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良鑰的聲音,慕婉擡眸望過去,視線落在他****的胸膛上時又是一番好羞,忙忙別過眼去,才答,
“嗯。”
“昨晚累壞了吧,要不再多睡一下?”
聽他提及昨晚,慕婉想起昨晚的戰況,小臉越發的通紅。羞的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想要起身,掀開被子的時候忽爾想起此時身上不着寸縷,忙然的又回到被子裡頭。
她這一系列冒冒失失的舉動,又是惹的良鑰連連發笑,
“看都看過了,還如此的害羞。”放肆大膽的言語,撩的慕婉的臉一陣一紅一陣的白。
知道慕婉她怕羞,良鑰不再逗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想睡了的話,就起來吧,等下我們還得進宮去謝恩呢,不想被於妃娘娘取笑的話,就快起來吧。”
難得良鑰正經下來,慕婉不敢再耽擱,急忙的起身。
良鑰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丫鬟婆子端着梳洗用的器皿走進來,伺候着良鑰跟慕婉更衣梳洗。
一陣乒乒乓乓之後,兩人總算穿戴整齊。又是在府裡用過早膳,才一起乘坐着馬車進宮,叩謝易無風的恩典。
入宮之後,慕婉先是隨着良鑰一起前往欽安殿叩見易無風謝恩。而後,慕婉便由欽安殿的宮人領着,去了芳華宮。
良鑰則是留在欽安殿。
良鑰既然繼承了玉陽王的爵位,又成了婚。朝中大事,他就再也不能置之度外。
隱晦的省度着易無風的神色,良鑰心中暗暗驚覺,想來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易無風不說,良鑰也不敢問,跟着易無風的腳步,天馬流星的走往御書房。
書房裡頭,早就候滿了應召而來的朝中大臣。
這個時候,早朝的時辰已經過了,是廷議的時辰。奉詔的大臣,皆是得在皇帝的御書房外等候傳召。
雖說已是開春,但春寒未過,料峭的冷風一陣一陣的吹拂直過,吻過人的肌膚,多多少少還是能感覺到一些嚴寒。
自從易無風繼位以來,廷議的時辰從爲推遲過,眼下,足足推遲了一個時辰。
站在御書房外的大臣們猜不準皇帝的心思,紛紛在竊竊私語。其中有丞相,御史大夫,鄭國公,大將軍等。遠遠看到易無風的御駕,衆人還沒等的易無風靠近,已然跪下拜禮,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易無風的臉色並不見好,陰沉的儼如烏雲壓境,面無表情的回下一句,
“平身!”就領着良鑰大步的跨入到御書房內。
衆大臣急急忙忙跟隨進去,鴉寂無聲的站在易無風跟前,沒有敢率先開口。
“砰”的一聲,易無風將一封奏摺扔到衆大臣面前,臉上怒意一寸一寸的顯出。聲音也是極力壓制的冰冷,
“自己看看,你們報上來的詳情。”
龍心盛怒之下,更加沒有人敢去撩撥龍鬚,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悄無聲息的撿起奏摺。大臣們字不遺漏的查閱起撿起的奏摺來,連連看過幾次,仍然是沒發現其中的不妥。
礙着易無風面上的怒色,又不敢開聲詢問。
君臣之間就這樣僵持着,場面靜諡的讓人心驚。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是易無風率先開的口,
“看看你們呈上來的東西,可有發現自己的失職?”
“微臣該死!”也管不得自己錯在哪裡,衆人“噗通”一聲,齊齊跪倒下地。
“荒唐!”易無風厲喝一聲,
“看看你們奏上來的東西,江南江北天災已過,一切安然無虞,順利渡過難關。但據朕的暗衛回報,去年夏季,澄江因堤壩年久失修,遭遇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洪水,八州十郡盡成一片荒澤,無一倖免。直入年末冬季,再逢燥冷乾旱,不見雨雪,江南江北之地農作物盡毀,全年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早已民不聊生。這些,你們可是知道?”
一字一句,易無風咬字極重,無不在昭顯着他此時此刻的滿心怒意。
案前的衆大臣總算明白皇帝之怒,戰戰兢兢的磕着頭,回答,
“回稟聖上,江南江北之事,不是已經撥下賑災的款項,還有幾萬石的糧食麼。這事兒,好似是鄭國公去督辦的。”
聽到自己的被提及,鄭國公周身一凜,恭恭謹謹的朝着皇帝磕下一個頭,接過話急忙答,
“此事確實是微臣督辦,微臣已令門生幷州刺史親自開倉放糧,救濟災民。而江南江北兩地也回報,說是災情已經得到控制,並且得已緩解。州府衙門也令將士幫助百姓耕作,恢復生機。”
“全是謊話!”絲毫不顧及鄭國公乃是皇后的父親,易無風又是一聲厲喝,將手中的另外一封奏摺直接扔到鄭國公的臉上,
“這便是你說的得到控制,得到緩解。若不是林錦國前往北方八府上任,途經幷州等地,朕還不知道朕的子民居然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北方八府之亂被平息,張庭喻被玉陽王軍前處斬,皇帝將之前並不掌實權的太傅林錦國封爲北方八府巡按,調往北方八府掌管北方政事。鄭國公當然知道,林錦國乃是皇帝心腹,倒是沒想到,林錦國前往北方赴任,還會從江北繞過去。
鬧出這一出,真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說不慌張,是不可能的,眼下龍顏震怒,稍有不慎便會落地。但鄭國公畢竟是幾朝老臣,與玉陽王一樣的人物,很快就鎮定下來。撫着易無風的怒氣,先是認下罪過,
“微臣該死,皇上恕罪。看來此事定有蹊蹺,微臣必定嚴查,給皇上交代!”
“查?”眼底翻過絲毫的嘲諷,易無風冷冷掃過跪在跟前的鄭國公一眼,
“只怕那賑災的幾百萬兩銀子,都被他們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一句飄渺無着的話刺來,不偏不倚,正好的刺入鄭國公的心裡頭。額頭滴下幾滴冷汗,鄭國公忙不迭的只能磕頭,
“微臣用人不慎,皇上恕罪。微臣定查明其中黑白,給陛下交代。”
“行了。”似有些不耐煩的喝過鄭國公一聲,易無風眼底的怒氣稍稍有些褪去。挑了挑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丞相於暻笙還有御史大夫,道,
“於暻笙,這件事情,朕交給你去查。”此話一出,莫說是鄭國公,連於暻笙自己都是一顫,顫顫兢兢的站出列,站到易無風的跟前,
“微臣領旨!”拒絕不得,於暻笙也只能領了下來。
心中早已叫苦不迭,爲官多年,其中貓膩哪能看不出。並且,自入仕以來,於暻笙一直奉行中庸之道。特別是對鄭國公一黨,他是不奉承也不相背,獨善其身,相安無事。但於緋詩逐漸博得易無風寵愛,鄭國公一黨對他已是諸多的不滿。
他不過是文臣,就算是爲百官之首,亦是不能跟鄭國公抗衡。
鄭國公乃是三朝元老,又手握重兵,女兒還是當今皇后。如若可以,於暻笙是萬萬都不想得罪於他的,可眼下看來,不得罪都不行了。
冷眼觀着朝中的局勢,良鑰隱隱像是有些看明白些什麼。
……
跟在御書房裡的波濤暗涌不同,芳華宮中,春情嫋嫋,笑意漣漣。
慕婉本是於緋詩的宮女,忽然搖身一變,變成玉陽王妃。點紅可是羨慕不已,哀怨的望着於緋詩,埋怨的想着,這等好事情爲何不落到自己頭上。
於緋詩明白她的女兒家心思,打趣着她,說是讓她好生瞧着各家的世家公子,她若瞧上了。於緋詩亦去易無風跟前,幫她討恩典去。不僅如此,慕婉也跟着幫腔,說只要點紅看的上,她定然也跟良鑰說去,以她們兩人之力,定然能幫點紅尋一門好的親事。
打趣的點紅又羞又惱,紅着一張小臉,不敢呆在她們跟前伺候,踱着腳步跑出了芳華宮。
安靜下來後,於緋詩跟慕婉相對而視一眼,會心一笑。
倒是慕婉先開的口,
“我這一檔子事兒,想必不少宮女都巴巴的擠進你的芳華宮。都恨不得你去幫她們求個恩典了,這回,你這於妃娘娘可是有的忙了。”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噗。”順着慕婉的話,於緋詩笑語一句,
“不過呀,不是每個人都你這玉陽王妃的福氣的不是。快說,良鑰待你可還好,昨晚,你們……”
“緋詩!”本是想聊着家常,打趣打趣於緋詩,沒想到又轉成自己被於緋詩打趣。聽的於緋詩提及昨晚的花燭之事,慕婉就覺得臉頰紅的就要燒起來,嗔怒的惱她一句,
“好歹也是二品的於妃娘娘呢,怎可將這些事情提在嘴邊呢。”
“嘖嘖,害羞了?”可不理會她的搪塞之言,於緋詩緊纏她不放,繼續開口着。
打打鬧鬧的,就鬧到晌午。
於緋詩命點紅傳了膳,留着慕婉一同在芳華宮中用膳。用完膳後,兩人又一起睡了個午覺。然後於緋詩又帶着慕婉到宮中各處隨意走走,再折回芳華宮時,天色漸漸入幕。見的良鑰還未來接慕婉,於緋詩正想着繼續留下慕婉在芳華宮中用膳。
卻聽得在門口伺候的內侍高揚一聲,
“玉陽王到!”
聽聞良鑰前來的消息,本還是跟於緋詩閒聊的慕婉,心思即刻就飛出門外,眸光也一同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