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被郭拙誠鏟了一腳的傢伙趴在牆根下,也咧嘴道:“姓李的王八蛋!拿三十元錢來騙我們上當,老子記住了!”
李國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忙說道:“軍哥、龍子,我……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不……”
郭拙誠看着李國威故着不理解地問道:“威哥,你怎麼出三十元錢給他們?你和他們到底是朋友還是什麼人?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說到這裡,他放在李國威肩上的手突然張開,一把卡住李國威的脖子用力一推。李國威毫無反抗地一個連退幾步,腳後跟撞在臉部被擊的混混腿上。那個混混抓住他的腳猛地一拖,李國威一下摔倒在地。
郭拙誠拍了拍手,對他們笑道:“誤會了,誤會了,再見。”
李國威見郭拙誠轉身就走,驚恐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我……啊——”接着,他哭喊道,“軍哥,誤會啊,誤會啊……”
郭拙誠背起行李包快步離開,小巷裡傳來一陣陣咆哮和鬼哭狼嚎。
憑着記憶,郭拙誠走進了一棟大院。看着院子東面那棵被白雪覆蓋的石榴樹,他心情很激動,慢慢走過去,站在樹後的那扇門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才舉手敲了敲:“篤!篤!篤!”
很快裡面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來了,來了。誰啊——”
看着外婆開門出來,郭拙誠激動地喊道:“外婆!”同時快速迎上去扶着她的胳膊。
“拙誠?你怎麼今天來了?……老頭子!老頭子!拙誠他來了,他一個人來的!”她高興地牽着郭拙誠的手,一邊往家裡拖一邊問道,“冷不冷?餓了吧?快進來,快進來……都長這麼高了,呵呵……”
看見外公一邊戴着眼睛一邊往外走,郭拙誠連忙喊道:“外公!”
外公將眼鏡架好,仔細打量了一番,笑着說道:“好,都成小夥子了,你一個人來的?好,年輕人就是要鍛鍊,男子漢就是要有膽量。”
外婆緊緊抓住郭拙誠的手說道:“你爸爸媽媽也太放心了。你纔多大?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京城呢。幸虧我家拙誠聰明,如果弄丟了,我看他們賠得起我這個乖外孫。”
感受外公外婆的親情,郭拙誠心裡很舒服。前世重生的時候,外公外婆都過世多年,特別是外婆過世的更早,心裡的印象都已經模糊。想不到上天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又看到了他們兩口子健康地生活着。
郭拙誠打量了一下房子,問道:“舅舅他們還在上班?”
外婆笑眯眯地說道:“是啊。他們商店要輪班,明天星期一休息。早上我們還在說起你,不知道你哪一天到。他說要去火車站接你,可不知道在戈漢市呆多久。你上火車前應該打一個電話啊。”
出發的時候家裡打電話到了外公外婆這裡,但沒有說郭拙誠的具體到達京城的日期。爲此郭拙誠的爸爸媽媽還被外公外婆說了一頓。爸爸媽媽卻有苦難言,因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到底哪一天到。
外婆急切而欣喜地問道:“拙誠,聽你媽媽說你今年參加高考了,成績還很不錯?真的還是假的?不可能吧?”
郭拙誠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覺得初中的、高中的知識學得紮實,所以就提出跳級了。準備畢業後就自己自學,誰知道今年竟然恢復高考,我就報名了,考試的成績還不錯。”
外公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如果今年不恢復高考,那你的一生不就耽誤了?你以爲自學是那麼容易的。等我見了你爸我要好好批評他,有這麼不負責的家長嗎?”
郭拙誠連忙說道:“外公,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外公不依不饒地說道:“你提出來的也要罵你爸爸。你纔多大,懂得什麼?他這種放任自由的態度就不配做家長。”
外婆笑着打圓場道:“算啦算啦,拙誠不是考上了嗎?這叫因禍得福。來,先吃點花生,等下外婆就做好吃的給你吃。”
外公不滿地瞪了外婆一眼,說道:“這是原則問題,這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問題。現在高考成績還沒有出來,怎麼能說就考上了呢?”
祖孫三個其樂融融地談着話,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下班時間。當外婆的飯菜做好的時候,舅舅舅媽兩口子從單位下班了。
看到郭拙誠,舅舅田維清也很高興,拉着他的手問長問短,最高興的當然是聽到外甥這麼小就參加高考這件事了,只是他不相信這個外甥真的能考上大學。
舅媽有點不待見這個外甥,但表現不是很明顯,郭拙誠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禮貌地笑了笑。郭拙誠沒來之前,她沒有什麼想法,以爲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了之後生活沒有什麼不方便。可是,等見了這個只聽說過名字的外甥竟然長的比她還高,樣子也比一般小孩顯得成熟,她心裡就有點不自在了:
不是舅媽刻薄,主要是因爲這裡的房子太小,只有小小的二室一廳。郭拙誠來了就只能睡客廳。而客廳面積只有不到七平方米的面積,有了飯桌後再安下了鋼絲牀之後就沒有什麼地方了,晚上上廁所什麼的都擦着郭拙誠的牀鋪過去,實在有點尷尬。
而且她和田維清才結婚不久,現在正是如漆如膠的時候,又才過了每月發生的那種煩心事不久,哪裡捨得浪費時間?可郭拙誠這小夥子睡在一簾之隔的旁邊,她哪裡好意思和丈夫做那事?
郭拙誠沒有想到舅媽有這個心思,只覺得她對自己有點冷淡,但也沒放心上,畢竟自己和她纔是第一次見面,哪裡能有什麼好感,自己過來也確實打擾了她的生活。
外公外婆卻只有高興,滿滿一桌子菜恨不得都往郭拙誠面前擺。吃飯的時候,外婆更是不停地往他碗裡夾菜:“拙誠,快吃,多吃點。這可是京城纔有的好菜,你們那裡沒有。”
正吃着,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舅媽連忙放下飯碗站起來,將椅子移開一些騰出開門的空間。很快,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伯伯、伯母、姐夫,你們吃飯了啊?”
郭拙誠一愣,這個聲音好熟啊。他擡起頭一看。
“是你!”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進來的女孩赫然就是郭拙誠在路上見得的那個被混混調戲的人。
女孩臉上一下涌出兩團紅暈,說道:“你怎麼在這裡?你……你就是姐夫的外甥?”
郭拙誠笑了笑,說道:“是啊。袁莉,你好。”
“你……你好!”袁莉有點慌亂地點了點頭。
家裡的人都很奇怪,舅媽更是不解地問道:“莉莉,你怎麼認識他?”
舅舅田維清也跟着問道:“是啊。你們應該沒見過面吧?”
袁莉急忙對郭拙誠說道:“你……你不許說!千萬不能說哦!”
郭拙誠笑了,說道:“行。我不說。也沒有什麼說的啊,我不就是聽見你的同學喊你袁莉嗎,見你漂亮,我就記住了。”
開始的時候袁莉很緊張,但聽完郭拙誠所說的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是啊,我和同學逛街,路上滑摔了一跤,結果被這個家……結果被他看到了,他不但不可憐我,還笑我,所以我就罵他。現在才知道我們是親戚,弄得我真沒面子,嘿嘿。”
這女孩也是人精,幾秒鐘就被她想出了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除了舅媽,其他人都相信了袁莉的話。
外婆已經爲她拿來了筷子,端來了一碗飯:“閨女,快吃飯……沒有摔痛吧?他是小孩不懂事,你不要怪他。”
袁莉偷偷地看了郭拙誠一眼,很乖巧地回答道:“沒呢,我是大姐姐……不……不,我是他阿姨,我怎麼會怪他?”
郭拙誠低頭繼續吃飯,心道:一個標準的傻妞,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袁莉也開始吃飯,不時看上郭拙誠一眼:這傢伙年紀看起來真如姐夫以前說這樣十來歲,可他怎麼那麼精明?採用那種方法提醒我?他怎麼那麼厲害,幾個人都打不過他。哼!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狡猾狡猾的,他心裡肯定在笑我開始被李國威騙得暈頭轉向。
想到這裡,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卻不料郭拙誠也正好回她一個譏笑的眼神。
她慌忙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吃起飯來。
吃完飯,舅媽拖着她妹妹進了睡房,在裡面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外公如以前一樣出去散步,郭拙誠就跟着他朝外面走。
這個時候外面的雪停了、風也小了,正適合老年人散步。外公一邊走一邊詢問着郭拙誠家裡的一些事,郭拙誠都老老實實地回答着。
等走到一片空曠地,郭拙誠突然說道:“外公,我前段時間收聽收音機的時候收聽到有一篇報道說有一個叫詹妮·貝瑞的女人尋找她在國內的丈夫,她尋找的人是不是你?”
田鴻蒙顯然沒有認真聽,聽了郭拙誠的話,笑道:“你傻了吧。我是你外婆的丈夫。什麼詹妮·貝瑞……”說到這裡,他突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