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宮五真的去翻公爵的東西,最後在一個書櫃裡一個專門擺放相冊的櫃子裡找到了好幾本厚厚的相冊。
她挨個翻開來看,發現很多是以前的老相冊,裡面還有很多展小姐看起來年紀很小的照片。
展小憐長了一張娃娃臉,一點都不顯年齡。
又翻開一頁,宮五看到了年輕的展小憐牽着小公爵的照片。
小時候的公爵長的一點都不顯眼,不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會驚呼“哇好可愛”的小孩,很普通的模樣,不醜,但是也不帥。
小小的個子,被展小憐牽着手,站着的時候兩隻小腿規規矩矩的併攏在一起,臉上一點笑的樣子都沒有,有點憨憨的模樣。
再往後翻幾頁,就出現了燕大寶,最早的一張是燕大寶坐着兒童推車裡,小公爵伸手推着她。
小時候的燕大寶那簡直是個希臘宗教油畫裡肉滾滾的小愛神丘比特,小胳膊小腿肉褶子一節一節的肉乎乎的臉蛋,稀拉拉的頭髮上,還分別掛了兩朵紅白相間的紅蓮花。一邊一個掛在耳朵邊,看着特別傻氣。
那時候的小公爵長高不少,已經是個初顯帥氣小少年了。
小小的孩子,身上穿着一絲不苟的訂製服裝,髮型都是被打理過的,努力的推着肉滾滾的燕大寶,在林蔭大道上朝前走。
照片記錄的時間是暑假。
宮五看着他們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可愛,小時候的燕大寶太可愛了,一個小肉丸子啊!還是隻又漂亮又可愛的小肉丸子。
宮五繼續朝後翻,這一頁上大多是展小憐和燕大寶的照片。
換一本,不是,又換一本,終於找到了最新的照片相冊。
她拿過來翻開,果然在第一頁就看到了她的照片。
工務使不記得自己拍過這樣的照片,她稀裡糊塗的看着,眼睛都沒往鏡頭看,好像什麼時候偷拍似得。
裡面的照片大多是宮五的單人照,翻動的時候無意中把照片甩了出來,宮五撿起來一看,後面還有公爵用筆寫的字,攝於某年某月某日,隔一行後,寫的是小五。
宮五忍不住呲牙笑,沒想到小寶哥這麼細心啊!
不過,這年頭,還有幾個人會把相片打印出來,還塞相冊裡啊?現在人家都是電子的,很少有人打印出來,更別說還寫字做標記什麼的。
雖然一邊看一邊嫌棄的模樣,但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繼續往後翻,終於翻到了合影,雖然背景沒有符合要求的,不過這個難不倒宮五,拿出來,讓小尤金拿去讓人把背景改了重新打印,完了塞包裡,就等着明天上學之後拿給國王,先把她和公爵的結婚證弄出來再說。
好容易賴上一個公爵,說什麼也要弄個證明啊,以後拿出去還能顯擺顯擺。
這樣一想,宮五好得意啊。
第二天就把打印好的照片塞包裡,吃完早飯要上學。
結果,李司空手裡扛了個火箭筒,堵在門口,“老子昨天就說了,不準去那破學校。”
宮五:“……”
被背身上,一臉惆悵的看着他,“李二少,你這樣不好吧?我不但要上學,還要準時去啊,要不然我昨晚上努力就白費了!你覺得我能逃過一次,以後還有半年時間,我還能都逃得過去嗎?演戲就要從頭演到尾,要不然以後咋辦?接不到戲啦!”
“什麼呀!”李司空頭暈:“反正,就是不準走!”
宮五握拳:“李二少,我要遲到了,有什麼事,晚上回來再說行嗎?”
“你晚上還能回得來嗎?”李司空擡着下巴問。
宮五點頭:“能啊!可能能!我傻啊?明知回不來我還去學校?我不但要回來,還要帶回一張結婚證!”
說完,一擡下巴,看着李司空,說:“要不然,我要是回不來,你就帶人殺到宮廷裡救我?行不行?”
李司空嫌棄:“拒絕,不給寶添麻煩。這是你說的!”
宮五震驚:“那你是打算見死不救啊?”
李司空擡頭看天:“又不是我老婆,管我屁事!”
宮五氣的摔雞,“太過分了!”
李司空還是擡頭看天,得意,“老子來伽德勒斯就是爲了幫寶,你……什麼玩意?不認識。”
宮五大怒:“你太過分了!”順手推了她一把,李司空踉蹌了一下,宮五擡腳走了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指着李司空說:“絕交!”
李司空抽了抽眼角,“摳啊!”
宮五已經螃蟹似得上了車,一坐到車上,就對司機說:“快走!別讓那傢伙追上,要不然我今天真遲到就麻煩了。”
司機被她一催,趕緊開車跑了。
李司空跟在後面追,不過老司機不怕,很快就把後面追的人給甩了,等李司空叫來車再追,已經追不上了。
李司空站在安享小鎮的路口,看着車尾巴抓頭,對着尾氣吼道:“你被那病歪歪捉到不讓走,老子是絕對不會管你的!”
剛說完,就看到司徒厲乘坐一輛車,從他身邊開了出去。
李司空眼睛一亮,他怎麼忘了還有這小子在啊!吃寶的喝寶的,總要幹活吧?
當即給讓人通知司徒厲,讓他跟着宮五去了。
容塵按照砂褚在世時的節奏,早已搬到了大使館安排的酒店入住,司徒厲還住在安享小鎮,時不時的去找趟容塵。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活下來的兩兄弟感情明顯比以前要好,雖然容塵話還不多,不過架不住司徒厲是個話嘮,經常也被他逼的說電話出來。
容塵身體沒有大礙之後,容海和經紀人尊重容塵現在的決定,他們先提前回國,留下容塵一個人把剩下的課程上完。
宮五到了學校,很準時,下車的時候還小心的左右看看,然後進了校園。
進教室的時候溫妮對她揮手:“小五!”
宮五走過去,“幹嘛?”
“昨天國王陛下找你幹什麼呀?”溫妮好奇,“我們都在好奇猜測呢。”
宮五翻翻眼:“沒什麼啊!知道小寶哥生病了,關心問幾句呢,”然後對溫妮呲牙一笑:“你們也好奇啊?就是不高興你們,哈哈哈哈!”
說完一陣傻笑。
克羅維亞和卡萊爾在旁邊笑着看着她,“我們也是擔心啊,好在沒事就好啊!”
宮五扭頭看着他們,問:“我去見國王陛下是好事啊,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卡萊爾看來也周圍,對她招招手,宮五的腦袋湊過去,問:“幹嘛呀?”
“主要是昨天下課之後,大家都在傳,國王打算對愛德華先生下手了,對付愛德華先生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你,他們都說,你會是愛德華先生的軟肋,所以,國王拿你開刀是正常不過的。”卡萊爾警惕的看了眼周圍:“我們擔心,是擔心國王對你不利,或者,利用要挾愛德華先生。”
宮五擰了擰眉頭,突然提高聲音說:“你們不要胡說呀!國王陛下是真的關心小寶哥,我覺得國王陛下和小寶哥是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誼的。他們倆一個有權,一個有錢,不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讓人羨慕的組合嗎?你們真的多心了,我見過尊敬的國王陛下好多次,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她雙手一拍,腦袋歪的靠在手上,一臉幸福的說:“國王陛下真的很溫柔。我看到他那麼盡心盡力的爲伽德勒斯付出那麼的心血,人也是那麼清瘦,我看了真心疼,恨不得用充氣筒給他衝胖一點。”
溫妮瞪大了眼睛,張着嘴看着宮五:“小……小五……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克羅維亞伸手捂着嘴,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宮五,不知道說什麼了,小五什麼時候對國王的印象這麼好?
卡萊爾抽了抽臉蛋,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然後他艱難的說:“小五說的也對,國王陛下確實盡心盡力爲伽德勒斯的未來在努力,人消瘦也是正常。有這樣一個國王,當然是我們所有人的福氣!”
他說道後半句的時候,人已經自然很多,表情不像剛開始那麼生硬。
這話說完之後,門口傳來教導主任的聲音:“五小姐,請跟我來一趟,我要問你幾個小問題。”
宮五立刻站起來,伸手拿起自己的包,笑眯眯的回答:“好的!”
然後回頭對溫妮他們做了個鬼臉,轉身走了。
溫妮差點哭出來:“完了完了,小五腦子壞了!是不是愛德華先生病的很重,所以她受到了刺激,腦子變的不正常了呀?”
克羅維亞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怎麼會……”
卡萊爾對兩個懵懂的姑娘一笑,說:“不用想那麼多,小五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們只需要陪着她就行。”
所有人甚至家裡的長輩見慣了政治鬥爭模式的人都料定的結局,都能被更改,這是誰都沒像到。
或許,就連教導主任都沒想到爲什麼今天小五還能出現在教室裡,所以他特意過來看一眼的時候,發現宮五也在,那雙外突的眼睛差點瞪出來,當即就把宮五叫了出去。
宮五跟着教導主任一直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有其他年級的老師站在那邊,一看就是教導主任的狗腿子,宮五還對他們笑了笑,進了辦公室。
容塵帶着佩吉校長剛好路過,容塵順手一指:“好像是蘭伯特先生和五小姐。”
佩吉校長也看到了,“她怎麼跟他在一塊?”
容塵攤攤手:“我也不清楚我看着像,佩吉校長,我先回去了。”
宮五在辦公室裡,教導主任正問她話:“昨天放學之前,不是讓你去宮廷了?”
宮五點點頭,歡快的說:“是啊,國王陛下真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就是在原則問題上有點不近人情。”她鼓起臉蛋,一臉委屈的說:“我想在宮廷裡住一個晚上他都不讓,哎,我到現在還有點傷心來着。”
教導主任睜大了眼,“什,什麼?陛下不讓你在宮廷住?還讓你回去?”
宮五點頭:“是啊,我都傷心死了!”
教導主任風中凌亂,“這樣啊,這樣真是……太可怕了!”
宮五附和:“就是,我到現在……一次都沒在宮廷裡面住過……哇哇哇哇……人家好想當一回公主……嗚嗚嗚……”
教導主任:“……”
然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佩吉校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蘭伯特先生?”
宮五的哭聲還沒剎住車,佩吉校長的敲門聲突然變大了,在聽到宮五的哭聲之後,佩吉校長大力砸門:“蘭伯特先生?小五?你們在幹什麼?”
宮五收聲,臉蛋上還掛着眼淚,看看教導主任,又看看門,說:“蘭伯特先生,是佩吉校長……哇哇哇哇……”
“停停停!”教導主任趕緊說,站起來去開門,搓手,不安的說:“啊!原來是佩吉校長!”
佩吉校長直接進去,“我好像聽小五在哭!發生了什麼事?”
她走進去的時候,宮五的臉蛋上還掛着眼淚。
宮五抽噎,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佩吉校長觀察宮五,發現她沒什麼異常,才鬆口氣,“怎麼了?”
教導主任急忙說:“昨天國王陛下想要通過五小姐詢問下愛德華先生的身體情況,我叫五小姐過來問問國王陛下說了什麼,她好像希望住在宮廷,不過國王拒絕了她的要求,她想起這個很傷心。”
佩吉校長看向宮五:“是嗎?”
宮五點頭:“就是!國王陛下雖然很溫和,但是他一點都不知道通融!”
佩吉校長無語的看着她,“不,國王陛下很完美,只不過,宮廷不是人人都能住的,必須要有符合身份的地位才行,你是愛德華先生的女眷,入宮廷見國王陛下可以,但是留宿非常不適合,這會讓愛德華先生很困擾的,你明白嗎小五?”
宮五想了想,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說:“那,那好吧……”
吸吸鼻子,說:“我以後再也不說了,這樣國王陛下會很爲難,愛德華先生也會丟面子,他們都不高興,我……我一個人高興沒用……”
佩吉校長微笑着說:“是的。確實如此。”
看向教導主任:“蘭伯特先生,今年入學的學生名單需要你去核實一下,不用浪費這些小事上面。”
教導主任一臉侷促,“好的佩吉校長我這就去!”
佩吉校長看着教導主任離開,然後帶着宮五去了她的校長室,給她倒了一杯水:“五小姐,我能瞭解你的公主夢,這是每個女孩子都會有的,但是五小姐,你是愛德華先生的未婚妻,你不能有這樣的夢想,就算有,你不能表露出來,因爲這會給愛德華先生造成很大的困擾。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的話,但是五小姐,愛德華先生的處境非常艱難,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了,而國王在近期不斷的博得公衆的好感,希望得到民衆的支持,如果您在這個時候給愛德華先生增加了麻煩,他會非常難過的。”
宮五抿着最看着佩吉校長,沒說話。
佩吉校長接着說:“您不能相信任何人您明白嗎?不管是我還是剛剛的蘭伯特先生,您都不能相信。”
宮五問:“那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樣的話啊?佩吉校長不應該跟我說,不要相信別人,但是可以相信你嗎?”
佩吉校長笑着搖搖頭,說:“不!你不能相信我。雖然我和愛德華先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我也是他曾經的指導老師,但是我也不可信,因爲我所在的學校的皇家貴族學院,我是這所學校校長,可我依然聽令於國王陛下,我的心是站在愛德華先生那邊的,但是未來我會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或許爲了欺騙愛德華先生,我會說些不真實的話,來配合國王陛下。我這樣說,您能理解嗎?”
宮五看着她,然後她點點頭,說:“我能!謝謝你佩吉校長。”
“不,不用謝我,”佩吉校長說:“大多人都不願做壞人,但是很多時候,形勢會逼的很多人選擇不正確卻能自我保護的選擇,這是一種本能。”
宮五仰着頭,看着佩吉校長,然後她點頭:“是的佩吉校長,我明白您說的意思。”
佩吉校長微笑着說:“你能明白最好了,好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上課了。記住我的話,別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班裡的朋友們,很多時候,我們誰都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來欺騙你,雖然我們的最終的目的只是爲了自保。”
宮五再次點頭:“是的佩吉校長,我真的很明白您在說什麼了。”
說完,她站起來,對着佩吉校長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校長。
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宮廷有人來接她,宮五立刻揹着她的包跟着去了。
第二次單獨來到宮廷,宮五覺得看起來已經不如第一次有新鮮感了,她覺得這裡的國王不配那麼擁有這麼美麗雄偉的皇宮。
她的臉上帶着笑,看到國王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要撲過去,國王被她的動作嚇的後退兩步,“哦,五小姐,昨天我們說話的東西,你帶過來了嗎!”
宮五對着國王呲牙,滿臉的討好和崇敬帶着幾分諂媚,“我帶過來了我尊敬的國王陛下!你看!”
她掏出來拿給他,“這樣可以嗎?我是根據其他人的照片讓人修改的,愛德華現在昏迷不醒,我沒辦法跟他拍最新的照片,所以只能拿以前的出來。”
國王看也沒看,只要他們兩個人,只要看起來是笑的,自願的就行,別他一點都不在乎,“可以!完全可以!”
可不可以都是他說了算。
宮五一陣激動,這個激動是真激動,國王拿過照片,朝着桌子走去,旁邊早已有人準備好,她就眼巴巴的跟了過去。
國王別她的眼神看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哦,五小姐,你不用這麼緊張,很快就好。”
一張結婚證,對國王來說就是一張廢紙,但是這張廢紙可以讓他得到數不清的錢,國王就格外重視。
照片放進去,蓋章,塑封,一張伽德勒斯的皇家御賜的官方結婚證就好了。
宮五很激動,接過來,直接對着結婚證就親了好幾口,“尊敬的國王陛下,您真是太仁慈了,我要怎麼搞安心您的仁慈和善良呢?”
國王趕緊揮揮手,說:“我對五小姐也是一心仰慕,五小姐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對,你只要記得,你的夢想我會替你實現,這樣就足夠了,我對東方文化非常向往,很高興五小姐的出現。”
宮五呲牙笑,“那我以後可以帶我母親來參觀國王陛下的皇宮嗎?她一定非常高興。”
國王有點耐煩,覺得她就是個牛皮糖,敷衍道:“可以的,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