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蘇蔓吟看着她,不相信她這樣不管不顧衝進來,就是爲了驗證她金貴與否。
見蘇蔓吟已經有些發怒,蘇珝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角落,輕輕一笑,“妹妹前來只是想告訴蘇妃娘娘,不要以爲你有蘇聞撐腰就可以安枕無憂,不要以爲你有陛下的那點憐惜就可得願以償。”
蘇蔓吟瞪着她,“你知道本宮想要什麼嗎?”
蘇珝錯無懼迎視,“既然你們人人都稱無可奈何,那麼我也無可奈何一次,你聽着,他也聽着。”
他?蘇蔓吟目光微閃。
而角落處的人影身形一晃。
“封后之日,要麼你蘇蔓吟血濺當場,要麼我蘇珝錯命喪當時。”蘇珝錯清豔的五官染着瘋狂,亦是孤絕奮勇。
“不信的話,就試試看。”
溫陌君竟然讓鬼詣來給蘇蔓吟看病,是不是在他心中,蘇蔓吟已經和她一樣的重要?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便是在蘇蔓吟手上有一個足以改變溫陌君心意的籌碼,而溫陌君不得不因爲它而做出這個抉擇。
同時,當這個抉擇結果出現的時候,便是溫陌君對她無情的開始。
她必須在這個結果完全呈現的時候,爲自己謀得一條退路。
說完之後,她揚長而去。
她現在還要去一個地方。
“阿措。”當蘇珝錯的步伐邁出殿門的時候,溫陌君才追出來。
然而也是遙不可及。
蘇蔓吟見到總算願意現身的溫陌君,回頭之時也是滿臉的悲慼,“陛下,即使蔓吟爲您奉獻至此,也無法換得你一星半點的疼惜嗎?”
明知道因爲他在,她無法對蘇珝錯尖銳刻薄,但是他卻任由蘇珝錯爲難她,到最後出現也只是爲了挽留蘇珝錯已經走遠的步伐。
她在他心中,真的一寸餘地也沒有。
溫陌君雖心有所欠,但是情不可控,他也難以自已。
“你好生休息,朕會找她談談的。”他不知如何面對滿臉悲傷的蘇蔓吟,只能倉皇離去。
眼看着所有人離去,素瑾才從外面走進來,見到蘇蔓吟無聲哭泣時,心有不忍,“娘娘。”
“素瑾,世人誠不欺我,時間最是無情便爲帝王家。溫陌君,他真的對我無心無情吶。”蘇蔓吟任由眼淚流下,泣聲道。
“那娘娘如今可願反悔?”素瑾望着蘇蔓吟,既然無論如何也換不回一絲真心,那爲何不收收自己的心。
蘇蔓吟的神色卻更悲,“他情難自禁,我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
素瑾立刻明白,不只是陛下如此,就連蘇相也是這般。
心已不由自己,就連身也不由自己。
若是娘娘不堅持下去,那麼隨着她的心一起沉寂的人,可不僅僅只是她自己而已,還有蘇相,乃至整個蘇家。
溫陌君追出去的時候,四周已經沒了素珝錯的身影,就連她帶來的宮女也沒找到她。
雲香幾乎是蘇珝錯出來之後就追了上去,但是出去之後卻不見蘇珝錯的身影,心頭驚詫之際卻見溫陌君朝着他走來,當即就跪下了地上,“陛下,奴婢……”
“你便
是如今照顧莊妃的人?”溫陌君低頭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懼怕他的宮女。
雲香本想認錯的話吞回了肚子,慌忙點頭,答:“是的,奴婢如今侍奉娘娘的起居。”
“那今日她可用膳了?”溫陌君低聲問道。
“今日娘娘已經用膳了。”雲香如實回答。
“很好,之後你每日跟朕彙報你家娘娘用膳的情況。”溫陌君點頭。
元香疑惑的揚眸,也不敢看他,點頭:“是,奴婢遵旨。”
“那你先回去吧。”溫陌君見她答應,沒有再問其他。
“可是我家娘娘還……”
“朕自會派人去找。”溫陌君見她還有所遲疑,出言承諾道。
“是,奴婢這就告退。”元香急急離開,回殿內等候消息。
溫陌君望着元香離去的方向,目光飄遠。
“陛下,既然關心娘娘,爲何至今還不願告訴娘娘,您的苦衷。”鬼詣聽蘇珝錯之前與蘇曼吟的話,知道她已經察覺了某些關鍵。
既然話已經這般分明,那陛下還在猶豫什麼。
“鬼詣,你對朕的病有幾分把握?”溫陌君沒有回頭,而是垂着目光輕輕問道。
鬼詣眉頭一簇,“可是即便是如此,您也不該這樣任由她自己去猜去誤會啊。”
“就連你都沒有把握的病,你讓朕如何告訴她,如何能夠對她開口說,朕的時日無多,不能陪她走至白頭。”文末均猛然回神,溫雋的眉目結着一股深刻的悲哀。
鬼詣咬脣,一臉的無奈卻又不甘不願,“那陛下你可想過,若是有一日她從別處得知了這個消息,就該如何接受。是該體諒陛下不想讓她擔心,還是該恨陛下哪怕是死也不願見她?”
“你不會如此。”溫陌君卻悲嗆搖頭。
“陛下何以這般篤定。”鬼詣不解。
溫陌君卻不再說話,如今的她對他不再是一心一意,即使她現在沒有發覺,但是卻瞞不過他。
白玉容歸回來了,而且他們還曾深夜相見。
而她始終對這件事絕口不提。
看着溫陌君痛苦又無奈的神色,鬼詣憤然離去。
整個詔月皇宮能這般對他的,除去蘇珝錯,便只有他了。
然,溫陌君卻未動怒,而是對着隱在暗處的寒烈道:“去看看阿錯去了哪裡,有消息回來告訴朕。”
“是。”寒烈領旨而去。
巍峨磅礴的皇宮之中,一處圍繞着玉蘭幽香的宮殿在角落處兀自清雅。
重重宮人站在門口,嚴格的監視着殿內的一切情況。
蘇珝錯獨自走到印有寧華宮字樣的殿門前時,一名宮人立刻迎了上來,躬身道:“莊妃娘娘安,不知娘娘來此處有何貴幹?”
“自然是來看看寧嬪妹妹,哦,不對現在她已經降爲了貴人了。”蘇珝錯眼波一轉,淡淡回答。
宮人聽她這麼說,滿臉堆笑道:“娘娘要見貴人奴才本不應該阻攔,但是娘娘也知,寧貴人是陛下親口下令要禁閉的人,不知娘娘可有陛下的諭旨?”
蘇珝錯側頭看了看膽敢攔着她的人,嘴角輕輕一揚,笑道:“本宮沒有,可是本宮
就是要進去,你準備如何攔住本宮。”
那人一聽,眼角跳得厲害,“娘娘切莫爲難奴才,若是之後陛下怪罪,奴才怕是難保項上人頭,還請娘娘開恩。”
“可是本宮要是非見不可呢?”蘇珝錯見他如此頑固,厲聲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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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見她動怒了,更是心驚肉跳,不答應是死,答應也是死,這可如何是好。
所幸蘇珝錯看出他的無奈,用着憐憫的語氣道:“本宮知道公公難做,到時候陛下追究起來你儘管將本宮供出去便是,反正陛下也知道你們是擋不住本宮的。”
那人如獲大赦,“那奴才謝過娘娘恩典。娘娘,這邊請。”
看着那個人將蘇珝錯帶了過來,其他人驚疑的望着他,但是還是不敢攔着。
待蘇珝錯進去之後,其他人才質責他,那人反脣相譏,她是莊妃,咱們能攔得住?
衆人一致沉默,不能。
蘇珝錯對身後的爭論置若罔聞,邁步入內,看着純白淡雅的玉蘭花繞着牆面開得旺盛,不禁勾脣淺笑,一個心思不靜的人竟然種滿了這些素淨的花,真是難以置信。
一個宮女自裡面出來,見到蘇珝錯信步走來,倒吸了一口氣,才結結巴巴道:“莊……莊妃娘……娘……安。”
“你家娘娘可在裡面?”蘇珝錯見對方光是見到她就已經被嚇到了,無奈的嘆息,難得禮貌的問詢了一句。
對方更是受驚非常,“在……在的。”
蘇珝錯見對方還是驚懼不已,直接跨步上前,推門走了進去。
寧輕妍剛準備歇下就聽見門外宮女的請安聲,一下子就坐在了牀上,果然就見蘇珝錯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莊妃娘娘真是好雅興,竟然有種來臣妾這荒廢了多日的寧華宮。”寧輕妍見到自己如今狼狽不堪,再看蘇珝錯依然光華如昔,忍不住輕諷。
“寧貴人。”蘇珝錯微笑着道出她如今的位分,“本宮如今屈尊前來,可不是跟你逞口舌之爭的,你確定你要這麼跟本宮說話?”
寧輕妍心頭有氣,但是卻知蘇珝錯說的話含着十分不滿的意味,如今的自己不過小小的貴人,若是她想要了結了自己,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她既然這樣大膽的走進來了,必然是有事相問。
“若是娘娘想從臣妾嘴裡問到什麼,那也得看娘娘能給臣妾什麼?”
蘇珝錯聽着寧輕妍的話,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寧貴人終於頭腦清楚了一回。”
“娘娘客氣,在宮內生活了那麼久,才懂這一個道理,臣妾甚爲慚愧,所幸還有用武之地。”寧輕妍仗着她有事要問,臉上不自然的有了幾分得意。
“用武之地?”蘇珝錯聽聞這個詞,不禁搖頭,“你確定你可以將她用在本宮這裡?”
寧輕妍臉上的得意短暫的停留了一會兒,才道:“會有用的,因爲娘娘想知道的,一定是娘娘現在迫切想知道,而臣妾又剛好知道的事。”
“哦,看來寧貴人心中有數啊。”蘇珝錯挑眉。
“臣妾已經在這裡呆得太久了,都快忘記這外面的風,外面的雲是什麼模樣了。”寧輕妍也跟着挑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