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副司令欲言又止,許大將軍搖手道:“我可不敢再做費力不討好的事了囉。之前,我對51軍管的太多,連幾個師的行動都由我們下達命令,人家肚子裡有一肚子意見呢,我若再指手劃腳,說不定鄭志龍他們會拿着擀麪杖找上門跟我老頭子拼命,呵呵。”
看着老臉笑成一朵菊花的老首長,幾個軍中大佬都開心地笑了起來,總前指指揮部的氣氛爲之一變。
在軍火庫裡,郭拙誠對陳垚、陳鵬說道:“這裡的防守就交給你們幾個人了。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自己,必要的時候軍火庫可以放棄。”
陳垚說道:“你放心吧。這裡工事齊全,彈藥充足。就是把裡面的汽油倒出去也可以把洞口用火封死,不用我們動手就能守上一天,還怕越軍來橫的?”
陳鵬也說道:“頭。我們會牢牢記住你說的話,絕對不會魯莽行事。真要出現了什麼危險,我們就把炸彈、地雷什麼的一路鋪設在洞裡,讓越軍寸步難移,把這裡變成死地,我們只要守着最上面的迫擊炮陣地就行。那裡幾乎只有一條小路可上,宋軍一把狙擊槍就可以封鎖。更何況這裡面還有那麼多重機槍、迫擊炮。呵呵,越軍想吞下我們幾個人,他們得有幾副鋼牙才行。”
郭拙誠點了點頭,然後接通與柳援朝的步話機:“洞三二,洞三二,我是洞幺洞,我是洞幺洞,我命令你們立即放棄A號方案,執行B號方案!放棄A號方案,執行B號方案!”
柳援朝一愣,說道:“洞幺洞!洞幺洞!我是洞三二!請重複命令!請重複命令!”
郭拙誠大聲喊道:“放棄A號方案,執行B號方案!”
柳援朝立即說道:“我們有信心有決心執行A號方案!”
郭拙誠嚴肅地說道:“洞三二!你有泄密嫌疑!放棄A號方案,執行B號方案!”
柳援朝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回答:“洞三二明白!放棄A號方案,執行B號方案!”
“我們有信心有決心執行A號方案”表面聽沒有什麼,但如果他們的話被越軍無線電臺撲捉到並仔細加以分析的話,即使不知道他們說的A方案B方案是什麼,但敵人還是立即就能知道執行A方案的難度大,執行B方案的難度小。
特戰隊現在正被越軍追擊,四周有越軍各種部隊圍過來,可謂危險重重。什麼情況下難度小?顯然立即突圍就是一種風險稍小的方案之一。
雖然郭拙誠準備一個人離開,但在陳垚、陳鵬、孫興國等人的堅決要求下,他帶上了孫興國一起出發。在他們看來,死守軍火庫固然風險巨大,但孤身穿過越軍、越南特工、越南民兵密佈的叢林更危險,有了孫興國超強的聽力,郭拙誠的安全就有了一層保障。
郭拙誠、孫興國離開沒有多久,旁邊一臺無線電信號燈閃爍不停。
陳垚、陳鵬相互對視了一眼,陳垚大步走過去拿起送話器和耳機,並很快接通了無線步話機。裡面一個嚴厲地聲音說道:“我是軍火庫守備營營長。你們那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有槍聲和爆炸聲傳來?”
陳垚笑道:“營長是什麼狗屁?我是你爺爺。小子,你中了我們中國軍隊調虎離山之計了。我告訴你,軍火庫已經被我軍拿下,正等着你們過來奪回去呢,哈哈哈哈……”
對方一愣,狂罵了一聲之後摔掉了送話器。
陳垚也將送話器一扔,大聲道:“走!這次我們要好好地過一把癮!給這些越軍一份大大的驚喜。”
郭拙誠和孫興國行走在叢林裡。
按照B方案,分散的部隊快速突圍,然後在鷹嘴山靠近我軍控制區域的附近集合。郭拙誠他們兩個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
因爲只有兩個人,穿的又是越軍的軍服,所以他們兩個膽子天大的傢伙沒有太刻意辛苦自己,沒有去攀爬山脊,當然也沒有自負到在山腳下穿行,而是走的山腰和叢林。
有了孫興國的聽力,有了郭拙誠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兩人有驚無險地避開了越南人設置的陷阱、埋設的地雷。本來這些東西也很少出現在山腰,往往走上一、二里地也看不到。在路上,他們還與幾隊越軍武裝民兵擦身而過,如果不是時間緊急,憑他們兩人的槍法和隱藏的手段,完全可以幹掉那些沒有發現他們的民兵。
剛剛又躲開了一隊七個人的越南民兵小分隊,郭拙誠、孫興國朝一座土山爬去。他們準備在這土山上一邊休息一邊吃點東西。
爬到半山腰,走在前面的孫興國突然放緩了腳步,然後朝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有人!”
郭拙誠悄悄地趴下,一邊打量着周圍的地形地勢,尋找可以藏身、戰鬥的地點,一邊注意地收集周圍的聲音。果然,他聽到了山的對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讓他奇怪的是,那些人說的好像是中文。
孫興國的聽力比郭拙誠的聽力好得多,他連連地對着郭拙誠發出手語:“對面好像是中國人,人數至少超過五個,說的都是中文,他們正在談論滇南省農村結婚的風俗。”
郭拙誠心裡一喜:有其他的部隊過來!說明這裡已經不再是越南人的天下,只要再朝前面走一點,在自己人控制的地盤上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大路,以加快前進速度。
不過,他心裡很是奇怪:“他們來的怎麼這麼快?”
這時,孫興國“問”道:“我們現在過去嗎?要不要把越軍的軍服換回去?”
郭拙誠回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然後悄悄地爬到了孫興國的身邊,利用山頂一叢茅草做掩護,透過草叢的間隙觀察着對方。
孫興國對郭拙誠的過分小心有點驚訝,覺得平時膽子大的師傅此時有點小題大做。剛纔他已經聽對方談論了好一會,對於滇南省農村的那些婚俗習慣,他自己自詡都沒有這麼那些人熟悉,而且對方說話的腔調不是一樣的,有的說普通話,有的說川昌話,有的說廣桂話,有的說滇南話。
如果對方是越南人裝扮的,想湊齊這麼多土話可不容易,況且,他們又怎麼知道他和郭拙誠恰好在這裡出現呢?如果真有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還用得着這麼辛苦,直接埋伏在路上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就是。
對面山下的山坳裡,呈圓心坐着十三個士兵,他們現在和郭拙誠他們一樣,正在休息吃乾糧,只不過他們是大大方方地吃,毫不畏懼地說。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個戰士揹着56式半自動步槍在放哨。
看到對方自由自在的樣子,郭拙誠也認爲自己有點小心過分了,也許他們是133師的先頭部隊吧,走路快一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過,郭拙誠心裡不知爲什麼總是心存疑慮,總覺這事有點巧合,腦海裡不時回憶起自己帶着特戰隊冒充越軍的情景,也回憶起前世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個小故事:
某一天清晨,一羣越南特工穿着中國軍隊的服裝,排着隊伍唱着歌曲大搖大擺地穿過中國軍人的陣地。開始的時候,陣地的戰士們都以爲這是一支昨晚潛伏到越軍陣地抓舌頭、搜情報的偵察兵。不但沒有懷疑他們阻攔他們,還用敬佩的眼光目送他們。
最後還是因爲有一個機靈的戰士發現了端倪:對方齊聲唱的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早就沒有軍人唱了。
發現這個疑點後,這個戰士才發現了更多的疑點,最後和其他戰士一起全殲了這支準備偷襲我軍指揮部的越軍特工隊,否則還不知道出現什麼嚴重後果。
現在的郭拙誠無法確定下面的士兵就是越軍特工,但也不能斷定他們就是中國軍人。心有疑慮的他決定還是謹慎一些爲好,不與對方見面。
即使這些人真的是中國軍隊的偵察員,他們也不可能派出戰士護送自己這邊的兩個人,除了說幾句久仰久仰之類沒營養的話,他們對自己一方並沒有實質性的好處。萬一對方真的越軍特工,自己冒冒失失地走過去,還不羊入虎口?
沒好處反而有風險的事,郭拙誠不會做。
想到這裡,郭拙誠朝孫興國打了一個手勢:“他們休息他們的,我們休息我們的。等他們離開了,我們就走。”
本想到這種“菜鳥部隊”面前顯擺一下的孫興國不由失望地趴下,小心翼翼地吃着壓縮餅乾。就連吃東西,郭拙誠在以前訓練的時候都有要求,不能大聲、大口地吃,不能隨意扔丟包裝紙,白天不能發出煙霧,晚上不能出現明火。
兩人吃乾糧的時候,目光並沒有離開對面山坳裡的軍人,特別是郭拙誠的目光來回地在他們身上掃描,總覺得對方有哪裡不對。
郭拙誠他們還沒吃多少,對方就已經吃完了。一個軍服上有四個口袋的軍人用普通話大聲命令道:“同志們,整隊,準備出發!”
這些士兵雷厲風行地站了起來,開始列隊,那個在不遠處值班的哨兵也動作敏捷地跑下來,加入隊伍。軍官走隊伍的最前面,順着山路朝東邊走去。
郭拙誠眼睛一亮,湊近孫興國耳朵道:“是越南特工!我們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