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不安的是那個人太瞭解他們了，反而李定國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這種不安讓他有點慌，回去的時候這事一定要和義父好好說說。萬一將來真的打起來了，這也好有個禦敵之策？總之這件事一定要慎重，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李定國畢竟年輕，一旦被打亂了手腳，當真是有點凌亂了。
“你是說那瞿塘關有人瞭解我們，還一口就點出你和我的關係？並且讓我少造殺戮？”張獻忠腦袋都大了，難道說那裡有自己的故人？一個對自己瞭解很深的故人？如果是這樣自己恐怕要小心很多，萬一算準了自己然後打自己一波怎麼辦？
李定國點頭說道：“是的義父，那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在他身邊還有那秦良玉以。”秦良玉當然認識了，上一次追着他們打。
“二十來歲？”張獻忠在一邊琢磨了很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認識的有這種人。
嚴錫卻是說道：“大王不比考慮了，倒不如想那人帶來的話。”
“帶來的話？讓我少造殺虐？”張獻忠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意思。
嚴錫搖了搖頭說道：“是後面那一句不要去招惹他，不然他可是會打我們的。難道大人不覺得這話裡面有蹊蹺，他爲什麼要警告我們不要打他呢？”這個國度的人，對於語言的藝術，文字的藝術那絕對是登峰絕頂了。
張獻忠這種老粗當然不理解了：“什麼意思？”看的出來他現在一頭的問號。
嚴錫揉了揉頭說道：“大王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他在顧慮什麼？他是不是在害怕我們去打他，亦或者說他是外強中乾？所以才這麼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爲之，可是一個年輕人有這麼重的心機嗎？大人四川之地可是有天下糧倉之稱，當年漢高祖兵起四川從而逐鹿中原……”
一邊的李定國一拍手說道：“難道是說那人害怕我們去攻打他？自從侯良柱死了之後，也就是說四川其實沒有兵力了？”李定國反應快，立刻就自我的得出了結論？
張獻忠一拍手說道：“是啊，那侯老兒死了之後，四川能打的也就秦良玉？他們故意在迷惑我們？如果真的有兵力，那秦良玉肯定就追出來了。上一次幾千人都追了我們那麼遠，這次你們都到了城下他們都不追，豈不是說他們沒有兵，或者說沒有糧食了嗎？”
嚴錫扶手說道：“的確是有這個可能，難道說大王對於四川沒有渴望嗎？現在我們有了襄陽的這些軍備，如果我們能佔據四川，豈不是可以……”慾望永遠伴隨着實力在增長，如果他們沒有打下襄陽，肯定是挑選小的城池作爲目標。可是現在襄陽這種重鎮都被打下來了，他們怎麼可能沒有慾望？驕兵怎麼來的？不就是這麼來的？
張獻忠來回的走動着，好半天才搓手說道：“軍師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狗頭軍師張獻忠有，李自成也有……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不靠譜。
嚴錫看着幾個人反而笑了：“大王我覺得我們不是不可以試試，萬一那裡真的是薄弱，我們就可以攻下那裡。反之如果真的嚴防死守，可卻沒有支援襄陽，難道大王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如果真的是朝廷的勢力爲何不救，如果不是朝廷的勢力可卻收了秦良玉和左良玉，難道說……
“蜀王想要反了？”張獻忠對於這個最敏感了，一下就得出了一個有意思的結論。
嚴錫點頭說道：“只有這種可能才讓他們不救襄陽，卻也沒有追擊大人。大人我們不如去試試，無論哪一種可能對我們而言都不要緊，說不得大王還能得到支援？到時候養虎爲患這天下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張獻忠有點急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蜀王需要他們這些流寇在前面。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蜀王有不臣之心，他張獻忠也有。
“休整幾日，趁着年前我們出擊一波……”張獻忠最終還是敲定了，無論怎麼樣都值得他去實驗一番。
隨着張獻忠敲定了部署，衆人商議了一下就下去忙碌了。無論歷史的走向如何，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意外了。可是襄陽的丟失還是讓朝野震動，從賀人龍回到盧象升那裡的時候，盧象升就已經預知了後果。
此刻的崇禎看着手中的奏摺，身軀不斷的顫抖。襄陽對於他而言可是非常的重要，現在直接就被丟了？那裡存儲的錢糧軍械一下就沒有了，不行了要扶一下，感覺血氣不斷的衝擊腦門。年輕感覺自己殺了高迎祥，一切局面都開始朝着有利的一面跳轉，可是眨眼的功夫襄陽這麼一個重鎮就丟了？這豈不是意味着，大明只有兩都之地了？
“賀人龍該死……”看了半天崇禎蹦出了這句話。
一邊的楊嗣昌以及熊文燦等人都是一個激靈，這個皇帝可是殺氣官員眼都不眨一下的，最近這一年似乎平靜了很多，可隨着事情的發展他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陛下那賀人龍作戰頗爲英勇，陛下不如留他戴罪立功？”襄陽剛被攻破楊嗣昌的內心是絕望的，自己纔剛剛離開家都沒了？如果說襄王在死了，左良玉肯定也要死了，想想都不寒而慄。
崇禎突然就咆哮起來了：“襄陽那麼重要的地方都丟了，豈不是意味着四川也要有失？連接整個南方都要有危險了，如此之大罪必須殺了。”半壁江山都沒有了，這怎麼能不氣？
一連串的脾氣讓整個書房都安靜了起來，養心殿內安靜的異常。灌了一口茶水，崇禎突然就冷靜下來了。王晨告訴過他很多事情，如果隨便殺武將，那麼最後就保一個孫傳庭吧。這說明王晨早就知道他會隨便殺戮武將，只求留一個孫傳庭嗎？
“賀人龍撤去官職……聽後盧象升發令吧。”最後崇禎坐在了椅子上，他真的很無力都有點一無奈的感覺。
楊嗣昌也猶豫了好久才說到：“陛下洪承疇還有盧象升那裡都要糧食……”
崇禎爲之語塞，似乎真的沒有糧食了。可是他沉默的時候熊文燦也說道：“陛下遼東那邊也在……”話沒有說完，肯定是督要軍餉了。
“你們去找戶部尚書商議一下，讓長卿哪個主意……”崇禎只有自己的內府了，其餘的地方早就沒錢了。他的內府可是準備應急的，除非遼東真的沒辦法纔會擠出那麼一點錢供給。事實上他掏進內府也沒有辦法了。可是在大臣的眼中戶部的錢就是皇帝惡錢，內府也是皇帝的錢，皇帝肯定很有錢。
這一下楊嗣昌和熊文燦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還能不能玩了？戶部沒有錢是大臣們都知道的事情，以前崇禎直接就是小金庫走起來了。怎麼現在沒有錢了他們自己想辦法？皇帝明顯在氣頭上，如果不想被砍了，兩個人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賀人龍沒有被殺，當然這不是什麼壞事，不過比起襄陽丟失的結果這顯然是不能接受的。當然這只是崇禎在後面提前接受一下消息，明天朝會上還是要討論這幾個問題怎麼解決。關於楊嗣昌提出的什麼四網八方的圍剿方式，這一點還需要着重商量一下。先把那李自成這一股消滅，然後在慢慢打敗張獻忠……
超會上商議了什麼，這已經不是王晨操心的，目前的剿匪還要一點點的打敗那些人。先把豫州李自成哪一支打敗，然後在打敗張獻忠爲首的一支。至於其它什麼零星的完全不夠看的，當然這個過程有點艱辛的……
一天下來崇禎皇帝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可這些大臣一個個都表現的很有可能？那些個文臣上嘴脣皮子一動，似乎流寇就被打敗了？一旦懷疑的時候，崇禎越來越覺得這些人不靠譜了。
回到了後宮，似乎只有這裡纔是安靜的場所。大臣們對於襄陽丟了，似乎也就是丟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心疼或者悲憤？這一點崇禎有點不明白了，這些大臣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事？他有一種這些大臣似乎沒什麼用的感覺，可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讓這些人動起來？
年輕的皇帝還在被忽悠，可是此刻的賀人龍已經接到了聖旨。冷汗一點點下來，原本以爲自己會被拖出去砍了，可似乎並沒有被砍？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結果卻是很好的。一身冷汗的接旨之後，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自從回來之後似乎就要等死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賀參將這下放心了，雖然說官職削去了，可只要戴罪立功恢復官職不成問題。”盧象升也有點高興，這麼好一個參將就這麼死了多麼的划不來啊。
賀人龍有點哆嗦：“大人這下真的是死裡逃生了……”難以言表的感覺，可對於那些流寇的仇恨也越發的高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