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慕容伏允的目的

第255章 慕容伏允的目的

面對高甑生的吶喊,李靖倒沒說什麼話,而是把目光投向李道宗,李靖看看李道宗會有怎麼樣的判斷。

李道宗思索了一會兒,道,“我雖覺得這裡面多少有幾分蹊蹺,但若說他們放棄了城防出來跟我們唐軍作戰,能有什麼陷阱能打敗我們唐軍,我卻是不相信。”

聽到李道宗這話,就算是高甑生想反駁,但動動嘴巴卻也沒反駁什麼。

因爲正如同李道宗所說,不論如何慕容伏允選擇決戰,而不是選擇據城固守,至少對唐軍來說,等於慕容伏允放棄掉了自己最大優勢,這就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什麼情況下,會讓人主動放棄自己最大的依仗呢!”李靖看着衆將問出這麼個問題。

說實話,正面廝殺李靖不怕,但現在的問題是對面的安排不合情理。

“唯一可能就是對方的依仗已經靠不住了!”李道宗非常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一座被吐谷渾大軍所信任,並且剛剛來了他們的君主,有增加了援兵的城市,不論怎麼看都是它最是堅固的時候。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這樣的地方會被認爲不能依靠!”

至於他們的鍛造能力更是不能有任何小視,此刻他們手中一柄彎刀顯得格外鋒利。

這一場戰爭怕是有些不輕鬆了!”

至少在戰場不再是大唐軍隊步步前進,而是與吐谷渾的騎兵們切實的廝殺在一起!

“沒道理啊!”李靖看着在慕容伏允的指揮下,一名名吐谷渾的輕騎兵幾乎前赴後繼的倒在了衝擊唐軍的陣地上,連人帶馬的成爲了一具具屍體,看得李靖有些疑惑。

好像也沒自己想象中的疼痛了,一想到這裡,吐谷渾將士們戰鬥起來更兇殘了。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李靖從容道,“我決定答應下吐谷渾的約戰!”

至少在李靖看來,這幾乎是讓這些吐谷渾的騎兵白白送死而已。

此刻的李靖卻打量着吐谷渾士卒,這些士卒的身上倒是身着鎧甲的並不多,比較起唐軍幾乎六層左右的着甲而言,吐谷渾士卒中能有個一層就算多了。

不過,侯君集、李大亮,李道彥、李泰四人,則各自率領士卒去各個水道或者小道路口去封鎖地勢,不讓其他人能順利的通過,

至少李靖判斷還是非常符合他們的認知,不論吐谷渾是因爲什麼原因出城作戰約戰。

雖然他這手約戰讓李靖有幾分莫名其妙,但他把決戰時間提前,導致契苾何力不能準時趕到,否則有契苾何力在身後攆着,李靖收拾起吐谷渾來自然會容易的多了。

高甑生聽到李靖的話,臉上卻是青一陣紅一陣,也不再李靖身邊多待,而是回到自己的本陣中。

“可是這幾番衝擊,沒撼動唐軍的軍陣,讓我們部族的士氣有幾分的動搖了!”

沒有絕佳的機會,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也就是了!”

因爲李靖有信心打贏吐谷渾,可沒有任何信心把慕容伏允殺死在這裡。

而衝入到唐軍軍陣中的戰士,更是被唐軍以匪夷所思的高效速度屠戮。

李靖說到這裡,目光不由閃爍起了神采奕奕的光輝。

而只要吐谷渾的軍隊靠近,所在圓陣內,便會有旗手以箭矢射出,讓那些衝刺而來的吐谷渾輕騎,有些不敢靠近!

當然,要是真的有騎兵衝鋒,更是會有長槍從這圓陣的縫隙之中猛然刺出。

聽到這話,衆人的臉上雖然出現了幾分的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李靖不由眯起了眼睛,雖然在表面上,李靖依舊不動聲色,看起來彷彿是不變應萬變,但卻已經通知李道宗與薛萬徹,到時候只要戰場上有什麼變故,把這兩支部隊投入進去,想來足夠應對吐谷渾了。

我們以圓陣緩步推進就是,若敢靠近過來用箭矢射之,且先看看吐谷渾有什麼打算。

“再忍一忍!”慕容伏允對着樑屈蔥鄭重的說道,

且不說一名吐谷渾的騎兵能不能換走一名身着鎧甲的步兵就算可以,雙方比較一下各自的投入,反正李靖感覺自己是不虧本的。

但可惜,吐谷渾除了最中心的慕容部落有着統一服飾,其他以部落形勢聚集在此地的吐谷渾人,身上的衣服卻絲毫沒有統一。

“這……”在場的諸將領聽到李靖如此果斷的話語,卻有幾分想打斷。

而李靖麾下的士卒多是正規士卒,以及李道宗,高甑生,薛萬均等大唐精銳所率本部。

畢竟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族人前赴後繼的死去,但自己這本部的力量到現在都未曾動用。

整個圓陣只是轉了一圈,剛纔因爲廝殺所引起的騷亂,卻彷彿被一支無形的手給撫平了。

不過,面對李靖指揮着大唐的步兵一步一步的壓進,慕容伏允冷靜的指揮吐谷渾的大軍,從兩側向着打大唐的軍隊發動衝鋒。

這種驚人的壓迫感,讓慕容伏允本人都有幾分的窒息,更忍不住的讚歎道,

與之相比,大唐的軍隊卻是顯得整齊得多,大軍穿着着同樣的軍裝,在最前面的步兵,更是結成軍陣,以泰山壓頂的勢頭,向着眼前的眼前的吐谷渾騎兵一步步的壓迫而來。

“可惜了,契苾何力還沒到來,原本還打算等到契苾何力的鐵勒騎兵到了再進攻的!”

“沒關係!”慕容伏允對樑屈蔥搖搖頭,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對樑屈蔥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這一場戰嗎?”

李靖心中默默嘆息,看起來在涼州的契苾何力是趕不上這次戰爭了。

“可汗,差不多了吧!”樑屈蔥看着慕容伏允,卻有些難以忍耐。

當然,對於李靖來說,倒也沒有把全部的希望放在這約戰上。

“好雄壯的大唐軍勢,我們吐谷渾與之相比,哪怕有着鮮卑傳承,到底差了幾分!”

一瞬間,馬匹撞擊盾牌,嘶鳴漫蓋吶喊,吐谷渾的騎兵還是選擇了從側翼對大唐軍隊發動了衝鋒,戰場上的殺喊聲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就讓吐谷渾的騎兵們感覺自己彷彿神靈附體,面對唐軍的鎧甲利劍在自己的眼中也變得並不是那麼的可怕了。

李靖也不求能把這些吐谷渾人徹底擋住,但至少要撐到大軍能成功追擊,從而完成兩面夾擊,至少拖住就是勝利。

這時候,慕容伏允卻先出招了,依舊是簡簡單單的忍耐天賦,以自己爲戰部天賦爲核心,開始向整個吐谷渾的軍隊蔓延。

但我們吐谷渾能夠生存至今,卻也有着屬於我們的獨特法寶,那就是忍耐!

讓部族再忍一忍,我們自己更是要再忍一忍!”

到了約定的時間前,雙方便都在鄯城下調度自己的部隊。

“我們吐谷渾沒有唐人一樣的鋼鐵秩序,也沒有唐人能夠武裝全身的甲冑。

他們此刻主動發起了對唐軍的進攻。

李靖思索着,“若以此爲基礎進行判斷,那慕容伏允說不定想借助這次交手機會逃了!”

樑屈蔥聽到慕容伏允的話,此刻卻不由冷汗淋漓。

輕騎兵這種要麼靠着齊射能力騷擾,要麼拔高速度二話不說直接硬碰硬,直接拉出誇張的死亡率來破陣。

“對面唐軍在我們吐谷渾勇士接二連三衝擊下,卻連最基本的軍陣都沒有出現任何混亂。

因爲在李靖看來,吐谷渾肯出來約戰自然是最好,如果放自己鴿子,那自己正好順勢攻城,把將士們的怨氣宣泄出來。

“這說明,這座城市本身已經出現了問題!”李道宗開口補充道。

雖然現在的漢軍中不是沒有騎兵,但這件事情真計較起來,自然還是最近幾乎年年受到了吐谷渾欺壓的鐵勒人來處理比較好,可惜契苾何力沒有趕上啊!

或者說慕容伏允對於自身的危機感,還是相當敏銳的。

但像現在這樣,讓輕騎兵從側翼發動進攻,但卻糾纏不止,而不是那種一沾即走的遊騎兵式打發,現在這般的不斷糾纏廝殺,這對吐谷渾來說肯定虧本的。

因爲他真的感覺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圓陣,應該是被人衝擊就破損的圓陣。

慕容伏允指揮着自己手上慕容氏的精銳差不多兩萬人,其他衆多依附着慕容氏部落所形成的龐大軍隊有五萬多,總共有近八萬人。

倒李道宗見到了這一幕,只是說道,“李總管,還請下令。”

但李靖卻在這時候繼續道,“不論吐谷渾到底打着什麼主意,但他們主動放棄城牆,想要與我們野外交手是事實,對我們來說,總比死磕鄯城要好!”

但在唐軍的指揮下,變得無比的堅韌,每一次己方的吐谷渾士卒衝殺入圓陣,但隨着圓陣的不斷旋轉,吐谷渾戰士被無情吞噬,但這個圓陣又是在旋轉中,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一時間,卻見到唐軍原本一路橫推的勢頭,在吐谷渾軍隊的奮鬥下,卻顯得有幾分動搖。

此刻他們放棄守城,選擇野戰,也讓他們的這份特質被髮揮到了極致。

聽到李道宗的話,李靖搖搖頭,冷靜道,

“先等一等,吐谷渾此刻衝擊上來的輕騎,多數都不敢真正發動衝鋒。

所以在李靖的安排之下,唐軍也徹底行動起來,開始爲這一場約戰做準備。

這樣強大的指揮能力,難道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

“您是說,他們的糧食不夠吃了?”高甑生有些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

但李靖卻並沒有因此有任何大意,因爲在西北這一塊,吐谷渾算是文明進化程度最高的異族之一。

而所有被這光暈籠罩的吐谷渾戰士,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每當自己受傷時,自己的內心深處便是會想起一個聲音,讓自己忍一忍!

在這忍耐之下,吐谷渾的戰士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受到的傷害與痛苦。

吐谷渾的輕騎以試探爲主,大唐軍隊更在李靖的指揮下以不變應萬變,但雙方間終究會有碰撞的那一刻。

“不是爲來打敗唐軍嗎!?”樑屈蔥聽到慕容伏允的話,驟然回答道。

“打仗,從來不是輕鬆的事!”李靖看了一眼高甑生,卻覺得高甑生的心態有些輕浮了,鄭重道,“上了戰場就等於把自己的命壓上了賭桌,在真正安全下場前,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真正的活下去,你這心態,可別死了!”

“最大可能,應該是缺少糧食了,看起來侯君集將軍在大軍後面製造了不少事!”

這讓吐谷渾失去了那種彎刀出鞘的壓迫感,反而多了幾分的質樸的野性。

他們牧養出來的馬匹受到大唐追捧,尤其是其中的青海驄更是有着龍馬的稱呼。

對李靖來說,自然是懷着能擊殺慕容伏允自然是最好,不能擊殺慕容伏允的話,那就按照當初的李泰所說,在他們後面安排一支鐵騎跟着追殺慕容伏允。

如果從天空中向着底下去看,就彷彿吐谷渾的軍陣,彷彿是張開一雙翅膀,想要把大唐的軍隊給徹底的包裹進來!

李靖看着這一幕格外冷靜,倒是他身邊的高甑生感嘆,

“吐谷渾放棄守城,選擇野戰到底有幾分道理,說到底他們更擅長在馬背上廝殺。

而很快的,伴隨李靖麾下旗手傳遞着李靖的命令,卻見到整個大唐軍隊以呈現品字形,穩穩的繼續向前推進。

既然吐谷渾主動與我們約戰,那麼吐谷渾手中想來還是有幾分東西的。

樑屈蔥看着眼前戰場上的景象,卻是非常擔心道。

但只要吐谷渾出城了,那總比要比吐谷渾在鄯城交手要相對容易的多。

畢竟李靖不是白起,不是那種一上戰場,就衝着把別人連灰都揚了的一比一殲滅戰去的。

說實話,李靖一直以來,都穩紮穩打按部就班推進的原因,就是爲了在等契苾何力的鐵勒騎兵過來。

“打敗唐軍?!”慕容伏允聽到了樑屈蔥的話,倒是反問了一句,說道,

除了盾牌上面的鮮血,微微彰顯了它的危險性。

“好好看着,我們與唐軍之間的交鋒還長着,這場戰爭輸了也沒有關係,我們要得是我們吐谷渾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那我們發動這一場約戰的目的是爲了什麼?”樑屈蔥不由疑惑道。

“爲了讓慕容氏的榮光重現世間!”慕容伏允認真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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