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站起來的時候動作太大,以致他手邊的東西被他過猛的動作帶動了,噼裡啪啦掉了下來,他問:“小五現在在哪?”
“五……五小姐早上一大早就出門了,愛德華先生送她出去的……”
公爵擱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握緊,半響他開口:“召集人手備用。”
“是,愛德華先生!”
公爵伸手打開書房的暗門,直接進了地下室,地下室內依舊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公爵走到一臺儀器邊,調出追蹤畫面。
他指着其中標紅的點問:“這裡是不是鬼巖?”
“是的先生。”身側的人員立刻達到。
公爵伸手指着那個紅點:“即刻啓動無人機,派人趕往鬼巖,儘快找到五小姐,另外,發現容塵活捉,如果反抗就地處罰。”
“是,愛德華先生。”
指令下達之後,他仔細看着那個紅點,問:“目標是不是一直沒有移動?”
工作人員立刻放大目標,還是沒看出來:“可能是小範圍移動,顯示不明顯,也可能是沒有移動。”
公爵起身走了出去,伸手拿了外套,走到外面,看了眼天空,晴空萬里多日之後,今天竟然沒有太陽。
天空灰濛濛的雲朵遮住了萬丈光芒的太陽,沉沉的天幕似乎要壓下來一般,讓人心情都隨之抑鬱起來。
公爵上車:“去鬼巖!”
他坐到車上,李司空站在車窗前,看着公爵的車,“我接到大哥的發過來的資料了,應該那麼嚴重……”
公爵坐在車上,看了他一眼,回答:“我管不了嚴不嚴重,我不能拿小五的開一點玩笑。”
李司空伸手扣在車窗上,看着他開口:“寶!我不覺得你現在是隨意離開公爵府的封地是明智之舉。你去青城我不反對,畢竟青城有燕叔,但是你離開這裡,我有通天的本事,手也伸不了那麼長。既然有人拐着彎費盡心思的想要拿小五對付你,你爲什麼要中他們計?”
公爵依舊冷靜的回答:“就算真中了計,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能放着小五不管。我答應過她,不應該我的事連累她,如果她因爲我出了事……”
他沒說完,抿了抿脣,隔了一會後才說:“這是我該做的。”
李司空想原地跺腳,還想再說話,車隊已經動了,車窗也緩緩升起,隔絕了李司空的話。
“喂!費小寶!”李司空跟在後面追了幾步,跑的再快腿哪裡趕得上車。
他轉身回去,拿起電話就李一狄打了過去:“哥!”
聲音太大,李一狄耳朵被他震的不舒服,遠了下電話,不待見的問:“又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李司空憤憤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最聽話的寶,現在去送死了!”
“什麼意思?”李一狄問。
“你忘了你發過來的那個有關容塵的資料了?”李司空說。
“容塵?”李一狄的腦子裡想到的那個頂着一張死人臉的小明星,“他怎麼了?”
“我去!你竟然還沒明白!”李司空大怒:“你讓人發過來的資料,其實你沒管吧?”
“沒管,我沒那閒心。”李一狄回答:“查清楚有人傳給你們提個醒就行,凡事都要我管,打算累死我?”
再說了,他最近哄大寶寶哄的正開心的時候,管那些破事幹什麼。
李司空差點吐血,“那你看資料了沒?”
“前期看了一點,後來太忙,就沒看,怎麼了?”李一狄說的理所當然,這話要是換李司空說出來,李一狄能把他罵個半死,但是他自己說出來就沒所謂了。
李司空想死:“哥啊!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問,這個調查人員調查的過程中,是不是驚動了什麼人,總之,今天我們剛收到這消息,小五那邊就好像有了什麼狀況,寶現在急急忙忙衝出去了,你說我是跟着他一起去,還是待公爵府享福啊?”
李一狄臉上放鬆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什麼情況?”
他弟這小子難得這麼有耐心盯着一件事說,他想不重視都難。
李一狄站起來,從檔案櫃裡挑了最新的一份出來,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打開檔案,“給我五分鐘!”
伸手掛了電話,他掏出文件認真翻開。
因爲一份青城偶像明星的八卦新聞引發的調查,如果不是燕大寶一句遠在伽德勒斯的宮五宿舍對門,住着的是被暫時雪藏的容塵的話,或許誰都想不起來要調查一個不相干的人。
可真正的容塵被李一狄確認就在青城之後,一切都顯得深不可測起來。
如果真正的容塵一直都在青城,那麼遠在伽德勒斯的那個人又是誰?
太過久遠的時間,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人證物證,這種世界某個溝渠中不起眼的螻蟻的生平,有幾個人能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
李一狄不用想也知道,異國他鄉,調查人員調查的結果又要保證準確度,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誰能想到從青城出道,從選秀做起的偶像明星會有那樣一個複雜曲折的身世?
又有誰能想到,世上會有另一個容塵存在?
一個司徒厲的存在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結果還多了一個砂褚。
青城的偶像明星容塵,金三角佔旭收養的司徒厲,居無定所的僱傭軍團核心成員砂褚,這三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最終的血檢結果卻讓人無比震驚。
這三個人是出生於同一天的三兄弟,稀有的三胞胎,其中容塵和砂褚是同卵兄弟。
當年的接生人員早已不在,三兄弟的父母也在一場激戰中雙雙死亡。
那樣混亂的地方,就算有人心善想要領養,也養不起三個,何況還是別人家的孩子。
最終,他們被送到了孤兒院。
砂褚是最早被人領養的,當年孤兒院的院長也早已死了,記得這三胞胎的是當年孤兒院裡一個相對年輕的護工,她甚至記得對砂褚的領養並不順利,他們分別帶走了好幾個孩子,第二天其他孩子陸續被送了回來,留下了三胞胎中的兩個,沒過幾天,其中一個孩子也被送了回來,送回來的時候孩子還發着高燒。
那個被帶走的孩子就是砂褚,經查,領養砂褚的人在文件上簽字用的是化名,查無此人。
而被送回來生病的孩子司徒厲在三個月後被佔旭領養,同樣的,佔旭也是在挨個選了人後,才挑中了司徒厲,當初司徒厲被送回來的原因是突然生病,身體以及其他方面明顯弱於砂褚,所以,他是二選一被放棄的那個。
最後那個孩子是三胞胎裡身體最弱的一個,所以很多時間他都得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的孩子必然領養,他和其他孩子平常被人關在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裡,偶爾有商人需要勞工,他們就會被孤兒院出租出去,一天或者兩天的工時替孤兒院賺錢,這是孤兒院沒把他們趕往街頭的原因。
青城一個前往國外旅行的生意人無意中在街頭丟了錢包,剛好被其中一個孩子撿到,根本不知道錢財爲何物的孩子,乖巧的把錢包還給了生意人。
這是容塵命運的開始,真正的容塵。
機遇來的就是這樣悄聲無聲,他一個懵懂的舉動,打動了一個生意人的心。
容海那年四十多歲,妻子二十年前生下一個女兒後,再也沒能懷上,這種從小生意做成大生意的人,骨子裡還是希望有個兒子,他覺得和那個孩子有緣,直接收養了那個孩子。雖然過程並不順利,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好的。
孩子在最初語言不通,容海花了不少心思請人教他,並給請人算命,得到的結論是孩子命裡多劫,大小劫難不斷,需要衆星庇護,必將福祿無邊,但是捧高易摔,容易恃寵而驕,爲了平衡他的命格,特地給他取了一個意寓微小的名字:塵。
低若塵埃,小不可見,用以時時提醒他不可妄自菲薄。
容海一直覺得自己跟孩子有緣,再加上算命人說什麼福祿無邊之類的好聽話,一直琢磨着怎麼讓孩子能有衆星庇護,結果有一天容塵主動說喜歡聽哪個明星的歌,容海就把他帶去了,現場的氣氛讓容海震驚不已。
天上的月亮只有一個,衆星捧月捧的就是那個月亮啊。再看現場,臺上唱歌的人不就是個最大最亮的月亮嗎?而下面這些狂熱的粉絲,不就跟在捧着月亮的星星一樣?
然後容海就把容塵送去學音樂,學唱歌,學跳舞,總之,他看電視上明星會的東西,都讓容塵去學。
說來也怪,容塵在這方面確實比其他孩子聰明,同期進去的,就屬他學的最好,而最終堅持下來的,那麼學員裡,他是最久也是最好的一個。
這樣的經歷造就瞭如今青城的這位性格頗爲難以接近的偶像明星容塵。
原本應該圍繞着父母身邊的三胞胎兄弟,卻在多種的機緣巧合之下,各自有了自己的命運。
雖然已經查不到當年領養砂褚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從砂褚如今的身份來看,應該也是那種刻意挑選武力基因出衆的孩子作爲培養對象的組織。
這種組織雖然見不得光,但其實在各國黑暗勢力當中十分普遍。
他們大多是用命換錢,每接一筆生意都是天價生意,但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亡也是經常伴隨而來的。
當年佔旭的養父黑煞就是這樣的角色,只不過黑煞那老東西更喜歡單槍匹馬的行動,連帶着培養出的佔旭每次也都是一個人,之後在遭遇過伏擊之後,佔旭才逐漸摸索出自己的習慣,開始培養新人。
黑煞養了佔旭,年紀大了幹不動就坐享其成,而佔旭的最聰明的地方就是他逐漸不再拿自己的命換錢,而是通過其他門路更輕鬆的賺錢,所以佔旭才逐漸做的更大更穩定。
如果他沒有建立他的生意網,那麼現在他在被人通緝不能露面的情況下,恐怕也要冒險行動,可如今他根本不需要露面,卻能壯大自己的聲勢和隊伍,甚至徹底放棄了以身犯險的狙擊生涯,這也是本事,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頭腦和行動力的。
司徒厲的姓是他自己堅持要取的,他在孤兒院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當時的院長和人說過一句話,司徒家的小崽子命不好,都被人領養了就扔了回來。
有過這個經歷的只有他一個人,別的事情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但是這個事情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記得,所以,他就牢牢的記得自己是司徒家的。
從資料來看,砂褚在那個僱傭兵軍團承擔的角色是一般人承擔不了的。
和團裡其他人比,砂褚的相貌顯然十分出衆,且帶着幾分平易近人的和善,總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內跟要接近的目標打好關係,麻痹對方的警惕性,能很快融入到對方的圈子裡。
這個過程,就像他接近宮五一樣,悄聲無息,潤物細無聲。
每次行動前,他都會從旁觀察目標很久,仔細研究目標的性格和生活習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從很小的孩童一直到現在,幾乎沒有失手。
他的容貌會在很大程度讓人心生好感,孩子沒有攻擊力,年輕俊美的男子容易吸引年輕女性的目光,砂褚幾乎佔全了優勢。
他在團裡的地位無可替代,很快從最邊緣的小人物成爲團隊的核心成員,如果說其他人武力值滿分,砂褚的武力值或許只有八十分,但是他其他方面卻能佔滿分,所以不管從哪方面,砂褚都是毫無疑問的頭腦擔當。
他太會迷惑人,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很多人臨時還要對他說抱歉連累了他。
公爵不止一次查過他的資料,可謂完美無缺,甚至護照上的出入境都無懈可擊。
在李一狄專程讓人查清砂褚的身份後,也最終扒開了砂褚身份上甚至瞞過公爵的原因。
砂褚的護照沒有問題,是因爲他的所有出入境記錄都是容塵的證件通過正規途徑,往返的,也就是說,砂褚現在使用的所有證件,都是青城容塵的證件,因爲兩個人長的太像,所有的檢測都毫無壓力的通過,爲了以防萬一,他們甚至設法採取到了容塵的指紋留意備用,以防萬一需要用指望的地方用以救急。
他們太清楚伽德勒斯想要靠近公爵和宮五是多麼困難的事,所以他們選擇了所有正規的途徑,只有這樣,纔能有接近宮五和公爵的機會。
李一狄伸手拿起電話打過到調查部門,問:“七十九號文件,容塵知不知道砂褚和司徒厲的存在?”
“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自己是領養的。”調查人員直接回答:“這小子還算有良心,肯定也不想回去,所以從小到大,誰的話都不聽,就聽容海的,把老頭子哄的跟什麼似得。從調查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證件被人換走,因爲近期沒有出國打算,所以也沒有檢查護照之類的,不過,調查得知,他家裡好像遭受過一次保姆盜竊,被偷了些珠寶首飾,後來找回來了,其他東西沒丟……”
李一狄想了想,又問:“資料沒有寫明砂褚爲什麼會知道容塵的存在。查不到?”
“老大,這個是僱傭軍團內部的消息,真沒辦法進去,試過想要混進去,結果裡面的人都是合作了很多年的人,根本不信任外來人員,差點丟了命,活着回來不容易。後來我們推測,應該是他們發現了容塵的相貌和砂褚十分相似,恰好容塵又是青城的,不管是身份還是時機都是最好的時候,剛好容塵確實被冷藏,這就有了出國的藉口。後來我們查看青城各處監控,發現有一段時間內,容塵的出行確實被人跟蹤,只是觀察,沒有近一步驚動他……”
李一狄應了一聲:“知道了。”
也就是說,其實在之前,不管是司徒厲還是砂褚,他們都不記得對方的存在了。
畢竟很小的時候就被鬆緊孤兒院,又沒有人刻意告訴他們是三胞胎,孤兒院也沒人關心,所以他們就算彼此經常看到,也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兄弟。
砂褚這次利用容塵,完全是因爲他們長的像,時機也好,甚至有接近宮五的最佳理由。
他快速的給李司空打了電話過去,“砂褚現在和小五在一起?”
李司空抓頭:“這個我可不清楚,不過,看寶那樣子,肯定了。我覺得一塊還是接近什麼的都不重要,我覺得最讓我關心的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李一狄回答:“砂褚所在的團隊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小五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價值應該就是小寶。他們想接近小寶恐怕不容易,所以只能從小五下手。砂褚和小五接觸這麼長時間,一定是發現了小五對小寶的影響力。”
“這個……他選的時機是不是太好了?”李司空抓頭:“這小子,我就說他之前見面的事後不對勁,一副不認得老子的樣子,老子以前看他就不順眼,結果這次竟然不認識,氣死老子!不過這也怪不得老子,容塵那王八蛋本來就是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德性,誰知道那小子說自己是容塵,結果真正的身份是砂褚?呸,還我看傻豬差不多!”
李一狄捏在眉心:“別說氣話。他們是一個團隊,原本就是做這個的,時機一定是選的最好的。更何況,他們也有眼線,有人去調查,他們肯定會得到風聲,一旦錯過時機,要想下一個時間就不容易了。”
李司空擡頭:“大哥,你給寶打電話說一聲,他剛剛走的時候根本不聽勸,那時候他肯定心急如焚冷靜不下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我來看看是不是偷酒的大老鼠打了什麼壞主意。”
“怎麼?”李一狄問:“愛德華家族的有什麼事?”
“哥,你牛,”李司空回答:“寶之前懷疑容塵出現的時機太對,他和司徒厲前後時間出現,寶懷疑過,後來無意中他發現司徒厲和容塵的出生年月日一模一樣,這讓他懷疑兩人的關係,所以纔在司徒厲離開之前強行收集了他的血樣。我之前不是去替寶跑腿了,在紅酒莊園的時候遭遇了一系列怪事,紅酒莊園和他們的工人拿槍抵抗,這個……怎麼說呢,就是覺得打理着打理着的,那紅酒莊園就成了他們的私人產物了。”
李一狄抿了抿,“他們有動機,但是一個小小的紅酒莊園,應該請不起那樣一個僱傭兵軍團,據資料顯示,砂褚所在的那個團隊,開出的佣金價碼排得上世界前十的行列。”
李司空伸手抓頭:“這樣的話……如果不是紅酒莊園的那幫老東西,那是寶的仇敵?他有什麼仇敵?”
李一狄冷笑:“他仇敵多着呢。”
“我知道他仇敵多啊,可是,我是在想什麼樣的仇敵膽子已經大到花錢僱傭人來對付他啊!”李司空攤手:“畢竟,這不算是件討好的事,這一個弄不好,就是你死我活,寶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
李一狄懶的跟他磨蹭,“你現在讓人去查所有你懷疑的對象……”
“老子憑什麼聽你的話?”李司空抖腿。
李一狄開口:“聽說你一直想要新出的一輛跑車?”
“真的?!”李司空立馬跳起來,“哥,你說的,說話不算話,老子就跟你絕交!”
“乾的好了再說,事情還沒做就想要車?”李一狄切了一聲,伸手掛了電話。
李司空激動的全身都在哆嗦,老子發財了,他來伽德勒斯之前跟他哥求了半天,都不理他,現在終於有機會買了嗎?那輛車三千萬,這後面跟着零能把小摳那傢伙震暈過去吧?
興奮了,嗷嗷跳起來衝到屋裡,開始打電話調派人手幹活,爲了他心愛的大黃蜂,一個月不睡覺也值得了!
公爵的車行到空闊的地方,打算轉飛機。
就在這個時候,李一狄的電話來了。
公爵接起來:“大哥。”
李一狄用最快的語言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情況是這樣,事情怎麼做在你,我不信你一時衝動把命丟了,小五還能爲你守節一輩子,你最好先冷靜下來再想對策。你現在就算趕過去,也是被人鉗制的份,你自己想,他們幾個學生有什麼本事?一個砂褚能對方十分小五,更別說人家想要對付你,一定是團隊出發。”
公爵抿着脣沒說話,李一狄繼續說:“你先冷靜下來,我問你,砂褚的僱傭兵團隊受僱於什麼人?你想過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時間想?只想着小五?”不等公爵回答,李一狄繼續說:“僱傭一個團隊來對付小五?這肯定不切實際,我更願意相信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你。你覺得呢?”
“我知道。”公爵回答:“我沒有出現之前,小五很安全,畢竟,他們要利用小五來對付我。大哥,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想讓小五失望,不想讓她在受難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出現,我已經錯過太多,我不想繼續錯過,不想讓她對我更失望。”
李一狄笑:“我能理解,因爲我也一直用這種心情對大寶。但是小寶,如果你冒然過去,小五一定更加失望,因爲你的出現沒有任何安排,沒有任何後路,你只是圍剿,他們只要手裡有小五,你能做什麼?要麼打死小五,你打死他們,要麼他們小五打死你,再殺了小五。哪個是你想要的?你要小五眼睜睜的看着你放下屠刀,然後任人宰割?”
公爵抿着脣,心急如焚般的煎熬因爲李一狄的話逐漸冷靜下來,直升機在前方等着他,他只需過去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鬼巖山。
然後呢?
“你自己也知道,那是別人專門設的陷阱等着你的,是不是?”李一狄問,“這麼明顯的陷阱,你在看到砂褚是僱傭兵成員的時候就知道了,是嗎?”
公爵依舊沉默着,他一直以來都不溫不火不緊不慢的動作在這個時候瞬間更加緩慢了。
小五說的對,她會因爲他的靠近被人盯上,她是被他連累的。
“寶!小寶!”李一狄提高聲音,“我不管你,你自己看着辦。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的李一狄伸手又給展小憐打過去,電話一通,他直接開口:“展姨!小寶現在一點都不冷靜,小五被僱傭兵盯上,現在在外面情況不明,寶要自己過去……”
他用最簡單的話三言兩語的說了大概,沒說細節也沒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相信展姨一定懂。
果然,展小憐先是愣了下,隨即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掛了電話。
展小憐在原地坐了一會,睜着眼,怔怔的看着擺放在面前的手機。
她什麼都沒做,就是盯着手機看着,然後,她拿起手機,給宮五撥了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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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巖山下的鬼眼山洞在外面地面一看就是被無數人踏過,周邊地區的草已經被踏平,宮五走到的時候還在地上蹦躂了兩下,嘴裡嘀咕:“這個路真結實啊!”
卡萊爾瞅了一眼:“肯定啊,這裡可是有名的探險地點。”
克羅維亞都快要哭了:“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不想去啊!怎麼辦啊!”
宮五瞌睡眼:“你不去就留下來看車啊,不過我覺得你一個人好像會更害怕怎麼辦?你真的要留在這裡?”
卡萊爾回頭:“一起走吧,要不然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更不行,有個夜貓野狗你都能嚇哭,是不是?”
容塵站在一邊,冷眼看着,有點不耐煩了,“喂,你們打算磨磨唧唧到什麼時候?走了,再不走趕不上回去了。”
溫妮也是不想去的代表,但是她比克羅維亞要好一點,畢竟,活潑的天性是壓抑不住的。
宮五精神抖擻,身上的揹包因爲她不老實一晃一晃跟着晃來晃去,容塵無語:“對門啊,你能不能消停點?”
“不能!”宮五鄙視他:“有我這個元氣擔當,你們應該感到榮幸纔對。”問:“到底好了沒有啊?克羅維亞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啊!”
最終克羅維亞選擇跟他們一起走,畢竟讓她一個人留下來她也害怕。
重新整理一下,把重的東西都拿了下來,宮五掏出自己準備好的手電筒,戴上探險帽,帽子上還有燈,往那一站,挺像那麼回事。
突然想起來什麼,急忙對卡萊爾說:“我要拍照我要拍照,我的第一次探險之旅!”
說完,往鬼眼山洞的洞門一站,背後有深深的涼氣傳來,她催促:“快點快點,站這怪怪的。”
卡萊爾忙着安慰克羅維亞,溫妮拿着自己的手機,愁眉苦臉的說:“我的手機像素低啊!拍出來的人很模糊來着。”
宮五鄙視,“用我的手機啊!”說着從身上掏出手機,剛要遞過去,就看到容塵瞌睡眼,站過去:“站好了!”
對着宮五“咔嚓”拍了一張,低頭看了眼,點頭:“果然人長的帥,連拍照技術都嗷嗷好。”
宮五趕緊過來,“我看看,我看看,”覺得還不錯,點頭表示很滿意:“那你回去以後發給我呀。”
那邊卡萊爾和克羅維亞已經準備好了,招呼:“可以出發了!”
容塵看了宮五一眼:“嗯。走了!”
兩個男人走在前面,克羅維亞和溫妮走在中間,宮五走在後面,本來她是有手電筒的,結果因爲走最後,手電筒被容塵拿去了,宮五提醒:“回頭得還給我呀!”
容塵受不了的嘀咕一句:“我又沒辦法吃了它,留着幹啥啊!”
宮五翻白眼。
山洞深不可測,一眼望去就是黑沉沉的,山洞裡有水流,他們踩着走路的岩石被衆多的探險者踩的光滑圓潤,下方就是潺潺的流水,以致時不時還會濺到岩石上,以致石頭踩上去時常打發,剛出發沒多久,溫妮已經一腳踏進了水裡,一隻鞋和半條褲腿都溼了。
宮五提着她踩到一邊,嘀咕:“小心點彆着急啊,探險呢,就是要慢慢走看看有什麼意外的驚喜纔有意思啊!”
溫妮撇着嘴,委屈:“我不知道這麼滑。小五你扶着我行不行?”
宮五點頭,“行啊。”
扶着慢慢走,前面的人走的有點快,宮五在後面喊:“容塵、卡萊爾,你們慢點啊!”
容塵鄙視:“女人就是麻煩。”
宮五大怒:“女人哪裡不麻煩了?你去找個不麻煩的女人去!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容塵瞌睡眼:“多少女人前赴後繼……”
宮五打擊他:“是嗎?我看最近一個圍着你的女人都沒有啊,嘎嘎嘎,你忽悠人的本事失效了吧?嘎嘎嘎……”
卡萊爾擦汗,還牽着克羅維亞的手,開口:“好了好了,你們倆到一塊就吵架,走了走了,容塵開道,出發!” www⊕ тт κan⊕ CO
一行人慢慢的往裡走,最開始的時候露面被人踩過的痕跡越明星,後面越往裡走,去的人就越少。
宮五一進山洞就覺得這個山洞很陰森,她對鬼眼山洞的第一眼感覺並不好,不過人來了,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完就回去,更加不想掃大家的興致,自然就一起來了。
山洞內裡總有風往外吹,也就是說山洞的肯定是有出口的,只不過估計出口具體在什麼位置,肯定只有有經驗的人才能根據風向判斷位置。
克羅維亞也踩到了水裡,兩隻鞋都溼了,她怨念的說:“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着了。”
卡萊爾嘆氣:“讓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安全,幸虧跟來了。沒事,慢慢走,反正這裡涼快,實在不行就在這裡歇歇。”
宮五倒是走到穩妥,就算扶着溫妮拖後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走着,容塵在前面走一陣,就要回頭來等他們。
順道鄙視他們的速度:“真慢!”
宮五翻白眼:“你沒看我和卡萊爾拖家帶口的?你就一個人,老光棍,當然快了。”
然後瞌睡眼,說:“不過,據我所知,男人快了沒什麼好處,咯咯咯……”
這還說上葷段子了,容塵臉都氣歪了,“你想試嗎?”
宮五攤手:“小寶哥同意我沒意見啊!”
容塵:“……”
氣勢洶洶的說:“就你話多,走了走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時間倒是過的快,一直往裡走,涼氣就越來越重,克羅維亞縮瑟着身體,看着周圍說:“我不想再進去了,咱們回去吧!”
溫妮彎腰捶着腿,嘴裡說:“現在回去啊?也太早了,我們才進來四十多分鐘,這樣就回去,好像沒滋沒味似得。”
宮五點頭:“這倒是,纔剛剛開始。不過我怎麼都行,回去還是前進,我隨大流。”
卡萊爾看看容塵,又看看宮五,“要不然我扶我克羅維亞回去,你們三繼續往裡走,記得走慢點,我一會回來找你們。行嗎?”
宮五點頭:“行啊。克羅維亞的鞋和襪子都溼了,肯定不舒服,那你就把她送回車裡,我們繼續前進。”
卡萊爾點點頭:“行,一會手機聯繫。”
容塵看了他們一眼,問宮五:“對門,你呢?你要回去還是繼續?”
宮五拍拍胸脯:“你看我像是半途而廢的人嗎?出發!”
容塵笑了下,說:“這倒是……”
溫妮拍拍屁股站起來,跟宮五繼續朝前走,卡萊爾扶着克羅維亞回頭走。
少了卡萊爾和克羅維亞,容塵倒也體貼兩個女孩子,回過頭來扶着溫妮和宮五一起走,一邊走,還一邊聊天:“對門,今天出來你家那位同意?”
宮五得意:“我跟他之前就說好了呀,我也要自己的朋友圈嘛,不能因爲找了對象就不要朋友了。”
溫妮點頭:“就是就是,要不然哪天他又把你甩了,你又要一個人傷心了,小五你可千萬別不跟我們玩呀!”
上方有水滴往下滴,一下打在宮五的脖子裡,她立馬縮着脖子,叫道:“好涼呀!”擡頭還滴水呢!
溫妮慢慢一邊走,一邊有點怕怕的看着周圍,嘴裡忍不住說了句:“我怎麼覺得這裡面陰森森的啊,怎麼辦?我都有點害怕了,小五你怕不怕?”
宮五努努嘴,回答:“怕倒是不怕,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山洞,估計就是因爲叫鬼眼山洞的緣故,總覺得這個山洞不太吉利。”
“小五你怎麼能不害怕呢?”溫妮不能理解,不停的伸手摸着胳膊,說:“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宮五呲牙:“我是不信世界上上有鬼的,我更加覺得人比鬼可怕。”
容塵笑:“人比鬼可怕?誰告訴你的?”
宮五回答:“真的呀,我真的覺得人比鬼可怕的多。”她說:“我遇到過很多人,我感覺他們的慾望和執念會讓他們變的非常可怕。鬼我沒見過,所以我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但是那些人我見過啊!”
溫妮扭頭看她:“你見過什麼呀,你跟我們說說話,”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讓我轉移下注意力啊!”
宮五努努嘴,說:“我遇到過一個女孩子,不算漂亮,也不算出衆,看起來很老實,很和善,甚至還幫我安排好了很多事。但是我在自己權衡之後,拒絕了她的幫助。你們猜她幹嘛了?”
溫妮問:“她幹嘛了呀?”
容塵回答:“她因爲你不聽話,要弄死你了。”
宮五打了個響指,回答:“回答正確!她確實打算把我弄死了,而且也實際行動了。只是,她真正像弄死我的原因是因爲她喜歡一個男人,她覺得那個男人對我的關注度有點高,當然,因爲某種原因,確實很高,而且,我那個時候還不得不主動接觸,這讓她非常嫉妒。所以,她挖了一個很深的陷阱,在陷阱周圍抹上滑膩的蜂蜜,蓋上僞裝,離開了。”
宮五嘆口氣,“我在陷阱裡的時候一點都不怕,因爲那時候我想爬出來的慾望比害怕更強烈。”她問溫妮:“你害怕的鬼只是嚇你,你被嚇到是內心恐懼,可人確實直接動手害你,你被害到,大多是因爲不設防。畢竟,我怎麼都想不到她會真的想要害死我呀。”
容塵慢慢的走着,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睛目視前方,問:“後來呢?”
“後來啊?”宮五輕描淡寫的說:“我爬出來啦!”她伸手在容塵面前晃了一下,說:“就是我的指甲疼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