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某處。
“我是彌裡娜·布萊克。”身旁帶着一隻雄赳赳的巨鳥的女人說道,“我知道你,主教,刺客聯盟的首領,不久前曾一度重創到達克賽德的人類,令人印象深刻。”
主教微微一笑:“過獎。”
“我知道你在尋求答案。”彌裡娜轉過身,她的那隻寵物鳥也聽話地跟着轉過身跟隨其後,“跟我來。”
她一手凌空一揮,彷彿按動了空氣中某個透明的開關一般。牆壁開始變形,牆磚相互碰撞摩擦、淺淺地陷進去了半寸,接着沿着一條裂縫向着兩側平行滑動,讓出了一個精巧的暗門。
彌裡娜帶着她的寵物快步入內。那隻鳥轉過身時,主教纔看清這個傢伙原來在那對巨大的翅膀後面長着半截類馬的軀體,尾巴長長地拖着搖擺不止。
主教一邊跟上,一邊用像拉家常一樣輕鬆的語調問道:“需要我提醒一下那兩名天啓刺客還在找你嗎?我盜取了他們的座標找來了這裡,那麼他們找到這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坎託和拉寶娜?”彌裡娜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道,“不必擔心,我會對付他們的。”
主教微微一笑:“我想也是。”
兩人此刻進入了一條長長的通道,彷彿通往古老的祭壇。暗紅的火焰靜靜地躺在沿路的火盆裡,爲兩側的牆壁塗上了妖異的橘紅。牆壁上用黑漆塗着一個個古老的畫像,有半人馬,有揮舞長矛的戰士,還有一些上古戰爭的概念圖。其中一隻長着鳥頭獸神、在無數的軍隊頭頂飛掠的神獸,仔細看來赫然便像是彌裡娜養着的這隻寵物。
“真稀奇呢。”主教開口道,“身爲黑暗君主的達克賽德竟會專門派人對付一個人,以兩大致命殺手橫跨地球追殺區區一個人......這樣的殊榮連我也沒享受到啊。”
頓了頓,他問:“你是誰?”
“彌裡娜·布萊克。”彌裡娜平靜地說道,“正如我先前所說,我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和心血來精心計劃殺死達克賽德,我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她腳步一頓,側過了臉。橘紅的火焰映紅了她的臉龐,囧囧有神的瞳孔裡倒映着火焰般的決意,眼眶下的臉上刻印着深深的“Ω”記號。
“我是人類的救世主。”她如是說。
兩人穿過了長長的通道,進入了一個大殿。這兒的確是相當之大,開闊的面積能夠容納八個籃球場。地板上繪着螺旋狀的紋路,火盆放置在立柱之上,遍佈整個兒大殿。左側的牆壁邊堆放着如山的金銀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古董,一個足有十米多高的人形骷髏倚牆而立,從骨骼的個頭便能夠想象他生前該是如何頂天立地的生物。另一邊的牆邊除了金銀古董之外還聽着一臺老式坦克,軍綠的外殼已經褪色生了鏽,造型上看似乎還是二戰時期德軍用的型號。
大殿的盡頭是祭壇般的階梯,肅穆的火盆環繞着中央,一隻金色的展翅雄鷹以銳利的目光冷眼瞪視着闖入此間的活物,彷彿威嚴的守護者。金銅色的鏡面下放着一個玻璃櫃,裡面是亞馬遜款式的女性戰服,後面還帶着白色的羽翼作爲裝飾。
主教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座神殿,感覺又像是身臨古老的神殿,又好像處在收集了各種文物的博物館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樂意提供答案。”彌裡娜·布萊克解釋道,“我是亞馬遜的神選刺客......或者說曾經是,直到她們放棄了舊神給予我們的偉大任務。舊神賜予我們生命以從戰爭中拯救這個世界,我也這麼做了。”
她走上了祭壇,以主人的姿態向下俯視。
“這裡就是我的任務神殿。”她這麼說的時候,聲音裡透着隱隱的自豪,“隱藏在玻璃和鋼筋的現代世界之下。幾十年來,我一直爲了保護它而去戰鬥,無論是惡名遠揚的紅裝甲和他手下的法西斯走狗們,還是宗教狂熱的冰山首相,都不在話下。”
她走到了那透明的玻璃櫃前,神情複雜地望着這件亞馬遜戰衣。
“一切的準備......都是爲了現在。”她說,“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理應在同一戰線上。當希波呂忒皇后選擇躲在天堂島上時,我拒絕了。我知道黑暗神一日不除,總有一天我們所有人都將淪爲他的奴隸......所以我造了個武器。”
“武器?”
“我懷了他的女兒,格雷爾。”她平靜地說着。
是的,正是那個突襲了正義聯盟、召喚出了反監視者的神秘女人。那個女子,便是身爲亞馬遜人的彌裡娜·布萊克和黑暗之神達克賽德共同的女兒,也是彌裡娜口中的“武器”。
主教笑出了聲:“有趣。”
“我派格雷爾橫穿現實,尋找能夠殺死達克賽德的生物。”彌裡娜繼續平靜地訴說,“而現在,她找到了,並且她已經把反監視者喚來到了地球。現在,戰爭即將拉開序幕,神與神將在這顆星球上相互碰撞。而最終,達克賽德將會隕落。”
“也許你沒有考慮過代價。”
“如果你是指不幸犧牲在這場戰爭中的人,我只能說很遺憾。”彌裡娜面無表情地說,“沒有戰爭是免費的,總得有代價。如果說我學到過什麼,那就是這一點了。我失去過我愛的人,我經歷過絕望和地獄,已經沒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她斜睨了主教一眼。
“我以爲你不是那種會在意戰爭的代價或是生死的人,刺客聯盟代代的雷霄古都是如此。”
“或許吧。”主教聳聳肩,“你說對了,我確實不介意。”
頓了一頓,他話鋒一轉:“但是我有個唯一算作搭檔的傢伙——好吧可能他暫且還不這麼想,他在乎。所以恐怕我也不能容許你把達克賽德喚回這兒來。”
彌裡娜輕輕閉了雙眼。
“我以爲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很遺憾,我錯了。”
她陡然回身,手裡已經握住了一杆長槍,猝不及防地朝着主教心窩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