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認爲本宮與溫陌君之間有今日這一步,都是本宮促成的!”蘇珝錯心頭冷笑,若當初他不隱瞞自己,或者不將自己許給楚銜玉,不思慮得那麼深,他們怎會有今日。
就算知道了一切,除了加重自己的負罪感與愧疚感什麼作用都沒有。
如今的溫陌君不說他們,甚至連她都無法觸及他的內心,她又如何能起到什麼作用。
“娘娘雖然人性本是自私,但是還是請你公平些,所有的事情雖然都差強人意,但是陛下對你如何,你還是清楚的,陛下就算不把全天下放在眼中,也不會不把你放在眼中。”素瑾俯首說着,而後又道:“而且陛下的時間不多,就算你如今心有另屬,難道你連最後的安穩也不願給他嗎?”
心有另屬!
剪短而又極具殺傷力的幾個字,終於讓蘇珝錯承受不住跌坐在了椅子上。
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見異思遷!
溫陌君是,素瑾是,那必然纖阿與鬼詣也看出來了。
“難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還不能讓娘娘心有所安,心有不忍嗎?娘娘難道不認爲陛下是一步步被您逼到那個位置上的嗎?”素瑾一直壓抑在心的苦悶找到了發泄口,全部都朝着蘇珝錯傾訴了出來。
當初她不言不語,但是現在她卻忍不住。
若是溫陌君不曾改變,若是他依然是一位明君,她或許不會這樣的氣憤,這樣的不平。
素瑾的責怪,蘇珝錯聽在了而耳裡。
“縱然這一切跟本宮脫不了干係,但是本宮會這樣尖銳鋒芒何嘗又不是被他們所逼。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因果而已,若不是當初他溫陌君種下了因,本宮又怎會造就今日的果。”
溫陌君,他是爲自己做了許多。
爲了她他強勢壓下了衆人的反對要封她爲後,爲了她他不惜讓蘇蔓吟死也想要活下去,爲了她他不惜犯下重重殺孽也要保全她。
可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這一切都發生在傷害之後,傷害已成,再多的柔情也不過是償還而已。
“你道本宮心有另屬,你可有證據!”
“切實證據,娘娘您手裡不就是嗎?”素瑾望着那塊玉佩,望着蘇珝錯。
蘇珝錯伸手拿起手邊的玉佩,細細的看着,眼前不期然浮現了那張翩絕傾世的顏。
這塊玉佩是他親手交給他的,說是他的信物,那爲何蘇蔓吟會讓素瑾拿着她去蘇相府,這是不是又是蘇聞的有一個未說的秘密?
“你知它是什麼東西?”
“這是容親王從不離身的信物,只是他如今給了娘娘。”素瑾說得篤定。
蘇珝錯盯着素瑾,眼色頗深,“你怎麼知道的?”
“是大小姐察覺出來的。”素瑾淡色回答。
蘇蔓吟!蘇珝錯扶在左邊的手悄然握緊,想不到她心細至此,竟然連這個都察覺了。
素瑾見蘇珝錯臉色沉重,之前還起伏得厲害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
“娘娘,素瑾感謝您將素瑾要了過來,沒讓陛下殺了素瑾,所以從今日起,素瑾會好好服侍您,不會再做那些對娘娘不利的事,但是前提卻是娘娘不要過於
放縱。”
對於這番話,蘇珝錯是驚訝的,她以爲素瑾能對她說出這些話,是做好了不會留在自己身邊的準備的,但是沒想到她卻恰好相反,她竟然是爲了留下。
素瑾是從蘇相府中爬打出來的,又在宮中經歷了幾年的沉浮,心思與眼力自然敏銳。
“你可知蘇蔓吟她是如何認出這塊玉佩的?”
素瑾點頭,“這塊玉佩不是主子認出來是白玉容歸的,而是這塊玉佩曾在府中出現,蘇妃娘娘還未入宮前對它印象頗深,因此見到容親王身上有一塊就很驚訝,後來見到它又到了娘娘手裡,纔有所察覺的。”
她的回答出乎蘇珝錯的醫療,她沉下一口氣,道:“你起來吧。”
“謝娘娘。”素瑾起身站着。
你先告訴本宮,今日你爲何非要闖入蘇相府,還拿着這塊玉佩?”這塊玉佩若若真的是之前就出現在了蘇相府,那是不是代表其實父親是認識白玉容歸的。
但是爲何她卻從未在兩人身上察覺到蛛絲馬跡呢?
素瑾見蘇珝錯婆娑着那塊玉佩,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柔和之色,起身站到了她身前,思忱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別莊那業蘇妃娘娘趁人不備,拉着奴婢悄聲的丁祖華奴婢說,若是有一日陛下下令封府,要奴婢一定要前去府中找找另一塊的下落。”
蘇珝錯邊婆娑邊疑惑,這塊玉佩之前是白玉容歸不離身的東西,怎會出現在蘇相府。
白玉容歸不願說的秘密難道又和父親有關,或者與自己有關?
“可是你今日沒看到,所以你也不確定府中到底有沒有第二塊,是嗎?”
素瑾點頭,“是,所以奴婢今日纔去前去看,但是卻被文相攔住了。”
蘇珝錯聽到文相,握着玉佩又問道:“這文相是什麼來歷?你可有聽父親或者蘇蔓吟提過?”
“沒有,奴婢從未聽過老爺提起過這個人,感覺是憑空冒出來的。”素瑾也疑惑,今日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譽妃的時候,她還懷疑過這人的意圖。
憑空冒出來的!
這句話讓蘇珝錯迷惑,溫陌君不會任用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擔任宰相一職,而且今日她站在那個高度看到的人都是一些曾在戰場上有過一面或數面之緣的人,連莫崢都被他調到了前線,說明他是有心扶持自己人的。
那文相一定不會是憑空出現的,而是自己之前一直沒有注意過的。
既然是自己沒注意過的,那就是沒交集的,但是之前譽妃給她的印象卻是她對自己十分上心,而且好像還沒有攻擊力。
只是文相突然收押了素瑾,讓她有些懷疑,按理來說素瑾是蘇相府的人,而且在那裡長大,縱然是想掙扎着進去看看舊居,也不爲過。
但是文相卻攔住了她,加上後來的譽妃突然示好,這到底是有意爲之,還是隻是秉公辦理而已。
“娘娘可是覺得文相有何可疑的地方?”素瑾見蘇珝錯提到文相之後就沉默不語了,不由追問。
“是有點可疑,不過現在還不確定。”蘇珝錯點頭:“不過這件事還沒定論,還得看之後那兩人的行爲才能斷定。”
“恩,奴婢
會時時注意他們的。”素瑾點頭。
蘇珝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望着素瑾,道:“之前父親孫練出來的那批暗衛如今還在嗎?”
“在。”素瑾點頭,隨即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一指長的銅笛,道:“這是老爺之前交給奴婢的,說是讓奴婢代轉蘇妃娘娘的,如今奴婢將它給娘娘。”
蘇珝錯接過她手裡的銅笛,銅金色的外觀,表面光滑,看起來就是一個裝飾品而已,掛在身上也不會太過突兀。
“這銅笛是老爺找號稱神來之筆的大師所鑄,吹湊之時沒有聲音,但是混合着風聲與外面的其他聲響,可以匯成一道只有暗衛才能聽清的暗哨。”
蘇珝錯點頭,這就是蘇聞聯繫暗衛的工具,以後她若是要平衡溫陌君與白玉容歸之間的某些衝突,必須要有自己人,這支暗衛剛好有用。
這樣她好一段時間都有事做了。
“你應該熟悉那些聯絡密語,今晚你先幫本宮約那些人在……”蘇珝錯說到這裡,突然響起之前白玉容歸叮囑她今夜回來找她,如今溫陌君對她疑心甚重,還不知道在她身邊安插了多少暗哨,她還是謹慎爲好。
素瑾見蘇珝錯話說一半,又止住了,測驗看了她一眼,繼續等下文。
蘇珝錯沉思之後,將手中的銅笛遞給了素瑾,答:“在蘇相府中見。”
如今宮中不說是風聲鶴唳,但是眼目重重也是綽綽有餘的。
約在蘇相府一來自己是名正言順,,哪怕是自己被人抓住也可以借父親剛剛過世之名追憶,想來溫陌君也不會太過於苛責她,二來那些暗衛在蘇相府中秘密受訓,自然清楚蘇相府中她不清楚的機關暗道,那找到另一塊玉佩希望也就大了些,三來自己也想看看蘇聞到底在隱瞞她的身份上下了多大的苦心,竟然連一國皇帝都算計了進去。
“是,奴婢待會兒就去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去聯繫他們。“素瑾雙手接過銅笛,正色答。
蘇珝錯卻搖頭,“雖然要隱秘,但是不用過於隱秘。”
素瑾心思一轉,就領悟,“奴婢明白娘娘的餓意思。”
“好,你去吧。”蘇徐聰點頭。
“奴婢告退。”素瑾我這銅笛走了出去。
蘇珝錯望着出去的素瑾,雖然素瑾已經跟了她,但是她的心依然是想着蘇蔓吟的,只要自己不做跟溫陌君作對的事,她自然不會跟自己反着來。
倒是纖阿,她到底在自己與溫陌君之間扮演者什麼角色。
而溫陌君又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多少的暗哨。
這些,她都必須要弄清楚。
時間眨眼即逝,晃眼間就到了晚上,當星星之火綿延爲萬家燈火時,溫陌君領着蘇珝錯與其他妃子浩蕩出宮。
萬福池位於詔月皇城的東南方向,是一處天然泉水,不知是何時開始有了將錢幣投入湖中乞求神明恩澤,神明就可聽見的傳言,剛開始的人時候是有些人慕名前來,但是後後面它的名聲越來越開,衆人將它推崇得越來越神化,後來不知怎麼就有了好些年輕男女千里尋來向它訴求姻緣。
慢慢的,萬福池名聲大噪,也就成爲詔月祭祀祈福時的必經場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