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京城是個好地方
次日下午剛過。
楚連去了醫館,本想去那李大夫拿處的醫館正巧他出門不再,大門緊閉,楚連這才轉身去了許良那處。
到醫館之內,楚連瞧着裡面,甚是文質彬彬的問了句,“裡面可有人在?”
“有的,你是抓藥還是問診?”嬌俏的小聲音在裡面響起。
從裡面桌子前走出一個小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安然,見她手中抓着一卷書,最是秀氣的面容帶着女兒家的乖巧。
楚連瞧着這小孩子長得真是漂亮好看,面色的笑意更濃,“小姑娘,我是來抓藥的,讓你家師傅出來,抓藥的事你可做不好。”
“師傅去到杜員外家出診去了,現在不在,你說想要什麼藥,我幫你拿就是,我在醫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短,自然懂得一些。”安然瞧出了這個是楚連,只是不太認識,對他沒有喜惡之分。
“那之前在這裡抓藥的小童子呢,你讓他出來也成,我不問診只是抓藥。”楚連面色更是清和,滿面笑笑。
“他正在後院,那好,你坐在這裡先等着一下吧,我去找了林哥哥進來。”安然點頭,放下手中的書卷立刻跑了出去。
楚連是來抓藥的自然不敢有其他多餘舉動,甚是安分的在醫館之內呆着,不敢胡亂走動。
林俊和安然從裡面出來,瞧見楚連,他上前問道,“你是要抓什麼藥?可有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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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藥方,就是買一些補品,大補的藥材給我來一些,不要太多。還有那個藏紅花聽說泡腳好,你也順便給我抓一些。”
藏紅花是墮胎利器,只需一點就能要掉那孩子的命。
買補品是真,買毒藥也是真。
把藏紅花加入到補品之中,那就混淆不清了。
林俊剛跟着許良呆的時間不長,而安然還沒認識到這些有毒的食材,兩人相對看着,搖頭不知。
林俊和安然躲在藥櫃前方,瞧着眼前的各種藥材,“安然,你瞧瞧,那個是藏紅花,我可不知曉,我這些日子全被艾葉草弄昏了頭,之前師父教的那些藥材我全都忘了。”
“我也不知道哪個是藏紅花,說是藏紅花應該是就是一種紅的花,我們找找看,肯定能找到的。”
紅色的花?安
然尚且不知,這個紅色花可不少,除了藏紅花還有一種和其非常相似的紅花,同樣都會使人流產墮胎。
匆忙抓了藥材,楚連給了銀子走的快速。
剛出了門正巧和進來的許良撞在了一起,許良差異的瞧着楚連從身邊走開。
這般匆忙,爲何?
“師父您回來了,杜員外那裡如何了?”
“沒什麼事,是惹了風寒只要好生吃藥就會沒事。剛纔那個、可是楚連,他過來作何?”許良放下手中的藥箱走到裡面。
伸手摸了下安然的頭,這姑娘長得越發好了。
“師傅,剛纔那人是來抓藥的。買了好多補品,還要一種叫什麼的紅花。”安然嘟嘴乖巧的回答。
“紅花?你們給他抓了?”許良聽到安然說到花。
想到,楚連和楚素娥之間的關係,而那楚連本就心思不正,若是用了紅花,怕是對付那女人的,莫非是想讓那女人墮胎?
“給了,方纔我和安然一起給他抓的藥。”林俊瞧見許良面色不正常,立刻說道。
“真是胡鬧,那紅花豈能隨便亂抓,你們兩個……。”
許良這是把安然也埋怨上了。
小姑娘第一次被人嫌棄,張口想說、又抿嘴不語,竟然哭了起來,眼眸含淚,似是梨花帶雨,嬌俏可憐,偏生多了份乾淨的無辜。
“安然,師傅剛纔不是兇你。”許良吞吐,上前解釋。
“可是,剛纔那紅花確實是我抓的,師傅要是罵就罵我好了,不管林哥哥的事兒。”安然癟嘴似是忍住不哭,眼淚卻一直往下落着。
許良蹲下身子,伸出寬大手掌幫安然擦掉臉上的淚珠,“你個小傻瓜,師傅不罵人,剛纔、是師傅的錯,不該這樣對你們大聲喊叫。”
林俊聽着許良的話,立刻喘了口氣,“師父剛纔的話可是嚇死我了,師父不生氣就好,剛纔那藥材我做了記錄,給的不多隻有幾克。”
哄好安然讓她去看書,許良走上前,到了藥櫃那邊,查看被林俊記下的藥方。
“你剛纔給他拿的是哪個?”許良瞧着賬簿似是不確認,想再看一下藥材。
“是這個,我知道,剛纔是我拿的。”
安然走過去,抓了一個紅色花朵放到許良手中,“師傅,剛纔我給他拿的就是這個。”
“紅茄花,你們剛纔抓的藥是這個?”許良愣怔接着問。
紅茄花,味甘、酸、澀,素有排毒瘦身之功效,對女性經期有些微幫助,一孕婦忌用,毋多服。
但紅茄花和藏紅花差了好多,藏紅花同樣是一種藥材,但一般作爲坊間民用墮胎之藥。
安然瞪大眼睛呼靈靈的瞧着徐良,“師傅,我抓錯藥了麼?”
“沒事的,安然抓的藥不錯,很對。”
錯了興許就是天意,不管如何,這藏紅花若是用來墮胎,那自然不能是從他的醫館流出。
楚連尚且不知,他拿走的藏紅花根本不是真正的藏紅花,而是一種和藏紅花很像的紅茄花。這個東西,針對孕婦來說,不會讓其流產。
但,那出生的孩子是個怎樣的那就無從而知,誰也不能保證了。
眼看時間走的快速,像天空的白雲,轉眼即逝。
而夏天的信依舊不曾來過一封,小娘子心思不定,坐在院子裡擡頭瞧着天空,任由洛塵在她身上爬上爬下。
顧南城今兒回來的晚,從鎮上回來正巧是接了安然,到了家門口,他瞧想安然低聲囑咐,“今兒遇到的事情就別對你娘說了,她正擔心你姐姐。”
“我知道,不能在讓娘操心其他的事情對麼?”
“安然真聰明,我們進去吧。”
推門進入,洛塵趴在小娘子身上,偏頭看向他們,瞧見是安然回來了,他離開了從小娘子身上下來。
“姐姐、姐姐、”
“你小心一點,別傷着娘了。”安然小小的眉頭擰在一起,這個弟弟真是讓人不省心。
“娘在睡覺覺,我要姐姐抱抱。”
“你那麼重,我可抱不動你,你自個走或者去找旺旺玩。”安然一心撲在躺在搖椅上的小娘子,並未關係洛塵。
他倒是人嫌狗棄的主兒。
到了顧南城這邊,才被他抱起,“你若是乖巧一點,姐姐就喜歡你了。”
“爹爹。”洛塵笑着抱住顧南城的脖子,真是天真童趣。
子墨聽到他們聲音,微微側目,“你們回來了,這是要到準備晚飯的時間了,我去燒飯。”
“荷香呢,怎麼她不在家裡?”顧南城瞧向廚房、院子周圍,並未看到她。
“南鑫找她有事,出去了,我瞧着這婚事也別等到秋收之後了,趕緊辦了吧,省的他們兩個這般心思不定的。”她起身,身子有些乏。
“也好,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三日後辦了婚事好了。”
巧了。
顧南城這話剛說完,南鑫和荷香就從門外進來,聽到婚事自然是說他們的了。
“大哥,你剛纔說三日之後成親,是我和荷香的婚事?”
“不是你們還能有誰,趁早去準備,這兩日也別過來閒逛。你那邊的房子和傢俱都打理齊全了?”唯一的胞弟顧南城甚是關心。
顧李氏去世已經三年了,這個世上只有他們兩兄弟相依爲命,今後這日子肯定要相互扶持。
上一世,他只顧權勢沒有親情,娘和親弟雖是受到他的照拂,卻沒見過幾次面。
入上一世般,他娘去世的早,實在是可惜。好在有南鑫在身邊,倒是他們兄弟有了更長久相處的時間。
說是他的婚事南鑫自然高興,“早就準備好,新房、被褥、還有各種傢俱,洗浴木盆,全都準備齊全了,連那廚房都重新修建的。”
“那就好,今後成婚了,好生過日子,不可亂來。”
“那是自然,我還和荷香說了,等成了親多生幾個孩子,將來都得有出息。大哥你是沒考上大官,將來得讓洛塵和接下來的孩子繼續參加科舉考試。
咱們家現在雖說是有錢不愁吃喝,但總歸是沒什麼權勢不是,將來還是得有權利了,咱們這偌大的家產才能守得住。”
這些話、他倒是都想的明白。
顧南城驚訝南鑫的改變,看來,他確實成長了不少,是個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
子墨聽的目瞪口呆,瞧着南鑫那認真的模樣,她真想告訴被他,他哥不是沒考中,而是考中之後做的還不錯,最後、不知爲何、興許是腦子抽了,便回家種田來了。
這樣的話,她不會去說。
答應了顧南城,當過官的事不可以對其他人說,他們夫妻之間的秘密,連夏天都不知道。
讓南鑫回家,荷香去準備晚飯。
吃過之後,奇怪的是小娘子拉着荷香回屋不知要說什麼,顧南城帶着安然收拾了餐廳的碗筷,洛塵端了食物去給旺旺吃。
真是溫馨甜蜜,這等小宅院安靜淳樸的生活羨煞他人。
門外之人一身風沙,這個時候,小姨應該早就休息了,他現在過來不知是否打擾,是進去先問聲好呆上一日再去京城,還是、直接過門不如,直接去鎮上休息?
少年有些困擾,正是猶豫。
門內小狗汪汪的叫了起來,洛塵倒是不怕,站在門板見,微微打開大門,勾頭看向外面。
瞧見是一個牽着馬匹,正是用一雙嚴肅的眼睛看他。
這小子被少年嚇住,當即大喊,“壞人,爹爹,門外有壞人……。”
壞人?是我麼?
高陵指着自己的鼻子,靠近洛塵想問他。
卻見他往院子裡跑的更快,還邊跑邊回頭。舉止甚是滑稽搞笑。
“洛塵你瞧見誰了,便說壞人,不許胡說。”
“就是壞人,在門口。”洛塵抓着安然的手,非要往外走。
顧南城放下手中的東西,立刻走到門外。
戈壁灘沒想象中那麼安全,尤其是現在黃昏降至,天空顏色渾濁不清,若是出現亂子他怕不能護好兩個孩子。
“安然、你們兩個別出去,外面是什麼人?”
門外少年聽到院子中傳來的男性聲音,想着現在定是不能再走,隨即靠近門邊輕聲喊了句,“小姨夫,是我,高陵……。”
“你怎麼現在過來了?是出了什麼事情?”漠北疆地倒不經常出事,也沒聽人說過。顧南城走出瞧見高陵大開房門讓他進來。
“沒事,只有上次向小姨夫借了糧草,其後並未有其他事情發生。我這次經過這裡,是、聽我爹的命令,說要回去照顧我娘。”
侯府不可沒有當家之人,高珩之不在,高陵必然會回去。
再者,林子晴回京的消息早就告知了高珩之,他也是擔心林子晴,奈何此刻的他無法回去,便有高陵替代而歸。
屋內小娘子已經拿了畫冊出來,正是要給荷香,聽到外面有熟悉的聲音。
荷香瞧着那畫冊並未打開,輕聲問了句,“小姐,外面像是來人了,我得出去看看。”
“好,那畫冊你先收好,等你成婚的時候肯定用的着。”
這個東西本不該她給的,是由顧南城提醒她才曉得。
顧南城也是擔心南鑫,他這一輩子第一次娶親怕是不曉得男女之事,作爲顧家大家長,他很有覺悟的事先給他們夫妻送一些情趣之物。
子墨也是羞澀並未多說。
自個出去之後瞧見高陵,倒是歡喜不已。
荷香在屋內,聽說是成婚的時候用的着,便想打開一瞧,這看過之後,臉色通紅燥熱。
小姐、小姐怎生給了她這個玩意兒。
這畫冊她曾見過幾次,倒不是小姐這般精緻,上面畫的甚是粗糙但卻能瞧見裡面的人,那時候見了還沒什麼感覺,現在瞧見竟然渾身生了一股子不舒服。
她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了。
隨即找了個地方把東西藏好,也跟着走了出去。
高陵來的晚,已經到了晚上纔過來,荷香又重新準備了晚飯給他,小娘子也幫忙收拾了牀褥。
倒沒聽高陵說這次回去的目的是何,他們也沒問。
看着他吃過晚飯,準備休息。
安排高陵住在三層,子墨和顧南城回房,瞧着外面窗子站了一會兒,她是坐不住了。
“從高陵進來,子墨便一直這般着急,到底是爲何?告訴我,我幫你出謀劃策。”
“倒不至於出謀劃策,我在想要不要給夏天寫封信?她去京城這麼長時間應該到了,不知是否有要事纏身,還是忘記給我們抱平安了。”
“還是擔心不止。寫吧,寫了之後讓高陵一併帶回去好了。”
“那信上要提些什麼?”縱是有千言萬語她也不知從何說起。
夫妻兩人坐在書桌前,研磨開寫,顧南城磨磨、小娘子書寫。
書信內容極爲簡單,除了家常瑣事,關於小逸的事情小娘子只是說,若是見到了便多加照顧一番。
只是說,小逸來信,並沒說信中內容。
一句簡單的話把一個少年的心思消減到無,夏天不知,少年對她的情懷!
遠在京城的夏天,也是遇到了事情。
西瓜雖是送到了張雅說出的地方,那人也全部收下,只是、他們收下之後並未販賣或是送到宮廷之中。
夏天心中着急,現在西瓜不吃若是等到過了時期,放壞的話再吃肯定會造成腹瀉、嘔吐等着症狀。
京城裡的人多是嬌貴,吃了放壞的西瓜肯定會出事。
現在存了西瓜不賣,那要等到幾時?
她倒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只管商品賣出去不管其他。
再說,第一批西瓜在京城的反應將是她開啓京城商鋪之門的重要關鍵。
瞧的出夏天的愁緒,清哥從門外進來,手中端了飯菜,“已經兩日沒有好好吃飯,先吃了飯,才解決你的問題。”
“我沒問題,是公主那邊鋪子裡的掌櫃有問題,早知他霸佔不賣,我何必賣給她。”
“別任性。你之前本就是答應好公主說這些物件給她的不是,若是不賣,豈不是你的責任了。總歸我們給了出去,若是在他們手中出現問題,那就不管我們的事了。”
“你說的輕鬆,他們會把責任乾乾淨淨的撇開,全部推到我身上。”她最擔心的便是這個。
若是因爲西瓜不能及時賣出而造成後面的壞影響,真的不划算。
“放心,還有我。你先吃飯,過會兒我們出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想在這裡開家鋪子,我們現在便去選址。”
“你怎麼知道我要開店鋪?”
“你做夢都想着,你知道你每天晚上有囈語的習慣麼?是不是睡眠不好。”清哥幫她分了飯菜,碗放到她手中。
“你晚上做了什麼?”夏天眼神憤恨能瞪死他。
“沒做什麼,快些吃飯。”他輕微擡手,撫平她因生氣而蹙起的眉頭。
夏天有些發愣,清哥這般親暱的動作似是做的習慣爲常,而她卻也習慣了。
午飯之後。
兩人一身男子裝扮,從客棧而出,專門挑揀大型商鋪查看,尤其是雜貨鋪。原來在京城開雜貨鋪的還真是不多。
如此繁華昌盛的京城,若是開家小的雜貨鋪倒是顯得貽笑大方了。
逛了大概兩個時辰,夏天是渾身有勁兒,走路自然帶風。
路過一家客棧,清哥瞧着喜歡,便拉住她的胳膊,“夏天,我們進去坐會兒,這茶館瞧着不錯,裡面像是有人在唱戲。”
“你還小麼,怎麼會和安然一樣喜歡看戲。”夏天雖是彆扭,卻跟着清哥的步子走了進去。
兩位少年,眉目俊朗,儀態高雅不俗,清哥端的是異族樣貌,五官突出明顯,眼睛內斂深邃,眼睛擡起瞧見裡面的顏色是深褐色,一眼望進去便被攝魂似的,尤爲引人注目。
而在清哥身邊的夏天,相對大氣的清哥反而瞧着更加舒服,那張俏生生的臉上雖是帶着寒冰,卻顯得可愛而不覺着冷漠,圓圓的鵝蛋臉,竟然是個男人?
客棧裡面瞧見門外站了兩個如此不凡的男子,一剎那的眼光全都注意到他們身上。
客棧二樓,兩深色衣衫的男子正是說着事情,其中一人低首瞧見客棧之內,隨着衆人而望了過去。
男子長相不俗,引的他都頻頻張望。
夏天和清哥相對而坐,清哥面靠外面桌椅只留了背影,從二樓而看只能看到夏天那張讓人驚豔的臉。
“羅大人,您在看什麼?”坐在羅修對面的宋賀順眼看了過去。他說這麼多的話,不見羅修回答,真是奇怪了。
“沒什麼,你剛纔說的是?”羅修收回眼光,有些尷尬,他竟然瞧着一個少年看了許久。
只覺着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朝堂之中,我們羅、宋兩家合作把控必定能協助聖上安穩盛世,楚家那邊僅剩下的一些勢力您這邊不是已經去除,眼前應該沒有什麼可顧慮的。”
“倒也可行,你那邊和侯爺關係如何?
他這些年一直不說擁護是誰,已經引的聖上不滿,去年本該發放的糧草都已經剋扣下來,不知侯爺那邊在缺少糧草的情況下會不會向聖上服軟。”
“侯爺一直在漠北疆地並未回來。”宋賀低聲說了句。
羅修點頭,他們兩人今日談的事情看似很小,但裡面的信息量太多,必須好好佈置一番。
羅修起身想走,他想下了樓瞧見那少年,若是能攀談一番自然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