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三人在戈登局長的家中一直玩到了深夜,就在這裡住下了。
次日一早,羅伊是起得最早的。洗漱完畢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電視機的早間新聞。這是他的生活習慣,報紙和電視新聞都是他每日必關注的,他往往能從媒體報道中嗅到不少異常的味道,這些很可能就會帶來一個足夠讓他保持亢奮好一陣子的有趣案子。
但今天,早間新聞裡卻帶來了他意料之外的重要消息。
“芭芭拉?起來,過來看看。”
芭芭拉被人搖晃着身子搖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正在她身側十分不禮貌地叫醒她的羅伊。
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略有點尷尬,因爲她覺得自己睡相一定不會很好看。
“幹什麼啊?才幾點?昨晚弄得那麼晚......”
“速度來客廳看看,重要消息。”
芭芭拉有點摸不着頭腦,向一旁望了望牀邊的輪椅,又瞧了瞧站在牀的另一側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的羅伊,雙頰不禁有些緋紅:“那個......我要穿褲子,你能不能......”
“哦,那快點,我在客廳等你。”
幾分鐘後,芭芭拉已經推着輪椅來到了客廳,嘟噥着:“什麼啊,這麼慌......”
羅伊打開了電視機的重放錄像功能,將剛剛早間新聞內容的錄像播放了出來。
只見一條奪目的標題佔據了屏幕的最下方“弗萊迪教授研究最新進展,有望成爲本世紀人類醫學史上最偉大的突破”。
一位裹着灰色風衣、面目和藹可親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鏡頭上,站在講臺中央,似乎正召開着記者發佈會。
“是的。”這個男子——也就是標題上所說的弗萊迪教授——說道,“經過這麼多年來的研究,我相信現在我們已經距離治癒許多非先天性的終身殘疾最完美的治療方案只有一步之遙了,只要有足夠的資金研究,我相信我們不出數日就能完成研究。爲了這個目的,我們需要更多的資金,很可能是大量的資金,所以我,塞巴斯蒂安?弗萊迪,代表我的整個研究團隊,準備召開一次義務募捐活動。一旦我們的研究完成,我們將免費爲更多需要的人提供機會,幫助他們重新恢復到我們正常人的行列中來。爲此,我想在這裡呼籲更多的人加入我們,獻出你們的愛心,爲這些弱勢羣體提供機會和關愛......”
芭芭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電視屏幕:“你是說......”
“爲了驗證我對這位教授的研究的理解,”羅伊說道,“我剛剛網上大致搜索瞭解了一下塞巴斯蒂安?弗萊迪教授的相關資料和研究方向,然後現在我確信了——是的,他的研究可以治癒你的腿。”
芭芭拉禁不住捂住了嘴,一瞬間一切都彷彿在夢境中一樣。
“天......上帝啊,這不會是......真的吧?”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吉姆?戈登局長似乎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披着睡衣就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當芭芭拉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這位老局長的反應甚至比女兒更加激動。這位性格堅毅的老人眼眶竟禁不住地溼潤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着些什麼,和女兒緊緊抱在了一起。
吉姆?戈登一直都認爲,芭芭拉的腿傷是自己的責任,三年來從未停止過自責。當初,小丑是爲了刺激戈登局長才向芭芭拉下手,造成了今天這樣的慘劇,戈登一直堅持認爲是自己連累了女兒。所以芭芭拉的腿傷現在重新出現了被治癒的曙光,對他而言也是意義非凡的。
羅伊靜靜地看着父女倆相擁的場景,心中也稍稍有所觸動。
很不合時宜地破壞了氣氛的,是戈登的手機鈴聲。戈登放開女兒,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儘量使聲音恢復正常,才接起了手機:“我是戈登。”
聽了片刻,他就皺起了眉頭。
“好吧......好吧,我馬上就到。”他放下手機,揉了揉鼻樑,道,“哥譚的某些人還真是永遠不知疲倦。賴克高地發生了一起槍擊案......跟我一起去嗎?”
“你還需要問嗎?”羅伊答道。
賴克高地,某酒店內。
這家酒店是這片區域內檔次最高的一家酒店了,亮麗的燈光效果將整棟建築點綴成了這一片最亮的一棟建築,再加上其本身就一覽衆山小的高度,使得它更加難以被所有路過經過的人忽略。更爲突出的一道景觀是,這棟酒樓就坐落在哥譚的中樞鐵路線邊上。
這條鐵路線的中心位置時韋恩大廈,是由布魯斯?韋恩的父親托馬斯?韋恩主持修建的,在哥譚市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歷史。多年前的一次恐怖襲擊中,鐵路線曾經被人炸燬過,但是後來韋恩公司又重新撥款將這條鐵路重新建了起來,比以前更加完善。
因此,在酒店的高層向外望去能夠看到作爲哥譚市象徵物之一的鐵路交通線也是這家酒店的引以爲傲的一個特色。
戈登局長帶着羅伊乘上了酒店電梯,上到了十二樓,直奔一個包間。
現場已經被哥譚警方封鎖。兩人拉開警戒線走了進去。
包間的環境頗爲雅緻,靠在窗邊擺放着一張二人座的桌子和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是空的,對面的椅子上則趴着一具屍體。鮮血染紅了潔白的桌布,血液都已經開始凝固了。死者身側的玻璃窗被打得粉碎,渣滓濺得桌上、地上到處都是。
現場負責的警官介紹情況道:“死者是哥譚的一名商界大亨,今天早上似乎是因爲某些商業上的緊急情況和一位投資人約在這裡談什麼問題。根據這名投資人所述,死者是被窗外射來的子彈穿透了太陽穴當場斃命。現在彈道分析已經在做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羅伊趴到死者的身邊檢查了一下槍傷的傷口,然後到碎裂的玻璃窗邊向着外面張望了許久,還拿手比劃了起來。
“你是在試圖肉眼分析彈道嗎?”那名警官忍不住問道。
羅伊隨口答道:“肉眼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精度差了而已。不過只要你有足夠的經驗......”
他說着,趴在了牆根邊,用一根鑷子從牆壁上摳出了子彈。
“......就不難找出子彈落在哪兒。”
戈登和那位警官都湊了上來,打量起了羅伊手中的鑷子上夾着的子彈。
羅伊湊上去嗅了嗅,皺起了眉,像是聞到氨味一樣躲了開。
“怎麼?”戈登問。
“是毒,子彈上餵了毒。”羅伊說道,“並且我敢說,這不是本地的任何一種毒藥。讓我猜測的話,應該是產自南美洲的藥物,這種味道相當特別。你們要聞聞試下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均表示道:“不,還是算了。”
“另外一點,我們這位狙擊手無論是誰,顯然都是一位相當厲害的好手,他的槍法已經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已經超越了我們平日對射擊可以達到的精準度的認知......”
見兩人似乎不是很明白,羅伊走到窗邊,指着外側解釋道:“這一帶的高層建築本來就不算太多,唯一能夠作爲狙擊點瞄準到我們這位死者腦袋的位置,在那邊的那棟樓頂上。可從這裡目測看來,那棟樓的高度比這個房間的位置略低。而從我們死者腦部的彈孔來看,我們可以輕易推測出他是被從一個斜上方的角度開火爆頭的。”
戈登一驚,望向了窗外:“你是說......”
“是的。”羅伊點點頭,也望向了窗外那略高於這層樓的鐵軌,“我恐怕我們的射手,是從一列時速六十英里的火車上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