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盡興而歸
在這村子讓農科用印後，便乘着馬車來到碼頭。
房玄齡與戴胄見到了熱火朝天的工作景象，有的人在造船廠之中吆喝，有的人揮舞着手中的榔頭在敲打着木樁，當然更有着工人通過獨輪車，背架和滑輪組，正在運輸貨運箱子。
陳楷指着眼前的景象，開口說道：
“兩位貴人您們看，絕大多數流民若不想開墾田地的，在高陵也能讓他們有活活下來。
那便是來這裡修橋鋪路，建船修器，最差至少也能靠着力氣來搬運貨物。”
“看起來這裡的人可真多啊！”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房玄齡倒是感嘆道。
“那是！”陳楷也是帶着幾分得意，說道：
“不只流民在這裡，我們學府文、數、墨、樂四科的人主要也都在這裡。”
“哦？陳小郎，能不能說一說他們都在哪裡？”戴胄不由問道。
“我們一會兒也是要去，邊走邊說也就是了！”陳楷聽到戴胄的話坦然道。
房玄齡與戴胄兩人笑呵呵的，便是繼續與陳楷閒聊。
在陳楷帶來下繼續向前，很快便見到衆人面前有塊巨大的公示板子，而上面張貼着一張大公報，公報上的格子有的填滿了，有的沒填滿。
尤其朝廷這些年來連年遭災，任何增長農業的手段都值得試試，怎麼可能會因噎廢食！”
百姓們聽了也都樂得哼上幾句，尤其是幹活時，大家也都願意唱上幾句。”
“墨科的學子分成兩類，一類則是在協助製造一些生活之中的工具，來提升衆人修築港口或者道路的效率。
一般上來說，這些知識就算不是敝帚自珍，那也肯定是傳播給自己的弟子學生什麼的。
而越王一直希望墨科能研究出能水路兩用的船隻，讓船隻哪怕在渭河一些水流狹小的淺灘也能夠成功的渡河而過，所以兩位貴人怕是見不到墨科了！”
越王這一件件的事情實在太漂亮了，他一步步走來得根基也穩得可怕。
“雖然這件事情還只是小事，但越王這麼大大方方推行農事，自己根本就沒阻止的理由！
“這樂曲是？”房玄齡聽着這樂曲對陳楷問道，在大唐跳舞是必修課。
所以每六天的時間，李先生便是會重新計算與修正，把每六天的量進行重新規劃。
房玄齡也不敢想。
“如果真的是力氣弱年齡大幹不了重活，那高陵自然會給他們安排其他工作。
在這書裡，把農地之事分成了農類和農副產品，以及農業工具三大類。
“你們越王如此重視《唐律》的嗎？”戴胄不由看了一眼房玄齡，房玄齡此刻更是得意的摸着自己的鬍鬚。
而且這譜曲之人，能夠如此應景的譜寫曲目，其音樂才華更是非凡啊！”
“簡單的說，數科的李淳風先生計算出整個工程需要的大體時間，接下來徭役隊伍便根據淳風先生計算出來的時間來安排六天的工程量，甚至每個隊伍還細化到每日的工程。”
但若違背了唐律，他便會清理門戶！”
“港口開發進展圖？”聽到這話，房玄齡不由略帶着幾分的疑惑，說道，“這是何物？”
但明明有手有腳卻偷懶耍滑不幹事情，那高陵就容不得他們撒潑。
陳楷搖搖說道：
房玄齡聽到這話，忍不住拔了一根鬍鬚，自己都不帶疼的。
這些人懂得種田，天生受到百姓擁護，明白律法能讓百姓擁有與小吏抗爭的資格。
因爲這些人會成爲越王的根基，但同樣這些人也會成爲朝廷的根基啊！
所以讓更多人知曉農業知識，是他一直以來的夙願！”
等到了李泰成年，榮譽滿身，是不是會走上與聖上一樣的道路？
戴胄連連翻閱這一本書，他深切感受到，任何一個書生只要拿着這一本書，都能從開荒到種田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把莊稼給種出來，種個三四年甚至不會下於一般的老農。
越王說過了，華夏不養閒神，高陵不養閒人！”
“我聽聞農業學府有文數農墨樂醫六科，卻不知道文科與墨科的學子卻是在何處？”
不過在此地工作的工人們都說，聽了這樂曲，他們感覺他們幹活更有勁了。
陳楷倒是連忙搖搖頭，回答道：“這倒是不能，而且李淳風先生也只是計算一個大概量。
房玄齡摸了摸鬍鬚讚道。
兩位貴人也不要聽信傳言認爲越王厭惡了儒家，文與數乃是我農業學府根基科目。
只要沒有違背唐律，將來打官司上達天聽，朝廷與越王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雖然是在這市井之中，但卻給人一種雜而不亂的感覺，反而有一種難以訴說的雄渾之感。
“這是樂科，樂科學員，每日下午都會來此進行吹奏樂曲。
瞥了一眼戴胄，戴胄把這本書放入懷中，身爲民部尚書他最重視百姓耕種了。
最後的工具類則是各種提高生產力效率的工具，絕大多數也是墨科研究出來的。
“主要是我們農業學府的學生在裡面！”陳楷說道，
“尤其是數科學員，他們多少都是李淳風先生教出來的，最理解李淳風科長的意思。
不過我們幹活一般是做五休一，同時新來的難民也大都經過了這麼些，會來找活幹幹。
等到了太子及冠，真能跟現在的越王抗衡嗎？
房玄齡不知道。
另一些則在船務內繁忙，主要是在船塢裡面幫忙，比如修建船隻，研發起吊的槓桿工具。
房玄齡自然明白裡面的道道，李泰這壓根就不是正常的培養順民，而培養出一羣極具鬥爭精神的基層。
只有那些每六天沒完成基礎工程的人才會受到懲罰。
“嗯嗯！”陳楷聽到房玄齡對李泰的稱讚，也連連點頭道，
“越王曾言，大唐強即是他強，大唐盛既是他盛。
“越王真不愧是聖人之後，此書雖薄，卻可成我大唐根基！”
一想到這裡，房玄齡卻也一陣擔憂。
這時候的陳楷倒是無奈的搖搖頭解釋道。
所謂大儒最初也就是那些如同孔子那般願意分享知識的儒家名宿，而不是儒林這個圈子吹捧起來的活人招牌，但越到後來這味道就越是變味了。
“看起來還有懲處措施？”房玄齡聽到陳楷的話，倒是笑問一句。
“原來如此。”房玄齡理解的點點頭，道，“那陳小郎，那文科學子呢？”
房玄齡自然能看得出來，越王這一年努力基本都濃縮在這本看似單薄的書裡。
“我們是由顏科長主管教學，一樣學得是四書五經與其他儒家弟子相差並不大。
不過，房玄齡想到什麼，對陳楷追問道，“這些徭役隊伍都認得字？”
農副產品類，則是包括農、林、牧、副、漁五業產品，不過現在只提到了藥材種植與禽蛋養殖，李泰是怎麼樣孵化鴨蛋的，李泰並沒有隱瞞，都把這些知識公佈在這書籍中。
房玄齡回過神來，卻是對着陳楷繼續的問道。
哪裡有越王這麼大大咧咧，只要支付一貫來參觀如何治理流民，就把這寶貴的書籍這麼大大方方送出去，彷彿深怕別人不知道，不想要看似的。
越王這麼做還大大方方，他要得就是農業昌盛，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這些人學業有成，然後散落到關中各地。
“施工這種事情，總是會有意外，而且千頭萬緒，難道這位李淳風，還真能全部都計算得清清楚楚不成？”戴胄倒帶着幾分的驚奇道。
“樂曲能陶冶情操，也能激發壯志，越王能夠想到這點，倒是相當的不簡單。
兩位貴人聽慣了雅樂，這種下里巴人的樂曲可能聽得有些不習慣。
“這歌曲叫什麼名字?”戴胄倒是對着陳楷詢問道。
陳楷倒是雙手交叉對兩人行禮，道，“文科學子陳楷見過兩人貴客！”
“克明把楚客安排到農業學府該不會是當初就看準了這一點吧！”
聽到陳楷說道李泰時，那雙目中冒出來的崇拜光輝，房玄齡默默記在心中。
原本搬運久了會有幾分的疲勞，彷彿都消失得乾淨了。”
“玄胤，你來看看！”房玄齡回過神，看了看這一本書，雖然這書寫得文字普華，乾巴巴的沒有任何形容詞，但房玄齡是丞相，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只有知識的書籍。
“原來小郎你就是文科學子！”戴胄見到了陳楷倒是有幾分驚訝，開口說道，“聽聞越王厭惡儒學，不知道學院之內的文科卻是教授什麼？”
“嗯！”房玄齡聽到戴胄的話也認可點頭，心中肯定，“越王真有聖人之心啊！”
當然對比來，房玄齡只感覺這書籍的知識寫得純粹，戴胄那是越看越是激動了起來。
房玄齡此刻正在思索，不過陳楷引領着房玄齡與戴胄到文、數、墨和樂四科處進行用印，然後便把《農地人才之友第一版》交給兩人各一本。
“這個啊，這是數科弄出來的需要公示的港口開發進展圖！”陳楷說道。
這樣的心胸寬廣的君上，自然是會成爲受人尊敬的賢王。
戴胄卻不知道房玄齡的心思，只是把這書收入到懷中後，忍不住再摸了摸，道，
“嗯！”陳楷說道，“大王說，將來我們種出了好田肯定會惹人眼紅。
陳楷倒是沒有賣關子繼續道：
但也正如此，越王反而越發危險了，怕就怕越王想要得不只是個賢王的名聲啊！
“百姓的確有驚濤駭浪之力啊！”房玄齡到底是從亂世過來的，對這句話更是深有感觸。
沒什麼，自己編撰的東西被認可了，作爲編撰的人怎麼可能不高興。
其中農業類講得是種田開墾，施肥除草等等事務，就是手把手的教你怎麼樣種田。
頂多我們的課程之中加入了《唐律》，想要從文科畢業，需要把《唐律》給背會，且與百姓相關的律法需得會默寫！”
而自從數科學生進入到隊伍中，徭役隊伍效率提升了很多，這港口興建得就更快了。”
“這還真是越王的作風！”房玄齡聽到了陳楷語氣中對懶漢的鄙夷，倒是認可的點頭。
“這效率，的確是非凡！”房玄齡聽到了陳楷的話理解的點點頭。
最重要得是，他們是農業學府出來的，一個個有着越王背景，只要越王不倒，那麼哪個普通的小吏敢得罪他們。
至於那些幹得少的，只要完成了每日工程量，那雖然沒有獎勵，卻也沒有懲罰。
房玄齡對陳楷說道，“越王氣量恢宏，如此名著，說送也就送出去了！”
而就在話語間，卻聽到鑼鼓之聲，嗩吶之聲，琵琶之聲，各種聲音交錯縱橫。
因爲大唐的朝堂上爲了表示恭敬也會常常跳舞，所以到了朝會時，看到朝堂打架，跳舞什麼的別感覺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什麼魔道總壇，而是大唐的朝廷就是這羣魔亂舞的畫風。
因爲每六天都分任務，甚至每日都細分任務，所以是誰的責任，很快就一眼看出來了”
像是衆人身上的背架，農用的筒車或者曲轅犁，這些都是墨家學子一邊嘗試一邊研究的。
房玄齡眯起眼睛，總感覺杜如晦下手也忒快了，
讓他們進入到徭役隊伍中指揮徭役和勞工們，總比勞工連每天要幹多少活都不知道要好。
實在不行安排他們去孤老院照顧老人孩子，總歸有口飯吃。
看到這張大公報，房玄齡略帶幾分疑惑，對陳楷道，“這是何物？”
所以了越王辦理學校，分享知識，哪怕不是儒家的，卻也漸漸有了自己的聲望。
“百姓有力量！”陳楷說道，“這名字俗氣，這樂曲也俗氣，但卻朗朗上口。
伴隨着這音樂的節奏，房玄齡卻也感覺自己的身體之中彷彿有一股說不出的熱血。
最終幹得最多的一成隊伍在接下來六天都能享受到每天每餐多一個雞腿，畢竟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好處啊。
“也不算是懲罰。”陳楷搖頭道，
若有強豪世家來搶奪我們的田畝，你們唯一能夠依賴的便是唐律與朝廷。
“有了此書，今天這一天就算是物超所值了，回去後我當細細研讀纔是。”
戴胄的話打斷了房玄齡的思索，房玄齡也從容說道：
“回去後，把今天見聞與聖上回稟，至少短時間內高陵還能接受流民而不會產生禍亂。
而我們做好糧食對高陵的供應也就是了！”
“是極，是極！”戴胄聽到房玄齡的話贊同的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