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秘書長拍桌而起:“你這姑娘實在是張狂,怪不得我家寅初這麼討厭你。”
“彼此彼此,我也很討厭你家吳寅初。
不是因爲她張狂,是因爲她骨子裡透着的那副尖酸刻薄。
不過現在見到了吳秘書長本尊,我好像倒明白了什麼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吳秘書長冷笑:“你父親在部隊裡的職銜好像還不足以讓你這樣張狂吧。”
“所以,您家女兒在外面尖酸刻薄是因爲您的職銜夠了償?
吳秘書長,我知道您在政界算是個挺厲害的人物。
您肯定覺得我這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根本就拿你無可奈何吧。
您想對了,我的確是拿您無可奈何,可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狗急了是會跳牆的。
我跟您女兒之間的恩怨,只是我們兩個的事兒。
如果您要摻和進來,我的確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些什麼。
您的歲數也不小了,按理說,我的確不是您的對手。
可是您聽好了,我都已經這樣兒了,不怕跟您魚死網破。
要死的狗也會顫上三顫的。”
她仰頭看着對方說完後直接站起身就離開了。
走了幾步,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看向吳秘書長道:“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動我,我不動人,人若動我,我也肯定不留情。
我爸爸按照在部隊裡的職位,的確不如您在地方上爬的高,可我知道我爸爸的爲人。
起碼,他沒有做過違反亂紀的事情。
至於吳秘書長……榮安建設的總裁跟吳秘書長關係那麼好,吳秘書長爲他們爭取了那麼多的項目,總不會都是白忙吧?”
她說完狡黠一笑轉身離開。
吳秘書長握拳,這個小姑娘調查過他,怪不得她敢這麼嘚瑟。
米又白離開了咖啡廳後,立刻給徐暮年打了一通電話。
“大叔,今天吳秘書長見我了。”
“他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我是想告訴你,我找到了一些吳秘書長貪污受賄的證據。
我覺得這份證據握在我一個人的手裡不安全,所以我現在就回家發給你。”
徐暮年臉色有些沉:“小白,聽我說,我現在就去你租住的房子那裡,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一起住。”
“不行,我們離婚了,我不想讓你媽再羞辱我了。”
“她現在沒有精力管你我的事情,暮年集團馬上就要完了,她自顧不暇了,懂嗎?”
“那也不可以,”米又白很堅定的搖頭。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是不是怕那個吳秘書長會報復我?
你放心,我過幾天就回部隊大院兒裡住。
我回去的那天,你送我回去,這樣就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米又白確信,那個吳秘書長手臂再長也不敢在部隊大院兒裡下手。
起碼,那個地方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徐暮年知道米又白的倔強脾氣,她這樣說,自己也覺得無可奈何。
“那你今天就回去,回去之後,把這事兒跟爸說一下,讓爸也有點兒心理準備。
萬一那個吳秘書長想着動爸呢?
我們總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把爸爸也連累了,你說呢?”
米又白想了想點頭:“我明白了。”
徐暮年不過一個小時後就趕到了她租住的房子這兒。
聽說他們又要回去了,阿姨還有些不捨得。
米又白不能帶阿姨一起去部隊,因爲她爸爸最討厭她花錢僱傭人帶孩子這種事兒。
兩人一起重新回到部隊大院兒的時候,媽媽還愣了一下。
“你們兩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徐暮年有些愧疚:“媽,這件事兒說來話長,具體的情況讓小白跟你說吧。
我想去見見我爸,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給你爸打電話吧,如果你爸有時間的話,他會見你的。”
徐暮年點頭,他覺得岳父岳母的確對他很寬容。
小白在他這裡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岳父岳母從來沒有將這份錯記在他的身上。
米又白將他送出了家門口,兩人來到小區門口,她這纔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闖禍了。”
“你不知道,現在有些人爲了保護自己的利益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我不能說你做錯了,你只是對什麼事情都沒有畏懼。
你不瞭解那些人的手段,我這樣小心翼翼也就是爲了做一下防護措施,畢竟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米又白點了點頭。
徐暮年捧着她的臉頰:“別太擔心,你做的事情只是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的,後續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米又白看他:“那你也自己小心一點,我不想因爲自己的魯莽連累到你。”
“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連累的了,放心吧。”
徐暮年離開後米又白就回了家,她將事情跟媽媽說了一遍。
媽媽聽後也很是擔憂,“我倒不擔心你爸,他在部隊裡幹了這麼多年。
他的戰友,他的老領導的人品我都信的過,那個吳秘書長爲難不了他。
我擔心的是暮年和徐家,你看,徐家現在已經快完了,暮年又辭職了……
你們兩個現在又把吳秘書長得罪了,你說你們兩個以後在安城可怎麼活。”
米又白抿脣:“媽,現在國家對貪官污吏的懲治力度可是很大的。
我已經掌握到了那個吳秘書長的犯罪證據,可是現在還缺一些比較有利的證明。
只要這些證明齊活了,我就告他。
他得意不了太久的,你別太擔心我們。
暮年雖然不在部隊上工作了,可你也別太小看了他,他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而且,他說他在佟氏集團是有投資的,就算暮年集團真的倒了,我們也會過的很好的。”
李靜秋看着米又白,這孩子,真是樂觀。
中午,米浩成從單位裡回來的時候一直都黑着張臉,米又白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可是米浩成吃飯的時候接了一通電話後,回來倒是釋然了許多。
“小白,這幾天好好呆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
米又白凝眉:“爲什麼?”
“那個吳秘書長僱了幾個打手,我想着可能是因爲你惹怒了他。”
“我還怕他不成,他……”
米浩成拍了一下桌子,米又白連忙噤聲。
“這事兒你就不能出面,他能爲了自己的閨女爭氣,感情我米浩成是廢物?
我米浩成的閨女他也想動,老子這次就算是豁上工作不要了,也不能饒了他。”
米又白和李靜秋對望了一眼,李靜秋呵呵一笑給他盛飯:“老公,你今天怎麼這麼好。”
米又白覺得酸了一下,她媽很少叫老爸老公的。
看來這是心情非常不錯了。
“我什麼時候不好了?
我閨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看着她受欺負不管?
那個吳家自己做錯了事兒還想着靠權力息事寧人,真是反了。”
米又白抿脣:“可是爸,人家的職位好像比你高。”
“這可沒法兒比較,他再牛也得遵紀守法。”
李靜秋問道:“你已經想到了對付那個人的辦法了?”
“我跟寧市長關係還不錯,今天我給寧市長打了一通電話。
那個吳秘書長自認爲自己做事兒做的是天衣無縫的。
可是市裡早就有人看不慣他了,已經在他背後給他下了絆子。
紀委的人從三個多月以前就已經開始秘密調查他了。
市長讓我們按耐住情緒,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給我們一個結果了。”
米又白眼睛瞪的圓圓噠:“爸,我手裡有些證據。”
“我知道,今天暮年已經告訴我了,我已經把這些情況都反映給寧市長了。”
米浩成揚眉道:“小白呀,這事兒你沒有做錯,爸爸是支持你的。
可是支持你歸支持你,小人我們還是要防的。
這幾天你就算出門也在這部隊大院兒裡轉,別出去。
還有你靜秋,學校的事情結束後就早點兒回來。”
“我這邊你就放心吧,這是我親閨女和親外孫,我心裡都有數。”
米又白也是聽話,一連半個多月,她真的是完全沒有出過部隊大門。
徐暮年來看過孩子兩次,每次都是來坐一會兒就走了。
因爲部隊裡的手續沒有辦齊全,他休假結束後只能繼續回部隊。
第二次來的時候,他帶來了一個頂好的好消息。
吳秘書長被公開調查了,他背後的確被牽出了不少的事情。
幾天之前,吳寅初本來打算出國,可因爲她父親被調查,她的行程只能被擱淺。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米又白心裡竟覺得解氣極了。
貪官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暮年集團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
吳秘書長被調查的話,應該也就沒有什麼人再給暮年集團施加壓力了吧。”
“我爸在那之前跟我媽辦了離婚手續。
現在我媽將大部分的財產轉移出來了,暮年集團即便倒閉了也無妨。
只是昨天我爸給我打電話,我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打擊。”
米又白點了點頭,想來也是,暮年集團可是路南一生的驕傲。
現在暮年集團倒了,對於路南來說,人生也好像坍塌了一樣。
只是米又白卻覺得她的確該嘗試一下這種滋味。
她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最愛的就是徐暮年,可是在她看來,婆婆最愛的分明就是暮年集團。
她現在應該懂得痛失所愛的那種痛苦了吧。
沒有了丈夫,沒有了暮年集團,她就算拿着暮年集團裡挪出來的三分之二的財產又能如何呢?
在米又白看來,這就叫做咎由自取,善惡皆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