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年笑了笑,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髮絲:“別這樣比較。”
“不,”她伸手按住他的手,停止了他撫摸自己的動作。
“我是認真的,我不跟你開玩笑,告訴我,是她還是我。”
徐暮年蹙眉望着她。
米又白看着她的反應無奈一笑,鬆開了手:“我以爲,你會告訴我選擇我。
即便是騙我也沒有關係,可是你還是一樣的誠實。
只要是跟黎樂瑤有關的問題,不管問多少次,我永遠都會是那個受傷的人。”
“我會選擇你。”
“你不覺得你現在說太晚了嗎?”米又白攤開雙手看向他:“剛剛爲什麼不回答我。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是你的態度。
你的態度纔是最讓我受傷的。
我是你的妻子,即便你曾經愛過別的女人,可在面對我這樣的提問時,你就不能拿出對你妻子最起碼應有的尊重嗎。
跟你同牀共枕的人是我,爲你生兒育女的人也是我。
這個問題真的有那麼難回答嗎?”
“我說了是你。”
“可你是在猶豫了將近三分鐘之後,在聽到我說了那麼多話之後才選擇的我,不是嗎?”
“小白,我們不要因爲樂瑤回到了安城就自亂陣腳好嗎。
我承認,剛剛是我回答的有些慢了。
可我這個人一向如此,我不會騙你,回答你的問題也一定會很慎重。
你的如果讓我覺得心裡很難難受。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對樂瑤愧疚更多。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該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跟你在一起,我是真幸福,不是說着玩兒的。
所以,不管你有多少個如果,我最後都是會選擇你的。
這不是我的敷衍,也不是騙你,是真心話。
以後這樣的如果,可不可以少來幾次呢?
我不想再因爲這樣的事情跟你吵架了。”
聽到他這麼說,米又白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白米不知道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開心的手舞足蹈。
米又白抿脣,冷靜下來後,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誇張了。
一個黎樂瑤而已,還能上了天不成。
徐暮年現在是她的丈夫,她就有義務把他牢牢的抓在手裡,不讓他被別人的女人帶走。
米又白斜了他一眼:“我餓了。”
徐暮年禁不住抿脣一笑,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我去看看阿姨有沒有做好。”
他起身進了廚房,米又白將白米抱起抱緊在懷裡。
完了,今天又要糾結了。
雖然如果大叔不告訴他這件事,她一定會感覺是大叔欺騙了自己。
可現在大叔告訴了他,他也一樣無法淡定。
因爲……她很喜歡胡思亂想。
這個黎樂瑤也是的,她在別的地方呆的好好的,爲什麼要來這裡呢。
吃過飯後,徐暮年陪米又白和白米一起午休。
看着白米呼哧呼哧的睡着,徐暮年望着一旁了無睡意的米又白。
“還在想那件事?”
米又白點了點頭:“無法平靜,大叔,你說,是我太矯情了嗎?”
“不是你矯情,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我明白你現在心裡的擔心,小白,這件事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可我若不告訴你,心裡又總像是壓着一塊大石。
夫妻之間是不該有秘密的。”
米又白點了點頭:“沒錯,夫妻之間不該有秘密,我不喜歡你騙我。
大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能坦然的告訴我這件事,就證明你心裡是坦蕩的。
我不該胡思亂想,一點四十了,你快去單位吧。
你放心,我立刻就休息,我不會再自尋煩惱了。”
“你說真的?不會我前腳走了,你後腳一個人偷偷的哭。
又或者我前腳走了,你後腳收拾包袱帶着孩子離開了之類的。”
米又白撇嘴:“我沒那麼沒出息好嗎。”
徐暮年起身揉了揉她的頭:“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嗯,”米又白點了點頭。
他走後,米又白嘟了嘟嘴,好吧,既然說不上心就真的不能上心。
又不是三歲的孩子,玩具被搶了只能哭。
她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個母親。
心愛的人被搶了就一個解決辦法,原地不動,搶回來。
老孃的東西都敢搶,不想活了吧。
這麼一想她心裡瞬間覺得好痛快。
沒錯,這樣纔是米又白嗎。
一連半個月,徐暮年每天若無其事的回家,一本正經的上班。
米又白像往常一樣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黎樂瑤的事兒好像已經從兩人的記憶中被抹除了。
只有一天,米又白晚上給白米奶完之後隨口問道:“最近好像沒有聽說黎樂瑤的事兒呢。
自上次之後,你就沒有再打聽打聽?”
“沒有,打聽這個做什麼,我們日子過的好好的,管不了別人的事兒。
那天我仔細想了一下,興許她是有事兒路過安城恰巧被胡憲東看到了。
說不定她現在早就已經離開了。
還有……胡憲東許多年沒有見過樂瑤了,也興許他認錯了呢。”
米又白蹙眉:“不能吧。”
“一切皆有可能。”
米又白呵呵一笑:“那也好,她來找你,你們把以前的事兒說清楚,我歡迎。她不來找你,更好啊。”
徐暮年那晚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兩人一夜無擾,睡了個好覺。
時間一晃又過了半個月,白米七個月了,米又白趁着徐暮年上班的時候,讓吳青青陪自己帶着白米去拍藝術照。
兩人提起黎樂瑤的事兒,吳青青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
“一個已經失去記憶的人,你擔心什麼呀。
她要是真找回記憶了,能回來這麼久不去見你家大叔嗎。
你……哎呀我天,你可真是沒有定力。
你在你大叔面前露底兒了。”
“露底?露什麼底?”米又白納悶的看向她。
“蠢吶你,你愛上你家大叔了,不知道吧。”
米又白無聊笑:“胡說八道,我告訴你吳青青,這種玩笑不能開。
我是誰,我可是米又白呢,愛情我早就戒了。
跟我家大叔在一起,只是圖個舒服而已。
說真的……我是有些喜歡大叔,但愛有些誇張了。”
“我問你,如果你家大叔現在被黎樂瑤勾搭走了,你會不會難受。”
“不會,我會分分鐘抱着孩子走人的。”米又白得意的看向她:“新時代女性,沒那麼沒骨氣。”
“哎喲喂,”吳青青無奈嘆氣一聲:“大姐,我就一個要求,咱能別逞強嗎。”
“我沒逞強,你看你這個人,怎麼還瞧不起人呢。
我是真的這樣想的。
跟大叔在一起之前,我沒有了解過他的過去。
自從知道後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得讓步的準備了。”
“憑什麼呀,”吳青青瞪了她一眼。
“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你讓步?當年是你讓那個黎樂瑤流產的嗎?是你讓她走的嗎?
都跟你沒有關係的事兒,憑什麼讓你承擔後果。
哦,就你孃的聖母是嗎?米又白你別犯蠢。
我告訴你,你好好的把你徐夫人的這個位置坐牢了。
別覺得自己讓步就是對三個人好。
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你,大叔還有黎樂瑤之間的事兒。
你該考慮的是你和白米。
你要是讓了步,從此以後白米就沒爸爸了。
如果你跟大叔是因爲感情不和而分開的,真的,我無話可說。
可你現在對他有愛意呀,你要是這樣放手了,你等着瞧,保準你剝層皮的疼。”
米又白看着她一臉正經的樣子禁不住笑了起來:“青青,別說,你有的時候挺牛掰的。”
吳青青無語:“我不跟你開玩笑,這是句句掏心窩子呢,真的,這事兒你得聽我的。
婚姻是你自己的,孩子也是你拼死生的,只有丈夫是可以從這段婚姻中隨意抽離的。
你要把他抓緊了,他對黎樂瑤不見得長情,我覺得愧疚更多。”
米又白想了想,大叔也這麼說過的誒,她對黎樂瑤愧疚更多。
吳青青的話忽然間讓她開始正視這個問題,婚姻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沒錯,老公更是她的。
守護……這個詞兒雖然有些誇張,但她得守護好了。
不過等一下,現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兒杞人憂天了。
人家黎樂瑤壓根兒就沒有怎麼着她的婚姻好嗎。
她無語的笑了笑,這事兒就不該跟吳青青提。
你看,一說起來把她心裡的鬥志都給激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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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想敵根本就沒有出來擾亂她啊,她搖頭,不想了。
徐暮年中午下班後邊往家走邊給米又白打電話。
米又白說自己正帶孩子在照寫真,他看了看時間,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掛了電話後,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家去吃飯。
出了單位,他遠遠的看到部隊與家屬院相連的長巷子邊上站着一個女人。
女人上身穿着貂皮大衣,下身是條寬鬆的長褲和黑皮鞋,站在那裡分外顯眼。
也或許是因爲……她在他心裡佔據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才格外的吸引他的注意。
看到她的那一瞬,他腳步不自覺的停下,遙遙的望着她。
是了,是她。
樂瑤,你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