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苜離開後不久,葬川歌邊急急忙忙的趕到阿離的身邊,笑嘻嘻的樣子:“怎麼樣啊,是不是現在特別高興啊。”
“媽媽恭喜啦~媽媽是最棒噠!蘿蔔爲你感到驕傲!”
阿離深深嘆了口氣,本來不想搭理這兩個白癡的,但是看他們兩個汗流浹背卻還要故作輕鬆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狠不下心。“你們兩個……”
阿離頓了頓,“對了,那個漠邪怎麼樣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葬川歌也收拾好自己那替阿離開心的心情,十分凝重的說道:“我也正要跟你說這件事,路上小蘿蔔都跟我說了,你現在住在那個綠袍的家裡?”
“對,怎麼了?”
葬川歌牢牢鎖住阿離的手,目光十分堅定,語氣也不容她有反抗的餘地。“不許再回去。”
“那個綠袍不是個好人。”
“就是就是!她現在就是這個古森城的城主呢!看來那些毒花是她種的無疑了!”小蘿蔔連忙在一旁順着調,生怕自己說晚了的樣子。
阿離卻甩開葬川歌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還要在那裡呆着。”
“你是不是傻啊阿離,現在那個女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而且還知道小蘿蔔是你的了,你現在還回去?你就不怕那個女人直接把你生吞活剝了?”
“是呀媽媽,那個綠袍臭女人一點都不是什麼實力虛浮的人,我可是親眼看見她的氣息一下子竄到了S級呢!實力根本就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啊。我們還是聽話離開那裡吧。萬一出事了……”小蘿蔔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像是要擰出水來博取一下阿離幾乎沒有的同情心。
它實在是不想再看見那個女人了,看的它心虛。騙人做臥底這種事情,它還是頭一次做呢!難免怕對方會報復自己,萬一阿離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嗝屁了怎麼辦?以後誰來給媽媽養老啊。
天空中閃爍着點點繁星,在場的三個人卻沒有心去駐足觀看,每個人都各懷心事,除了小小的蓮花妖心裡只想着些單純的想法意外,另外的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久到連街上人煙開始稀少,月色漸濃也不知曉。
許久,葬川歌終是嘆了口氣,“你要做什麼你自己決定也好。也對,我又不是你的什麼。我也管不着。怪我對嫂子的關心過了度。”
他頓了頓,“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聲勸,別太勉強自己,那個女人背後是魔帝之子,不免還有魔帝手下最得力的三女兒,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自己要小心。如果你出什麼事情了,我也不還跟我哥交代啊。”
“嗯,我知道分寸。”
阿離的回答像是間接承認她和葬川咲之間的關係一樣,葬川歌只覺得自己心中一窒,腦子裡一片空白,連接她的話力氣都沒有。
你是怎麼了葬川歌?你的心裡只會有塞西莉婭,她只是用着塞西莉婭的身體的另一個女人而已,這世上女人那麼多,眼前這個也只不過是花叢中的一朵而已,還是一朵已經被自己親愛的哥哥預定了的一朵花,自己在想些什麼呢。
葬川歌自嘲地笑了笑,轉過身去走向了和阿離相反的方向:“那就這樣吧,好好回去休息,明天你還有比賽呢,小蘿蔔我就帶走了啊,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想要去那裡的樣子。”
阿離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小蘿蔔現在呆在葬川歌那裡纔是最安全的,自己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保得住它,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保護什麼呢?
“媽媽你要小心啊,蘿蔔會想你的……”小蘿蔔憂心忡忡的趴在葬川歌的肩膀上,它還是想要呆在阿離的身邊的,哪怕那邊再危險,可是剛剛葬川歌給它傳音說自己跟在阿離的身邊只會拖阿離的後腿而已,它纔出生不久,也就只有一些天生的蓮花妖天賦可以用用,什麼都不會,也什麼戰鬥能力也沒有。
葬川歌說了,跟他走,他會好好訓練它,把它訓練到可以保護阿離爲止。
走到路上,阿離才真正打量起綠袍的住所來,不說窮酸,至少基本上的設施還是有的。破爛陳舊的牆角處,有一罈盛開的紅色薔薇熱烈的綻放着,隱秘在黑暗裡,讓人不容易察覺到它的存在。
阿離緩緩走過去蹲在那壇薔薇的面前,它開的是那樣的美,絲毫沒有城主府內那些黑色薔薇一樣那種危險的氣息,它們很詭異,它確實有着一種不一樣的美。
“好看嗎?”綠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阿離的身後,面容恬淡平和,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卻又和平常的她不一樣了。
阿離沒有回過頭,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站在她的後面,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兩個人就這麼心照不宣的一個站着一個蹲着,平靜了好久。
“阿離,”綠袍率先開口道:“你是怎麼想的呢?殺了我?還是要阻撓我?你是宮府的人,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嗎?”
阿離不動聲色地站起來,一雙星眸閃耀着,綠袍只感覺在她的眼裡,她彷彿看見了整片星空,不需要擡頭仰望就能看見的星空,她卻從未注意到過。
“我也希望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綠袍抿着脣,“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些花不是你種的對不對?可是你知道那些花的存在,可是你沒有去剷除它們,這是爲什麼呢?你要我做出正確的選擇,可在我看來,你纔是應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做出的選擇是否真的正確。”
阿離深吸了一口氣,紅色薔薇濃濃的香氣就那樣被她吸入肺部,帶着夜晚專屬的冰涼,讓她身心俱疲。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的人註定你是無法擁有的,又何必去強求,一直像以前那樣活着不好嗎?”
“你懂什麼?!不要搞的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我又知道我些什麼?!”綠袍就跟發了瘋一樣,聲音在這空蕩的破舊小院子裡迴盪着,其他護城使都忍不住探出了頭看。
“綠袍怎麼了?”
“小姑娘脾氣衝,忍忍就好了,那個阿離小姐,你們還是小聲點,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可還要比賽呢。”
阿離滿懷歉意地點了點頭,拉着綠袍的手往裡屋走去,她還是第一次要照顧一個滿臉淚花抽抽涕涕的女孩子,一時間竟然只是在那裡呆站着,舉起手來想做什麼,卻也只得放了下去,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好。
“哈哈,看不出來這屆初賽的第一名居然是個這麼害羞的小女生啊?”粗曠又豪放的聲音突然闖進這偏僻的小院,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小的腳步聲。
阿離和綠袍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困惑。
不一會兒,一大羣形色各異的人都走進了裡屋,一幅幅陌生的面孔擺在眼前,阿離有些疑惑。自己可沒有和這羣人有過什麼交集,看綠袍的樣子也像是根本不認識這一羣人的樣子。這樣反而讓阿離更加介意了。
“你們是誰?”
帶頭的人兩鬢斑白,卻沒有一點老態,反而給人一種果斷狠戾的感覺,他的腳下彷彿生了風,一團小小的青色旋流在他腳旁閃現而過。
“你就是阿離?這屆初賽的第一名?”
“是的。”阿離不動聲色地將綠袍護在身後,綠袍的身子一震,顯然並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阿離居然還會護着自己,她印象中的宮府阿離好像並不是這樣。
柳青雲佈滿溝壑的眼角皺起,那些溝壑因此而變的更加的深邃,“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奶氣的小丫頭而已。”
來者不善。這是阿離的第一反應,不是她自戀,只不過一個人類,居然會對女神的軀體說出這樣的話,即使那個人不知道女神的軀體,但好歹也是個生活了那麼久的老頭子了,不可能看過那麼多世道結果什麼都看不出來吧?
有什麼普通的丫頭跟她長得一樣皮膚還要閃星光一身神的威壓嗎?要不是她一直控制着,別說是普通人,實力就算是在她之上的也會承受巨大的威壓,那是來源於身體和心理的共同威壓。
這個老頭明顯實力不凡,阿離就不信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們是來找茬的嗎?我可不記得招惹過這麼幾個大佬?”阿離杵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幾個不速之客,腦子中猛然閃過那個第二名的影子,剛好那個顧城西出招的時候她也看過那麼一次,腳下生風,倒是和眼前這個老頭子的行爲極像。
“不會是來爲第二名來威脅我的吧?”
老者冷哼一聲:“年紀輕輕沒想到還挺牙尖嘴利的。別吹牛吹破了。”
阿離心裡滿是不屑,她小?拜託,她自有記憶開始到現在算的話,歲數都不知道大這個老頭子多少倍了,就算是這具身體年齡也不知道大他多少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