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凰宮之後,白芍藥吩咐安羽:“本宮身體稍有不適,等下先小憩片刻,你去將宮門關上,任何人來都不接見。”
“是,君後孃娘。不過,如果帝君來了呢?”安羽神色一變,旋即鎮定地問道。
“帝君?呵呵,你認爲他會來我這裡?”白芍藥冷冷一笑,進入房間,從裡面將門拴上之後,還了一套衣服,從後面將窗戶打開之後,猛的竄了出去,在帶動了樹葉一陣響動,引起守在門外的安羽的注意之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返回寢宮,將衣服重新換回,換掉的衣服塞進被褥下面,脫衣臥倒在牀上,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從安羽來到自己身邊那一刻起,白芍藥就本能地覺得安羽定然是別人派來的臥底,覺得安羽並不可靠。所以,她纔想通過這次行動試探一下安羽。如果安羽真的是臥底,那麼她一定會告訴別人自己出去了,然後再讓皇帝來查探,一旦確定自己的確出去了,那麼帝君就有理由公然找自己的麻煩。
但是如果安羽沒有別的目的,那麼自然就會以自己的安危爲主,拼死幫自己掩飾,不會讓任何人來到自己的寢宮。那個時候,自己再選擇相信安羽也不遲。
前世身爲Z國最爲優秀的間諜,白芍藥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而讓白芍藥之所以對這一點深信不疑,還是基於一次訓練。這次訓練,白芍藥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記得,那是自己十歲那年,自己已經在秘密基地訓練的七年!從被人發現自己的天賦之後被接近秘密基地,整整七年間,白芍藥一直在接受訓練,但是從來沒有出去做過任何任務。
那一天,白芍藥和其他一些同伴仍舊在做着苛刻的訓練的時候,教頭走進訓練室,將她們所有人都叫道一起,面色冷峻地說到:“今天,是你們訓練的最後一個項目,如果你們能夠成功,那麼你們就能離開基地,去爲祖國效力。否則……”
否則怎麼樣,教頭並沒有說,衆人也不知道到底後果是什麼。只不過身爲特殊人員,她們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多問。
“今天的項目就是,我們將把你們放置到一個廢棄的工廠中,每人發給你們一個勳章,記住,你們每個人都只有一個!而你們最終的目標,就是從工廠裡找到唯一的出口出來,同時身上必須帶有至少三個勳章。如果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勳章沒有三個,將視爲任務失敗,同樣的,沒有出來的人,也將視爲任務失敗。好,你們準備一下。”
教頭說完就走了出去,留下訓練場地裡的一百個少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畢竟在進入工廠之後,所有的人就都成了敵人。
白芍藥在這一羣少年當中,可以說是身手最好的,同時也是人緣最好的。因爲她不僅人長得美麗,性格也好,樂於助人,讓基地裡的許多人都樂意和她交朋友。可是,就是這種性格,差點害了她。
那天,她永遠也忘不了,因爲那一天,她最好的好姐妹,就是因爲她的信任,而最終死在工廠門口。
其實,如果她再自私一點,不是那麼信任那個好姐妹的話,那個好姐妹就不會在自己尿急的時候幫自己的忙照看着自己的勳章,如果那個姐妹不幫自己照看勳章,就不會被攻擊,也就不會被殺害。因爲在比賽的過程中她們才知道,如果集不齊三個勳章或者沒有離開工廠,唯一的結果就是,死!
國家不要廢物……
眼看着好姐妹在自己面前被人因搶奪勳章而殺害,白芍藥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像是瘋了一般,最終,她集齊三個勳章走出工廠,而出了工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個殺害了自己最好的姐妹的兇手一刀刀捅死。
信任,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白芍藥從那天起就悟道了這個道理。只可惜,時間過得長久了,她忘記了這個她好姐妹用生命讓她領悟到的道理,她又開始信任別人。最終,因爲信任,她死在自己夥伴的槍支下,來到這裡。
從她前世見到H之後,她就告訴自己,如果上天能夠給自己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她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絕不!以致於在這個世界裡,任何人她都懷疑,都帶着戒心。
所以,她要對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進行試探,她不會再將自己的安危交給比人。而安羽,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對象而已。
就在她剛剛躺下之後,安羽就輕輕地在門口喊她:“娘娘,娘娘……”她病沒有理會安羽,愈加地屏息,此時正是試探安羽的最好時機,她並不想錯過。
安羽輕喊了白芍藥兩聲,見裡面並沒有答話,她將耳朵輕輕貼在窗戶上,在確定自己聽不見任何聲音之後,忙叫過李子明,說道:“李大人,剛剛從後面出去的人定然就是君後,你儘快去通知帝君。想必帝君知道後,定然會很感興趣。我這就去叫太后,讓太后看看,所謂的君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好,我們兵分兩路,快點。要不然等下君後若是回來,我們就犯了欺君之罪了。”李子明擔憂地說道。說完,他飛快地向帝君寢宮奔去。
而安羽,也快速地向太后寢宮而去。
“果然是奸細!”屋內,白芍藥冷笑一聲,繼續躺在牀上假寐,靜等帝君和太后過來。
李子明是帝君安插在白芍藥身邊的奸細,這一點白芍藥早就知道,只不過這個安羽到底是誰派過來的,白芍藥還不清楚,所以她才試探,這一試探才發現,原來安羽也是帝君派過來的人。只不過,帝君爲什麼那麼懷疑她?竟然像監視犯人一樣地監視她?這一點她很是不解。
按說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啊。白芍藥思前想後,終於恍然大悟:問題一定是出在自己的父親身上!想自己的父親是當朝丞相,現在自己又貴爲君後,可以說白家的權勢一時無兩,儼然已經成爲了帝君身邊的一個隱患。俗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想必帝君也一定是這個心思。
哼哼,只可惜,你們誰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白芍藥冷笑一聲,仰天睡倒:還真是舒服啊!想想前世的自己每日每夜都要時刻提高警惕的生活,現在的日子雖然說有人監視,但是也覺得賽過神仙,還是現在舒服啊。
白芍藥沒心沒肺地想到。而此時,帝君正滿懷興奮地跟着李子明向鳳凰宮而來。
從知道先帝將白芍藥的三女兒封爲自己的君後那天開始,冷傲天就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將白芍藥從君後的位置趕下來,進而一步步消弱白家的勢力。可是,如果沒有找到明顯的錯誤,自己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將白芍藥從君後的位置上趕下來,畢竟廢除一個國家的君後是一件大事情,如果太過草率定然會讓其他國家嗤笑,讓民衆惶惶不安。
再者說,如果不尋找一個理由就將白芍藥從君後的位置上撤下來,可以說是對先皇的不敬,是一種褻瀆,想必朝堂中一些整天尋思着找自己麻煩的那些大臣們一定都很樂意自己毫無緣由地將白芍藥從君後的位置上趕下來吧?
但是怎麼樣才能找到一個好的理由呢?冷傲天雖然聰穎過人,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法子可想。他心中甚至暗暗責怪自己的弟弟藍王冷傲歌,如果那天在朝堂上能夠一掌將白芍藥打死,倒也省了自己很多力氣。可惜的是,白芍藥抽筋的時候也太恰當了點吧?
對於那天在朝堂之上白芍藥的抽筋,冷傲天心中也進行過很多猜測,最靠譜的一個莫過於白芍藥知道冷傲歌要對她不利,而事
先就做出了反應。
可是,如果白芍藥會武功的話,她能夠事先做出反應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情,可是經過多次調查,白芍藥明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巧合地也太巧合了吧。萬般無奈之下,冷傲天只得選擇最爲下乘的一種方法:安插眼線,
只要自己再白芍藥那裡安插有眼線,那麼她的行爲就會在自己的監視之下。到時候只要她稍微有所異動,自己就能有充分的理由對白芍藥動手,割除她君後的封號,然後再以這個爲理由向白家發難,繼而剝奪白家的權利,一步步消除白家給自己的皇位帶來的威脅。
可惜,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計劃的再巧妙,假如你的計劃是按照別人的計劃來的,而你的角色從利用人變成棋子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凡事不可能因爲你是帝君而就會發生改變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冷傲天自以爲抓到了白芍藥的把柄,可以將自己之前的計劃實施,殊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爲已經在白芍藥的計算當中,更淪爲白芍藥爲了試探安羽的棋子,幫助白芍藥證明安羽是個臥底。
“君後,君後!”冷傲天一來到君後的寢宮,不等李子明上前叫門,他自己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拍門叫道。
這個時候,恰恰連太后也來到鳳凰宮。在被安羽告知君後換了身衣服偷偷溜出宮去之後,連太后就知道事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壞事了。
冷傲天對白家不滿、欲除之而後快的心思連太后自然比誰都清楚,而冷傲天因爲痛恨白家進而對白芍藥心生不滿的事情連太后也能察覺。但是礙於先帝的遺囑,冷傲天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對白芍藥動手,可是不敢動手不代表不會動手。安羽的身份,連太后也知道,在冷傲天派安羽去鳳凰宮侍候的時候,連太后就料到總有一天白芍藥會出事:白芍藥會武功,定然不會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而且,關於白芍藥的真實身份,她也知道。
當初在先帝留下遺詔,說要將白芍藥封爲君後的時候,連太后就仔細考慮過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白芍藥是白虎國的遺孤,也是白虎國先皇家族以後復國的唯一希望,這樣的一個人物,自然不能放任她在大靖國成長。可是,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想,大靖國幫助白家復國,那麼白虎國就註定是大靖國堅實的盟友。
所謂量權相害取其輕,連太后是個聰明人,爲了大靖國以後着相,她也沒有堅決的反對將白芍藥封爲大靖國的君後。
但她明白不代表冷傲天也能明白啊,這件事情自己又不能直接明瞭地告訴冷傲天,所以她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在聽聞安羽說白芍藥從宮中溜出去之後,她立刻就趕了過來:到了必要的時候,自己要拿太后的身份壓一壓冷傲天:他可以對白芍藥不滿,但絕對不能撤掉白芍藥的君後稱號。
“皇兒……”連太后來到鳳凰宮,見冷傲天已經在喊門,就打算出口阻止。
“吱呀 ̄!”門竟然打開了。
但見白芍藥滿頭青絲稍微有些蓬亂,臉上還帶有一絲剛剛睡醒的惺忪,白皙無暇的臉蛋上隱隱有着一些摺痕,似乎是睡覺的時候壓到枕頭所致,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剛剛穿上,尚且顯得有些不整齊:整個模樣都在充分證明着剛剛白芍藥正在睡覺,是被冷傲天吵醒的。
“啊,參見帝君,參見太后。”白芍藥打了個哈欠,但發現眼前是帝君以及太后之後,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
“免了。”冷傲天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子明,隨即假裝隨意地問道:“君後,剛剛我聽李侍衛說有人在你寢宮附近出沒,不知可有此事?”
連太后一聽冷傲天如此問,也一副很感興趣地樣子看着白芍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