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東西,顧南城看着身邊不會持家的小娘子,心生嘆息,但卻自得其樂。
牽着驢車,帶着她們母女,轉了身又從糧店買了大米和麪粉,之前說還給夏天打造小牀,看來只能等到來年春天了。
家裡的被子睡着也不舒服,這個他比誰都清楚,畢竟睡了那麼長時間的鬆軟大牀,現在的木牀太硬。他便買了幾牀被子,秋天了,這些東西也要準備。
林子墨跟在他身後,看他不停的買着東西,她想,這些活應該是女人來做的吧,可是,她又不懂。
“這個需要我幫忙嗎?”她指指顧南城手中提着的東西。
“好,給你拿着,放到外面的車上就可以了。”看她眼神怯怯的望着他,顧南城心生柔軟把被子給了她。
兩牀被子差一點壓倒她,林子墨抱着被子放到車上,隨即不想再起,靠着車子,在外面等着。
顧南城把錢給了人家,走到街邊的驢車旁,看到柔軟無骨的女人靠着車子,想笑卻又無奈,“夏天,你娘太懶了。”
“嗯,娘不喜歡亂跑,她怕累,娘說之前就一直這樣,在家裡閒着,彈彈琴看看書作作畫。”
“果真是貴族千金。”小日子過的竟比他爲官那時候還要瀟灑。
只是,不清楚,當初她這麼會帶着嫁妝下嫁到他顧家?
“累了上去休息一下,把被子鋪在下面,會嗎?”他故意輕笑揶揄她。
“我會鋪被子。”她認真的看着被子,想着如何鋪好。
顧南城看着她笑,伸手把夏天抱上驢車,順手把被子簡單一鋪,讓她們娘倆坐在上面。
他牽着驢車慢慢的走着,等出了街口,才上驢車,駕着往家趕。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昏色。
南鑫和顧李氏都不在家,顧南城進入家門,把驢車拴好,“我出去看看,你們在家裡行嗎?”
“可以。”她安分乖巧的回答。
“不行,還是算了,我還是不放心,我還是在家裡看着你。”
他說的輕鬆,讓聽得人沒那麼不喜,林子墨只覺着尷尬,輕微抿嘴一笑,女兒家的嬌嗔。
抱着小包袱進入去了,而他把兩牀被子拿到屋裡,放到牀上,“你不在的時候,我沒工夫管,牀髒亂沒收拾,還是有你在的時候乾淨,你會收拾。”
林子墨不語,着手去收拾,她要是不管,晚上睡覺都沒地方。
他們在屋裡捯飭着牀褥,並未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顧李氏和南鑫從地裡回來,看到家中有頭毛驢,心生大喜,想着家中來人了。
“肯定是你大哥,你大哥回來了。”
“娘,我大哥回來怎麼弄了頭驢車啊,應該是別人家的吧。”
“走,趕緊去看看。”
顧李氏心急手快,說着就走到他們小夫妻的房間,梆梆的敲響了門。
林子墨一聽外面有聲音,想從牀上下來,顧南城按住她的手,“應該是娘,我出去看看,你在屋裡呆着。”
顯然,他這是在護着她。
“娘,我和子墨回來了。”
他沒說帶子墨回來,而是和她一起回來,這其中的意義根本不同。
顧李氏卻不明白,張口輕嚷,“都跑出去了,還帶回來作甚,真是個……。”
她剛要罵,顧南城立刻阻止,“娘,不管怎麼說,她是我媳婦,你要是覺着看她不順眼,那我們搬出去住。”
可能是住在一起產生的矛盾,那不如分開。
“南城啊,咱們家可不許分,這家本就是一起的,你要是分了,那還是家嗎?”顧李氏說着,看他固執繃着臉,隨即服軟,“行,娘以後不理她就是,不礙着你們了,真是兒長大了不由娘,管不了了。”
聽到她這樣的話,顧南城心中有點不舒服,卻沒說話。
倒是夏天在驢車上折騰着,“奶奶,你看,這是爹爹給你和叔叔買的布,說讓你和叔叔做新衣服穿。”她不懂氣氛,抱着布料從驢車上下來。
顧李氏一聽是南城買的,心中大喜,順手接過,心中暗想,還是兒子孝順,能買東西給她,連着看夏天也帶了笑意。
“馬上中秋了,你們也裁剪幾身衣服,這是子墨特意買給你們的。”顧南城在最後不往加上一句。
顧李氏一愣,接着把布料給了南鑫,“拿屋裡去吧,總歸是她的心意,行了,貴族千金就是貴族千金,用的哄人手法都不一樣。”
顧李氏打從心底裡還是不喜歡林子墨,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嫁到農家還矯情了起來,她嫌棄。
中秋說來也快,轉眼間的事,以往的中秋節,沒什麼特別的事,家裡窮,過節和不過節沒區別。
但這次中秋節不同了,顧家這個破落的小家庭裡,發出陣陣噴香的肉味,還有白米飯的香氣,顧李氏也高興,南城一下買了那麼多東西,還從村中屠夫家買了肉,她不僅做了白米飯,還蒸了饅頭。
那香味,可謂是香飄十里,整個半截村子都能聞到。
晚上正是八月十五,家家戶戶準備吃上一頓團圓飯,而今年,是顧家最團圓的日子。
南鑫也長大了,之前給他找的人家,定了婚事,就是村子裡的英子家,看着是個好的,人也勤快,顧李氏很滿足的樣子。
總共五個菜,兩個葷菜兩個青菜,還有一個是醬黃瓜,才醃製的不太入味,顧李氏咬的清脆可口,夏天嚷着要吃,顧李氏也疼她,把手裡的醃黃瓜給她,“小丫頭片子,吃吧……。”
“娘,我把那酒拿出來,我和大哥喝點。”
南鑫想着,之前去英子家送彩禮錢,買東西給他們的時候,回禮過來的一小罈子酒,他可是記上了。
“去吧,去吧,你們哥倆喝點。”顧李氏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其實她心裡美着呢!
拿了幾個碗,說着給林子墨一份,她拒絕,“我不會喝酒,你們喝吧!”
“這個酒勁兒不大,嫂子可以嚐嚐看。”南鑫說着去倒。
顧南城伸手接過碗口,“你嫂子不喝酒,我們哥倆喝,來。”
他像是成心要喝醉一樣,也不吃只顧着喝,連着喝了三大碗,酒勁兒上來了,臉色變紅,說話之間帶着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