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從孫家的想法去做,此時的郭拙誠是得不償失的。估計孫家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一次又一次催問孫雪,希望孫雪能早一點和郭拙誠定下關係。
重生而來的郭拙誠也不完全是因爲勢利眼、不是因爲從孫家撈不到好處、不是因爲擔心最高首長等人顧忌而不想跟孫雪確定關係,他沒有這麼膚淺,也沒有這麼斤斤計較,更沒有將婚姻當籌碼來換取好處的想法。
他這麼做是因爲他有兩個原因:第一,郭拙誠自己也想擴大自己家族的影響力,想自己建立一股讓人不敢輕視的勢力。雖然目前郭家還只有他父子在政壇拼搏,但他們父子倆都已經算是位高權重的高級官員了。父親郭知言已經是滇南開發區管委會的主任,官職副省級,從官場內部傳出一道小道消息,郭知言將在今年進入省委常委。當常務副省長甚至省長都不是遙遠的事情。
郭拙誠自己現在是副部級領導,其影響力比一般的部級領導還大,在中央大佬心目中的地位不會被一般省份的省委書記低,幾乎可以和直轄市的一把手相提並論,只是政治待遇沒有那麼高而已。但郭拙誠的前途遠大,仕途無比亮堂,就是傻子也知道,只要他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只要不意外死亡,在政壇上往上爬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至於郭家的人,還有就是在香港的網絡遊戲集團公司當CEO的外公田鴻蒙、在國家計算機實驗室的外婆郝小秀,他們也有不小的影響力。至於爺爺奶奶以及伯伯一家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力。兩位老人年紀大了心態平和,沒有太大的進取心,也不願意再折騰,他們願意老老實實地呆在大學當教書匠,一邊認真地培養着郭拙誠的姐姐郭香蓮。
而伯伯父子倆則水平有限,起點也太低,郭拙誠可不想拔苗助長,也不想違規將他們兩個老實人推向讓人羨慕讓人嫉妒的位置上。只要他們兢兢業業地工作,將來他們的仕途也不會差,只是時間稍微長一點而已。
其實,郭拙誠比家族更看重的是自己這些年來所培植的軍方、工業、政府等領域勢力,更看重那些可以依靠的上層力量。
在軍方,他有柳援朝、陳垚、鄧子峰、張劍、陳鵬等人在特戰部隊,有鄭志龍、王啓明、錢中會、單信春在陸軍,而他在海軍、在空軍的朋友也不少。
工業方面,三機部的那些領導幾乎都和他關係親密,很多領導因爲在三機部做出了巨大的成績因而被調往其他部門工作,很軍工廠的領導因爲成績突出而被上級委以重任,這些人之所以能在仕途走得順利,主要得益於郭拙誠的幫助,沒有郭拙誠,就不會有他們的今天,或者說不會這麼順利,不會這麼快速。這些人即使不會全力支持郭拙誠,但至少不會反對他,可以將他們當做朋友。
在政府方面的人也不少,如褚緒基、文保衡等人現在對郭拙誠可是死心塌地,他們將來的前途雖然不一定如前世一樣登頂,成爲政壇一哥,但至少可以成爲九大長老之一,畢竟他們現在的基礎早已經超過了前世。
至於可以依靠的大佬,郭拙誠稍微一扒拉就是一大堆,最高首長、虞罡秋、許大將軍、錢學森、李關定等等,這些人現在各個都對他信任有加,都認同他的能力。
如果他不投靠其他勢力,不與其他勢力結盟,他培養自己勢力的所有的目的就會達到,相反,如果藉助他人的勢力,事情反而會變得更糟,崛起的速度反而會變得更慢,還附帶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煩。
他寧願憑藉這些而打拼前途,寧願自己“白手起家”建立一個王國,而不願意擁有一個現存的王國然後對它修修補補,並接受一些約束。
郭拙誠不是渴望跟孫雪確定戀愛關係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感覺自己和孫雪有點不來電。雖然他承認孫雪漂亮、有氣質、會關心人、性格也溫柔、敢愛敢恨,這些都是郭拙誠所喜愛的,與她呆一起也相當地舒服、愜意。
但是,他感覺自己和樑涼呆一起時更悸動,內心更平靜。樑涼就如一個寧靜的港灣,可以撫慰他的心靈、能安撫他的情緒。這不僅僅是樑涼美麗如傳說中的仙子,也是因爲她溫柔、體貼,對郭拙誠知根知底,而且她無慾無求,對郭拙誠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如果說除了愛情之外還有一點東西的話,那就是感激。感激郭拙誠改變了她的命運,改變了她家人的命運,讓她這個農村女孩成了一名家喻戶曉的歌唱家。
孫雪本人也是單純的,也不是要拿自己的婚姻換取什麼東西,但她的家族實力強大,對孫雪寄予厚望,即使孫雪本人對郭拙誠沒有任何要求,但郭拙誠也不得不接受來自她家族的要求。很多時候,她和他都是無奈的。可以說,與孫雪交往,郭拙誠心裡多少有點擔心。
說實在話,郭拙誠有時候寧願和瑪德萊娜公主交往,願意和那個外國妞談戀愛,因爲這個外國妞的家族勢力雖然龐大,但影響不到中國,中國各家族、各勢力的代表們對她完全不用設防,一點也不會擔心她,更不會因此羣起而攻之。
只不過,郭拙誠如果娶了這個外國妞之後是不可能再在中國政壇發展了,畢竟從過去到現在,就是郭拙誠所處的前世也沒有哪一個著名的中國政治家娶外國妞的。一旦娶了瑪德萊娜公主,他的仕途也估計到頭了。
正是這些原因,郭拙誠一直沒有在孫雪面前表露過要娶她的想法,一直努力將她當好朋友對待,面對孫雪的熱情攻勢,他很多時候都是以年齡爲藉口來躲避,這個藉口也確實好用,每次拿出來都能孫雪理解。
快到十八歲的郭拙誠覺得不能這麼拖着了,雖然孫雪是單純的,也是無辜的,但爲了自己也爲了孫雪還是直接拒絕爲好。拒絕了她,她很可能會難受一段時間,但總比一直牽掛好,她可以慢慢地嘗試擺脫這份感情,然後去尋找自己的歸宿。
當郭拙誠醞釀自己怎麼開口說拒絕時,孫雪卻主動說道:“你肯定想說我們不合適,是嗎?心裡認爲我孫雪的背景太複雜,很可能讓你今後爲難,對不對?我們孫家的人有可能連累你,又可能讓你無法放心地工作,讓你不能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仕途上,甚至還可能受到跟我孫家有仇的勢力的干擾,很可能讓上級的領導懷疑你的動機,對不對?”
郭拙誠目瞪口呆地看着孫雪,想不到這個女孩竟然這麼精明,將他內心的擔憂全部說了出來,可以說自己所有的擔心都被她說中了。
但他沒有太矯情,聽她說出了自己所有的擔心,就說道:“是的,我如果跟你談戀愛,即使我們再小心,最儘量避免與家裡聯繫起來,但根本無法擺脫這些麻煩事。我不是怕麻煩,而是有些事情根本沒有意義,特別是一些事情根本就不是用心就能解決的,越是用心去解決,帶來的麻煩將更大。”
孫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俗話不是說越描越黑嗎?……我只問你,我在你心目中有位置沒有?如果不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會娶我嗎?或者……或者,你會不會思考娶我,我只是問你想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嗯?”
郭拙誠老實點了點頭,說道:“我喜歡你,你漂亮、單純、溫柔,只不過……”
孫雪說道:“只不過我比不過那個歌唱家的樑涼,她比我更漂亮、更單純、更溫柔,是不是?你和呆一起就不用考慮這些世俗間的事情,可以沉浸在你們的音樂中,你可以爲她寫歌,她可以爲你歌唱,就如神仙伴侶一般,能夠得到更多的寧靜和休息。”
郭拙誠再次差點露出驚訝,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孫雪用小手捂着郭拙誠的嘴巴,說道:“你不許說。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但我是女孩,我就要跟你擰着說……你能否認你喜歡樑涼?你敢說和她在一起不愜意?你敢說看到她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不心動?”
郭拙誠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孫雪今天似乎語不驚人死不休,睜大眼睛盯着郭拙誠的眼睛,說道:“我做你的情人,我不要名分,這總該可以吧?我們就偷偷地來往,不讓我家裡人知道,也不讓其他人知道,你接受不?我就當你的小妾……”
郭拙誠吃驚地看着這個女孩子,脫口問道:“你怎麼這麼想?誰告訴你這些的?你腦袋裡到底想些什麼東西?”
孫雪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想這些有什麼難度?你知道我奶奶就是妾嗎?當時她嫁給我爺爺的時候,我爺爺還有一個老婆,她結婚的那天還得向爺爺的那個大老婆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