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毓婉徹夜未眠,總算是熬到了寅時。大雨後的空氣裡帶着一抹泥土的芬芳,讓整個毓秀宮都被一股清新之氣籠罩着。
“貴妃娘娘,早朝已經開始了!”淨月悄然出現在慕容毓婉的身後,沉聲道。
“是嗎?”慕容毓婉淡淡的揚了揚眉,輕聲道:“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貴妃娘娘放心,萬無一失。”淨月微微頷首道。
“太后那邊呢?”慕容毓婉拍了拍滴在肩上的雨露,低聲道。
淨月答道:“貴妃娘娘放心,太后娘娘此時正被自己的夢魘折磨的疲憊不堪。”
慕容毓婉聞言不可置否的一笑,眼中神色晦暗難辨。
端木重山進了大獄,分身乏術。端木穎不足畏懼,但端木菱曦始終是個未知之數。越是到關鍵時刻,她越是要小心防範。
勤政殿。
夜焱望着下首曾經依附端木重山的一衆大臣們,心中一陣嗤笑。果然是盡是些趨炎附勢之輩,想當年他登基繼承大統時,這幫人受了端木重山的指示明裡暗裡沒少給他使絆子,如今端木重山落難,一個個反倒都成了啞巴…
片刻後,夜焱收起眼中的笑意,故作正經道:“洛王,你方纔說的話可有的證據?”
夜洛聞言出列,沉聲道:“回皇上,微臣句句屬實。這幾本卷宗清楚記載了端木重山與各級官員私下往來甚密,除此之外,這些都是端木重山之其女…端木穎毒害太后及毓貴妃的證詞、證物。據此案的靳宿陳述,一切都是端木穎主使,而其父端木重山不但知情,而且更縱容其女下毒害人。”說罷揮手示意侍在一側的小太監將物證及證詞呈上。
“一派胡言!”一身犯服的端木重山怒不可遏的大喊道。他氣的胸口一陣起伏,厲聲道:“當今太后乃是老夫親妹,老夫怎麼可能縱容女兒毒害自己的妹妹?洛王切莫信口開河,冤枉老夫。”
在場部分官員聞言紛紛點點頭,要知道端木一族能有今日的興旺,有多半的原因是靠先帝對當今太后寵愛才有今日。再者太后又是當今皇上的生母,倘若他們當真毒害了太后,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試問天下間哪有人這麼愚蠢?
夜洛見部分大臣們點頭,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他目光一沉,神色狠戾的環顧着在場官員。
在場表示贊同的官員們見狀,連忙低下了頭。他們在心中暗暗腹議道:這洛王的眼神實在是滲人,爲了自己的項上人頭,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實在是太嚇人了!
夜洛見狀,微微地揚了揚眉,顯然很滿意他們的反應。
他收回目光,抱拳繼續道:“皇上,微臣先前也這麼認爲。但是據靳宿與北宮侍候端木穎的宮人交代,太后與端木大人曾經多次探視端木穎。而墨太醫也曾經說過,太后只是中了少量的劑量,不足以致命。微臣順着這條線索,先是在北宮端木穎房間的香爐裡發現了摻有五石散的香料,隨後在端木穎房中的懸樑上也發現了五石散。想必是太后娘娘不慎吸入,纔會沾染上了五石散。後因太后體質羸弱,這才導致毒發。至於一同前去的端木大人…微臣也請墨太醫替他把了把脈。墨太醫說端木大人也多少沾染了些,只是因爲吸入份量的少,暫時並未誘發中毒的跡象。經以上種種跡象分析,端木穎應該食用在五石散。”
端木重山想都不想便替端木穎辯解道:“不可能!穎兒雖然任性了些,但絕對不可能服用這種骯髒、下作的藥物。”端木穎是他的女兒,他自是相信端木穎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