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血液墜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中年男子才猛地清醒過來,望着陸半城刺進腿裡的刀片,微怔了怔,才笑了下,伸出手,鼓着掌開口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真是叫人感動啊……”
中年男子做出被打動的神情,神情亢奮的念起了詩句:“……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停下拍手的動作,中年男子轉了話風,語氣又凌厲了起來:“……不過,我們說好的是三刀,還有兩刀,繼續吧……”
陸半城握着刀柄的指尖,因爲疼痛,微微有些顫抖,他緊抿的脣角失了血色。
中年男子等了約莫一分鐘,看他還沒後續的舉動,就閒話懶得多說的衝着持刀男子遞了個眼神。
持刀男子的手,還沒用力,陸半城就咬緊牙關,將刀從自己的腿上拔了出來。
血流的更猛了,沒一會兒,就將褲子染成了紅色。
他面對中年男子看好戲的眼神,面色堅定地再次擡起手,刺進了自己的大腿,接連兩個傷口,讓他疼的悶哼了一聲,然後他就拔了出來,手起刀落的第三次刺了進去。
疼痛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後他就屏着呼吸,緩緩地擡起頭,對上了持刀男子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抖着牙關,字句清晰、一字一頓的問:“可以把刀,從她身上拿走了嗎?”
持刀男子看向了中年男子。
自己都成這樣了,還想着這個女人……中年男子在心底嘲諷了一下,衝着持刀男子點了點頭。
持刀男子將刀收起來,塞進兜裡,鬆開抓着許溫暖衣領的手,仍有她再次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掃了眼腿上被刺了三刀,明顯已經有些撐不住,慢慢跪倒在地上的陸半城,衝着被陸半城踹過兩腳的男人開口吩咐:“找條繩子,把他捆起來。”
“是。”
聽到迴應,中年男子從兜裡摸了煙,點燃,像是了卻了一樁心頭大患一般,悠閒的抽了起來。
他不能就這麼倒下,他必須要確保了她的安全。
更何況,吳昊能不能從這三個人手中救走許溫暖,都是未知的,他不能把她丟在這樣未知的危險中。
所以,即使他倒下,他也要保全了她……
陸半城忍着疼,一邊在心底轉着心思,一邊觀察了一下室內的三個人。
除了一個男子,再找繩索之外,其他的兩個人,已經開始閒聊起了別的事情。
果然,如他剛剛所想的一樣,他不受傷,三個人都不會放鬆警惕,他之所以那麼狠的給了自己三刀,護她是其一,其二是爲了讓三個人放鬆警惕。
只有這樣,他纔可以找到破綻。
他腿上有傷,支撐不了多久,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帶到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陸半城將目光,落在了許溫暖身後沒了玻璃的窗戶,窗外是河流,透過呼嘯的風聲,隱隱的可以聽見河水流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