身上只有一些擦傷,休息下就沒事了。”
然而詹木青糾正道:“不只是擦傷。醫生說了你這更重要的是心理方面,要休息好,畢竟經歷了這麼驚險的事情,不能只看身體表面,心理問題同時也要注重,別留下什麼陰影。”
“行了行了,兩位大神,我知道了,你們就放心吧!”
段微微趕緊打住雙方,雙手合十懇切着。
並用眼神向鄭墨他們三個人示意,讓他們跟她離開這裡,給詹木青和李希兩人留出空間。讓他們兩好好地談一談,剛纔回來的路上,段微微和詹木青也聽到了一些李希的話,段微微知道詹木青肯定有一些話想對李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