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曹雄等人組成的特殊巡邏隊,在縣城裡轉了一圈,所有人都暫時安心下來。畢竟這只是暴風雪的第一晚,各方面問題還沒有充分曝露出來。作爲巡邏線路的最後一站,一行人也來到了縣醫院。
“阿媽,你這是在幹什麼。”
縣醫院一樓的掛號大廳,現在已被佈置成了一個緊急救難所模樣,雖然還沒多少人搬進來,但已經按照不同位置,劃分成一個個區塊,隨時準備應付各方面的求援請求。一眼看到自己媽媽手上提着個雜物桶,正向旁邊走去時,曹雄立即驚呼一聲。
隨着曹雄一聲驚呼,拉瑪也認出了曹雄的媽媽曲珍。不過她身上此時卻多了一件白大褂,如果不是曹雄叫出聲,光憑背影,拉瑪都要以爲那是醫院裡的護士了。大齡護士在縣醫院裡並不少見,縣城裡適合做這種jīng細工作的年輕女xìng也不多,再加上曲珍還戴了一頂護士帽,不是自己兒子,恐怕還真沒人能一眼認出她。
“啊!……拉瑪縣長,你和特魯jǐng官也來了,曹雄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大媽,您這是幹什麼啊!怎麼穿上這身衣服在醫院裡做起事來了。您不是來‘避難’的嗎?你這樣做,叫我們縣zhèng?fǔ。。”
聽到聲音,曲珍也回過頭來。不過她可沒向曹雄應聲,而是立即放下手中雜物桶,走過來熱情地招呼拉瑪和特魯。
吃驚中,拉瑪握住曲珍雙手,心中滿是不解和尷尬。或許自己的確有說過要曲珍支持縣zhèng?fǔ工作,可那全是爲了哄她前來‘避難’的權宜之舉。現在她居然真的cāo勞起來,這與自己的初衷可是完全不同。
拍了拍拉瑪握住自己的雙手,曲珍臉上露出溫厚笑容,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知道,我知道。。拉瑪縣長,這事我又不是沒做過。既然縣zhèng?fǔ有困難、有需要,我當然也要幫忙,哪能閒着等別人來伺候。”
“阿媽,你胡說什麼,既然你都已經退下來了,你就不能再做這丟人之事,跟我回去。”
沒等拉瑪做出反應,一旁曹雄臉上卻彷彿微微漲紅,伸手帶住曲珍胳膊,扭頭過去,一副就想帶她離開模樣。不過還沒等他邁開腳步,特魯伸手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曹雄,你別胡來!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將大媽帶回去,她一個人待在家裡,萬一出問題怎麼辦。你不願大媽做事,可以好好和她說,嘴巴長在臉上,可不光是爲了吃飯、罵人。。”
“呼,呼呼,……阿媽,我們到一邊去談。”
拉瑪不但沒料到曹雄的反應,同樣也沒料到特魯的反應。
不過在特魯的強壓下,曹雄瞪着他喘了兩口粗氣,還是帶着自己媽媽一同向旁邊走去。臉上帶着歉意,或許更多還是尷尬,曲珍也向拉瑪、特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與曹雄一起走向牆邊長椅,坐了下來。
還在拉瑪看着曹雄母子離開,臉上帶着不解的目光望向自己時,特魯先是揮了揮手,讓一旁幹jǐng帶着其他人到四處走走,看看醫院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當然,他們首先得將曹雄媽媽拎來的雜物桶給帶走。
“特魯,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曹雄說她媽媽做這事情丟人。”
“……曹雄媽媽幾年前才從醫院退休,他會說這種話,大概也有一定原因吧。。”
比起其他人,特魯對曹雄有着更多瞭解。曲珍在退休之前,一直都在縣醫院裡做護士。當時曹雄不願離開家可不只是因爲自己媽媽,還因爲他長期臥病在牀的爸爸。
雖然曲珍一直都在縣醫院工作,但卻從未替自己丈夫在醫院裡爭取過什麼特權。聽說曹雄爸爸得的是一種慢xìng病,不但將家裡經濟拖跨了,一直也在醫院、家庭兩頭跑。還是曲珍在醫院工作時,曹雄也得以在醫院裡做些臨時工。不過當曹雄爸爸去世,曲珍也從醫院退休後,曹雄也跟着離開了。
或許其中原因特魯是不大清楚,也沒仔細調查過,但曹雄的確多次表現出對醫務工作沒有好感。
“以曹雄的脾氣,他也能在縣醫院工作?”
不是說拉瑪對曹雄有歧視,但既然曲珍都沒爲自己丈夫在醫院裡爭取過特權,又怎會‘容忍’曹雄在醫院做臨時工。從曹雄留在縣公安局裡的拘留記錄來看,他這幾年進拘留室的次數不但多,原因也是五花八門。
“這我到是問過,他也是在離開縣醫院後,脾氣纔開始變暴躁的。雖然我不是沒問過其他人,但沒人能說清裡面原因,或許也是沒人願對我說。”
在拉瑪臉上露出疑惑時,特魯臉上卻多了一分無奈。jǐng官雖然是個耀眼身份,也應該是個讓人信賴的身份,但針對不同狀況,很多事情也沒人願意向他們透露,生怕引起什麼新的風波。
彷彿能在特魯臉上看到委屈,拉瑪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放心特魯,這不是你的責任,而是我們共同的責任。不但你們jǐng官要贏得羣衆信任,我們zhèng?fǔ更需要贏得羣衆信任,這事你就交給我好了。”
不是爲了曹雄,而是爲了曹雄媽媽,拉瑪也覺得自己有責任要將這事情弄清楚。或許身爲縣長,她的主要任務是發展縣城經濟、保護縣城安全。但身爲一個充滿愛心的高原女人,幫助每個需要幫助的人,這也是她們心底的責任、對生活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