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見狀嚇壞了,要是其他軍官或者當官的在這裡胡鬧,早就被老媽子派人打出去了,她也不是沒有後臺的,可眼前這位卻得罪不得,那殺起人來絕不含糊。別的不說,單說這幾天流傳着曹二郎在陝北殺了三十萬人(以訛傳訛),一身鮮血未乾回來了,自己背後的靠山再怎麼厲害,碰到這種混不吝也惹不起啊。
老媽子忙諂笑道:“曹二爺息怒,曹二爺息怒,我這就去安排,我這就去安排。”一衆青樓倌妓也嚇得夠嗆,這曹二郎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剛剛還有些害羞呢,怎麼這會兒就要火燒天暖閣了。青樓女子的消息都靈通的很,她們早早地知道曹躍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如今是陝西第二人,地位只在甘陝總督之下。那陝西總兵魏風琛魏大人還是眼前的曹二郎的小弟呢,更何況別人了,所以倌妓們忙上前溜鬚拍馬請曹躍高擡貴手。
陶悅跳到曹躍前面,叉腰叱道:“滾!要不然燒了你們!”
衆倌妓什麼眼神,立即看出來這個長得跟兔爺(熊)似的人是個女子,怎麼曹二爺帶着一個女人逛青樓?
曹躍忙帶着陶悅來到一間上房,戴建龍與親兵們把在門外,等着老媽子帶水玲瓏來。
陶悅不陰不陽地說:“喲,你對這裡挺熟悉嘛,挑的屋子是不是住過幾天啊?”
曹躍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默唸着阿彌陀佛,不去理她也不和她爭吵,更不去解釋,陶悅更加生氣了,氣得便要掐他,正巧這時候有人敲門,那天暖閣的老媽子果然帶着水玲瓏來了。這水玲瓏匆匆打扮一番就被帶來了,甚至頭髮上還沾着枯草,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不久。
那老媽子一進屋,臉上寒霜厭惡的表情立即化作了諂媚,呲着大黃牙要說話,陶悅呵斥道:“你給我滾出去。”
“啊?”老媽子看着曹躍,心說這個小兄弟是什麼人?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個雌的?什麼情況?她腦子裡胡思亂想起來。
“我讓你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陶悅說着又要掏槍,只不過一摸腰間纔想起來槍被曹躍沒收了,便瞪了一眼曹躍。
曹躍對老媽子笑道:“勞煩這位大姐了,你出去吧,這裡留下水姑娘就好。有勞了,有勞了。”
剛剛還要火燒天暖閣,這會兒倒是態度和藹起來,老媽子心說當官的怎麼都這幅德行,怪不得古代說服侍皇帝是伴君如伴虎,還不是皇帝都這樣了,便道:“曹二爺玩的開心啊。”隨後在水玲瓏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記,警告道:“要是今天曹二爺但凡一點點不高興,我就讓人打死你,還有,說話謹慎些,別惹曹二爺不高興。”
水玲瓏忍着痛點頭嗯了一聲。
那老媽子推出去關了門,曹躍道:“水姑娘,請坐,我有話要問你。”
“謝過曹二爺,奴家站在這裡就好。”水玲瓏盈盈一拜道。
“你坐吧,我真有事兒要問你。”曹躍皺眉道。
水玲瓏這才慢慢挪到一字旁邊,但看到她走路的樣子似乎是受了傷,曹躍想要問問,卻看到陶悅一臉黑色,連忙不說話了。
陶悅卻主動問道:“水姑娘,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水玲瓏慢慢擡起頭來看看陶悅,仔細想來才微微疑惑道:“你是……女的?”
陶悅道:“你別管我是男的女的,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受傷了?”
水玲瓏點了一下頭,心中猜測起來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她低頭看了一眼陶悅的腳,赫然發現她居然是天足,難道這個女兒家是旗人家的大小姐?
旗人家的大小姐!
在曹將軍身邊!
不用說清關係,水玲瓏也明白了這位纔是曹將軍的心儀之人,再想想自己一介青樓女子,哪裡能讓曹將軍看得上眼。想到這裡,水玲瓏不禁自慚形穢起來,自憐不已,眼淚滾在眼圈裡打轉。
陶悅哪裡會想到水玲瓏這時候想的居然是配不上曹躍,還以爲她是因爲捱了欺負捱了打,才委屈得要哭,便關切地追問道:“水姑娘,你是怎麼受傷的?把前後都講給我,要是有人爲非作歹,我一定替你伸張正義主持公道。”
曹躍瞥了她一眼,心說你又不是超人,裝什麼蜘蛛俠蝙蝠俠閃電俠,出了事兒還不得我來頂缸。
水玲瓏倒也沒有矯揉造作,低着頭怯生生地說道:“上次魏大官人買了我,送給曹二爺開……開……紅……”說到這裡她臉色羞紅了起來,顯然這件事難以啓齒卻,又道:“但曹二爺是正人君子,沒有碰我一根手指走了。事後劉媽媽知道我還是完璧之身,就準備再把我賣給別人開紅,我卻是不從,她就讓人每日都打我。這一個月我都在柴房度過的,每天她的會問我從不從,要是我不從,她就再打我。”
陶悅驚訝道:“那個老妖婆打了你一個月?”
“嗯。”
“那你怎麼不從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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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瓏擡起頭來,看了看曹躍,又低下頭去,欲言又止卻不言而喻。
陶悅明白了,她只是脾氣任性了一些,卻不是傻子,任何女人在面對“小三”的時候,天生的警覺都會感知出來一切,便酸酸地說道:“啊喲,看不出來,你倒是一個癡情女子啊。好嘛好嘛,我幫你贖身好了,你以後就跟着曹將軍,你看行不行?”
曹躍實在停聽不了她陰陽怪氣了,道:“得了吧,夠了啊,鬧什麼鬧啊?”
“哼。”陶悅扭過頭去。
曹躍嘆道:“你這丫頭,我以爲你是個小綿羊,誰想到你居然是一匹披着羊皮的——母老虎呢。”
陶悅掐腰兇道:“你遇到我當日就應該知道了嘛,我就是母老虎怎樣?”
“不怎麼樣。”曹躍苦笑道,即便他是個傻子,也明白這叫水玲瓏的女子對自己動了心思,他只是不相信一個青樓女子會對一個不和她睡覺的男人動心。他看了看水玲瓏,見她瘦小的身影和發黃的頭髮,顯然因爲受了不少苦,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幫她。
倒是陶悅忽然說道:“水姑娘,我看你倒是貞潔烈女,這樣吧,我花銀子把你贖出來,你做我的丫鬟吧。”
水玲瓏聽了之後高興不已,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曹躍拉過來陶悅,在她耳邊說道:“你怎麼讓她在你身邊?”
陶悅也附耳道:“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啊。”
曹躍苦笑道:“別瞎鬧了,我不信,我一個糙老爺們有啥讓人喜歡的。人家姑娘家喜歡的都是文質彬彬的書生,玉面郎君之類的,喜歡我?那個人審美有問題吧?”
陶悅一腳惡狠狠地踩在曹躍腳面上,曹躍一陣刺痛,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語病了,忙賠笑道:“我可不是在說你,你的審美一向非常好,我讚美你的審美,小姑娘,你很懂得欣賞。”
“哼!臭美!”陶悅道,“你當人人都喜歡小白臉啊,看戲看多了吧?寫戲文的都是那些白日做夢的書生,所以那些書生就喜歡幻想每個女人都青睞他們。你說要是你寫個戲文,會不會寫成所有姑娘都喜歡你們做軍士的?”
曹躍頓悟道:“難怪我看戲都是才子佳人,原來如此,後世把這種行爲叫做意淫和yy,的原來不止後世人愛意淫,古代悶騷書生更愛意淫啊。”
陶悅繼續說道:“所以我看得出來,這姑娘喜歡你。”
曹躍道:“你看出來了,還把她帶在身邊?”
陶悅冷笑道:“你知道什麼,我就是要把她帶在身邊,哼!我陶悅的男人,別人只能看不能碰,我就要讓她看着得不到你,怎麼地?”
曹躍瞠目結舌,心說你妹啊,這不是後世所說的撐死眼睛餓死jj嗎?咋小悅兒你長得如花似月卻如此蛇蠍心腸?不禁有些慍怒道:“悅兒,你這麼做……”
“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要是不喜歡就直接說,哼,大不了我出家做尼姑。”陶悅見他爲了水玲瓏要和自己發火便惱怒起來叫道。
“你……算了,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曹躍自然不會和她在這裡吵架丟面子,只好扭頭道。
“哼!”陶悅也生氣了,出了門,找到老媽媽,說要買走水玲瓏。
老媽子本想擡價呢,此時得知曹躍來此的魏風琛風一樣地跑了進來,喊道:“要什麼錢?我都說了,以後曹二哥來天暖閣,所有費用都我來花銷。我……”他忽然呆住了,看着曹躍身邊的陶悅,不由得說道:“二……”這二小姐三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是見過陶模總督的這位二小姐的,當初他陪着具大人前往府上,算是陪着提親,沒想到二小姐陶悅裝成眼歪口斜跑過來一頓胡鬧,雖然具大人知道陶悅是故意氣人,但看到陶悅的態度,自然心裡明白這門親事怎麼也不成。而隨同的魏風琛也記住了陶悅的容貌,卻不想在這兒突然看到了陶悅,這總督府上的二小姐居然在青樓裡,還真是讓他不知怎麼說了。
“嗯?”陶悅忙擺了擺手。
“二……二嫂也在啊。”魏風栳意,又見她站在曹躍身邊,頓時改口稱二小姐爲二嫂,倒是讓陶悅很滿意,哼了一聲,帶着水玲瓏走了。水玲瓏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曹躍,陶悅氣道:“你看他作甚?你是我的丫鬟了,以後就要聽我的,知道嗎?不守規矩我也會打你!”
“是。”水玲瓏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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