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爺一聲吼,孩子跑沒影。
跑回房的孩子卻沒有真的就睡了。看煙花時的精神頭還在。而且現在外邊的煙花也還在放。
別人家的煙花,看看也是可以的。
所以,真要在外面站一晚其實也沒什麼吧?而且,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站沒站除了自己誰知道?
雖然,現在天兒挺冷,多穿些挺挺還是能過的。以前也不是沒冷過。
只是,玉樓太小了——
帶着那麼點遺憾,想着在孤兒院時看到的煙花,本來以爲很漂亮,卻原來還有更漂亮的。慢慢的也都睡了過去。
第二天,理所應當的,頭天晚上玩過的孩子起晚了。
醒的時候已有十點,慢吞吞的爬起來,一臉沒睡夠的樣子,早餐已經沒有了,衛津體貼的端出點心兩三碟。
向體貼的管家道了謝,沒看到小玉樓,瀾好奇問管家:“七寶還沒起麼?”管家回他說:“四少爺還在睡。”
小玉樓還小,昨天那麼晚睡,現在沒起很正常,所以吃過點心後,肚子也不是那麼餓了,人也算是徹底的醒了。
寒假時間很短,最後一點作業還是抓緊做完,然後可以好好過個新年了吧?
第一次在家過年呢——
葛氏
百米高樓,三十幾層,樓前兩座石獅子威嚴的坐於樓前守護着大樓,石獅子的額前卻意外的被刻上兩字。
左邊刻着‘葛’,右邊刻着‘氏’。翠綠的兩個字好像把石獅子也帶活了一樣,獅子的兩顆金色的眼睛更是讓人不敢多瞧。
據說,這石獅子是恆爺讓人給弄得。守護了葛氏近百年。
三十三樓是葛天孤和恆爺的辦公室。
此刻,葛天孤辦公室內。作爲大老闆的葛天孤,坐在黑色的老闆椅上,上半身筆直低頭看着桌上的文件。桌下兩隻腳也是規規矩矩的。
當真是應了那句,坐有坐相。
辦公室內,還有一組沙發,葛天孤一擡頭就能看清沙發上的情景,再稍微擡一下頭。正對上一面牆。
牆壁又白又幹淨,太陽照着都有些晃眼。卻讓上面的話更顯眼。水藍直入雙眼。
初初一看,兩點水藍,細看是一雙水藍色的眼睛,那是一隻鳥的眼。只是這鳥除了一雙眼好似再沒有顏色。不知是畫者忘了繪上顏色。使畫上的鳥都需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畫上除了一隻不顯眼的鳥再無其他。倒是畫框上刻着一些字,不大,眼睛不好使卻是看不輕的。
框邊上刻着:形似鶴,行如風,鳴若鳳,湖作眼,水當身。上天是彩鵲,如水無蹤影,生於靈犀湖,謂之靈犀鳥。
看過方知,這是介紹了畫上的鳥,可沒個看過的人也都只是笑笑。
靈犀湖在何處?無人知曉。
葛天孤並不在意,有沒有靈犀湖別人不需要知道。現在,他突然來了點好奇。
對於沙發上那個孩子。從進來,從看到那幅畫開始,兩個小時該是有了,那孩子卻一動不動,就那麼看着那畫。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認真看着那幅畫,並且還是一個孩子。
這孩子不就是葛宅那幾個以爲還在睡覺的小玉樓麼?
不過,他看得出來畫的是什麼麼?
“玉樓。”
沒人迴應。
“玉樓。”聲音加大一點兒。
還是很安靜。
事不做三,喊了兩遍葛天孤不再喊,起身繞過辦公的大桌子,站在了孩子面前。
正好擋住了孩子的視線。玉樓不滿的拿眼瞪去,眼裡明明白白寫着,我很不高興。
待看清擋了自己看畫的人,小嘴一嘟,小臉鼓鼓,眼裡的不高興一眨眼就換上了敬畏和欣喜。不過還是有點不高興:“爹,地。”
小玉樓喊爹地以來,這兩字就喊的特順暢,每次喊的還特高興,清清亮亮。這會雖也清亮,不過,光聽就知道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葛天孤似乎心情不錯,懶懶“嗯?”一聲,算是迴應她。。
小孩子嘟着嘴清亮的聲音,說出不流暢的話:“畫,壞!”
擋住我看畫了,爹地壞!
要不是葛天孤聰明,加上這段時間已經瞭解了這小孩,換別人還真不一定能知道,能聽懂。
至少現在她那三個哥哥也不是每次都能聽懂。
“畫有什麼好看的?”柔和的聲音帶上了一些溫度,不似平常,隨也柔和,卻讓人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小玉樓眨眼,小臉依舊鼓着,“眼睛,漂亮。”葛天孤輕笑,能看出那是眼睛也算是不錯了。小玉樓看着葛天孤呆了呆。
爹地笑了——
絲毫不覺得這麼想有什麼不對,葛天孤也收了笑,看向畫上的鳥,眼眸紫光閃過。
靈犀——
每一個見到你的人都會說你的眼睛漂亮,就連什麼都還不懂的孩子都喜歡。
似愧疚似懷念的嘆息一聲,葛天孤回到了位置上繼續辦公。
小玉樓看看爹地,繼續看畫事業。
十二點前一刻,葛天孤停下筆,看着還在看畫的孩子,眼神柔了一些。喊了孩子一起出門準備吃飯。
孩子摸摸肚子,一步三回頭的跟着爹地走。驀然小手被一隻大手抓住,孩子擡頭一看,是爹地。彎彎嘴,笑了。
葛天孤牽着不捨得移腳的孩子出了辦公室,這一刻發現。
把這孩子帶回來,其實,還是挺好。
葛天孤和恆爺吃飯是有專用房間的。 廚師也是特意請的,比起葛宅的廚子,一點不差。
雖然,平常只做午飯。
兩人到了房間,恆爺已經坐那等着了。門開的瞬間就看到被葛天孤牽着的孩子,驚訝一閃而逝。盯着孩子像是要看進孩子的靈魂深處。
其實恆爺不過是在發呆罷了。
孩子鼓鼓小臉不看恆爺,跟在爹地身邊。就好像,沒有恆爺這個人。
連葛天孤都低頭看了他一眼又馬上收回視線。
良久,恆爺收回眼,問葛天孤:“怎麼帶來了?”
沒說帶什麼,葛天孤自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聲音沒有起伏的解答:“出門的時候他已經睡在車上了。”
恆爺知道,在葛宅他是不會鎖車的,只有再外面才意思意思的鎖着。
葛宅,哪個敢隨便動葛天孤少爺的東西?
所以,現在是有了第一人了?恆爺挑眉,孩子昨天睡的挺晚,葛天孤出門的時間不早,卻也不會晚。
按說,那個時候,孩子不是應該在房裡睡覺?
“你怎麼會睡在葛,你爹地車裡?”原本的‘葛天孤’三字硬是轉個彎成了‘你爹地’。
感覺,真不好。恆爺想着。
沒想到,孩子比他還要誇張,一副皺眉深思的樣子。恆爺感覺。
更不好了。
葛天孤脣角帶笑,看着兩人,尤其是孩子。皺着眉苦大仇深的樣子。
恆爺的話很難回答麼?
對別人或許不男,對於小玉樓卻是,有些難了。
孩子想想,是自己睡不着,醒了都都有自己的事做,然後是,她就隨便走走。
張張小嘴,沒說出一個字。
她要怎麼說——
看着爹地,扁扁嘴,皺縐鼻,“爹地,餓。”
葛天孤看看恆爺不高興的樣子,讓人給孩子拿來一副碗筷,這人在自己身邊晃了許多年,頭一次見到他不高興還不能發作。自己就護着一下孩子吧!
卻不知,恆爺之所以忍着不發作,完全是因爲孩子是她選的繼承人,怕自己一發作,孩子就徹底毀了。
葛天孤頭一次找繼承人,恆爺表示,還是留着好。
現在見葛天孤明顯的護人態度,心下還是不屑,連話都說不清的繼承人這麼護着幹嘛?
恆爺不高興了,又不能跟孩子計較,翹班估計這大老闆是很樂意的,只好找其他人發作了。
孩子一句話,牽連了一片葛氏精英。
現在誰也不知,來自孩子的牽連纔是個開始,恆爺第二不能發作的任自此產生。
吃過飯,葛天孤想起孩子還沒回答恆爺的問話,又見恆爺跨出一步準備走人,葛天孤問孩子:“玉樓怎麼睡在車上?”
恆爺聽了,停住腳側耳也要聽。孩子看看爹地,甚是苦惱,剛纔恆爺問了,爹地怎麼又問。小嘴一張:“睡不着。”
“咳咳。”恆爺咳嗽一聲,暗道自己不該對這不會說話的孩子能說出正常一些的話有鎖期待。整整衣領,恆爺飄然離去。
牽着孩子都小手,葛天孤想着“睡不着”後邊應該還有話,估計這孩子是不知道怎麼說。
帶着孩子回了辦公室,漂亮的女秘書臉上掛着得體都小:“總裁,剛剛葛宅打電話來說小少爺不見了。”
女秘書在笑,心裡疑惑一點都不少,總裁今天突然帶了一個孩子來公司已經很是奇怪,連葛宅都突然多出了什麼小少爺。
總裁什麼時候結婚了?
葛天孤看看孩子沒有說話,恰巧助理二號來了,跟着葛天孤去孤兒院,幫着找學校資料的那位。
“總裁,小少爺。”助理二號笑着打招呼。女秘書看着可愛的孩子有點兒不相信這就是剛剛葛宅說不見的小少爺。
跟總裁一點都不像!
葛天孤點點頭,孩子還記得他,也點點頭。一大一小,臉上都帶着淺笑,點頭的動作還挺一致。
這麼一看,兩人也不是一點不像。收起心思,女秘書依然笑吟吟:“既然小少爺在這,我這就給葛宅回電話。”給葛宅打過電話,心思又冒出了,總裁帶小少爺來公司怎麼葛宅不知道?
搖搖頭,女秘書哪能想到是孩子自己爬上車睡着了,葛天孤沒在意,沒想把人喊醒,也沒去想要讓人送他回去或告訴誰一聲。
就這麼帶進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