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連帶鍋鏟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擡頭看到一臉詫異呆滯的青青姑娘,迅速如我,立馬便爬起來躲到了項凜風身旁。
“好啊,表妹救表哥,可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吶。”青青姑娘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彎月大刀,獰笑着似乎隨時都能砍我一頓。
我嘿然一笑,想着屋頂上還趴着人,立馬腰桿就硬了。
“別輕舉妄動,告訴你,我不是一個人。”
青青姑娘楞了一下,而後皺眉狐疑道:“你不是個人那你是啥?”
我與項凜風均嘴角齊抽搐,頓時覺得就青青姑娘這心智基本已經不用與人溝通了。
“看上面!”我擡起鍋鏟指向屋頂,鍾策一行人應聲跳了下來,與方纔我落下的尷尬模樣相比,這羣人看上去可真是威風凜凜不可小覷。
青青眸色凌厲,冷哼道:“你以爲帶這幾個人能頂用?”話音剛落,屋門應聲被踢開,一羣兇惡的漢子闖了進來,到底是不拘小節的一羣人,自家的門踢起來毫不含糊。
“給我抓住他們,一個都不許放過!”青青姑娘一手握着彎月大刀一手叉腰,頗有女中豪傑.......哦不,女土匪的風範。
不過她也太小看鐘策等人了,人家好歹帶的是衛國皇宮護衛隊,各個武功上乘,豈是你們這些市井*可匹敵的?
趁着眼前場景混亂,青青姑娘也無暇顧及這邊,我趁勢拉着項凜風便往外逃。
“鍋鏟女俠,外面還有人呢,你能擺平嗎?”
項凜風閒散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使得我脊背一直。好死不死,剛衝到屋外便被四個大漢圍住了。
“我擺平不了不是還有你嗎?”我趕忙折回項凜風身後,順手將鍋鏟塞給了他。
他低頭看看手中鍋鏟,又無奈的看着我。
我訕訕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生死關頭不拘小節,只要你不嫌棄這把鍋鏟的出身,它便能在你手中成爲最上乘的武器!”
項凜風長呼一口氣,掂了掂手中那把出自民間的鐵鍋鏟,二話沒說便衝了過去。我躲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心想這場景還真是少見,翩然若仙的衛國君王,此刻竟然拿着一把毫不起眼的鍋鏟與人廝殺,但令人詫異的不是他這樣的身份怎麼能用鍋鏟,而是即使他拿着鍋鏟卻依然俊逸不凡。看來*眼裡出西施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你若喜歡他,他吃屎你看着都覺得可愛的緊,你若討厭他,他做什麼你都會覺着是在吃屎。原諒我的煽情無能,此情此景竟然捯飭出了這麼個難登大雅之堂的比喻。
項凜風三下五除二的將四大漢解決,而後拉着我的手便開始跑。
“跑慢點,他們估計一時半會追不上來。”以我的腳力來說是完全跟不上項凜風的步伐,所以如果此刻在旁人看來,我幾乎是被半拖着在逃命。
項凜風還未說話,我身後便響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老孃是絕對不會讓你們逃掉的!我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別想得到!”丫的,這娘們說的是哪個戲本子上的詞,聽着還挺耳熟。
我轉過頭,見青青娘們提着大刀一副砍不死我誓不罷休的樣子正在猛追。我這心中一驚,腳下自然也就無意識的加快了。只是我這再快似乎都快不過青青,眼看我們相隔僅一人之遙,她面目猙獰,手起,準備落刀。
千鈞一髮之際,項凜風明智的將我往旁邊一甩,終於是躲過了這一刀,但是由於夜黑他也沒有注意到周遭的環境,我被這一甩給甩到了院牆上,“砰”的一聲,這是我與院牆親密接觸的聲音,接着我便不甘心的暈了過去,暈倒前我只想對項凜風說:“好-臂-力!”
第二次做這個奇怪的夢,第二次見到那個叫做玉離的男子。
夢中的我坐在一處仙氣氤氳的小河邊,身旁仍舊是開着白花不知明的樹。空氣中盪漾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這真令我匪夷所思,爲何在夢中我竟然能嗅到味道?
夢中的我似是在生氣,一邊朝河中扔着小石子,一邊嘟囔着:“騙子!大騙子!說好了那首曲子只吹奏給我一人聽,卻又吹給別人聽了,騙子!”
就在我數着夢中的沐白說了一百八十七次騙子後,那個丰神俊朗眉目溫雅的玉離出現了。
“沐白妹妹,怎麼一個人在此?不開心嗎?”玉離手中的玉笛通體雪白,散發着清冷溫和的光,就像他的人一般,讓人莫名的想去觸碰,將行至前,卻又開始妄自菲薄,喃喃折回。
夢中清明的我不禁在想,這樣的玉笛,恐怕普天之下只有眼前的這個男子纔有資格擁有它。
夢中的沐白姑娘可真是矯情的丟我的老臉,聽到玉離的聲音後明明開心的不得了,卻似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生氣,立馬又板着一張臉。
“你來這做什麼?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大騙子了。”
“哎?”玉離有些不解,淺笑問道:“這話我倒有些聽不懂了,勞煩沐白妹妹解釋下,好讓我知錯善改。”
“哼!懶得理你!”哎呀媽呀,夢中的沐白姑娘那一跺腳一撅嘴,簡直看得我想死的心都有,尤其是那一句帶着撒嬌的“懶得理你了”,着實讓我想去撞牆。
夢中不知道究竟站在什麼方位觀看這齣戲的我,真是想戳瞎自己的雙眼,可是我不知道意識清明的我在哪,所以我只得不住默唸“這貨不是我,這貨不是我......”
“哎?沐白妹妹......”
不顧玉離的呼喚,矯情沐白終於走了,剩下玉離一臉茫然,不明所以。話說這麼茫然的神情我還真未從項凜風臉上看過,正興致勃勃的準備多欣賞一會,突然眼前景色一轉,轉到了一間雅緻的硃紅房間中。
“騙子!騙子!”沐白姑娘又出現了。
此時的沐白姑娘面前堆着一堆穿着紅線的木牌,牌子正面寫着的似乎都是人命,反面則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沐白姑娘一邊抱怨着,一邊隨手將兩個木牌的紅線寄在了一起,而後便往身旁的圓形的竹筐中一丟,完事。
我納悶她在做什麼,想多看一會,卻被一個聲音慢慢的叫醒了。
“沐白,沐白,你醒醒。”
項凜風輕輕拍打着我的臉頰,拍的我挺不樂意的。
“皇上,我醒了。”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我正躺在項凜風的臂彎中,此時我們在一顆大樹下,初升的紅日在我們的身上灑下了一層柔和的帶着涼意的晨光。
“沐白,你可有不舒服?”項凜風小心翼翼的將我放下,不住的給我揉着額頭,伴隨着他手指的動作,額頭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感,估摸着是撞到腦袋了。
我原地踱步兩圈,又蹦了蹦,跳了跳,伸展了一下手臂,覺着沒什麼異樣,這纔回到:“我沒事了,皇上別擔心。”
一旁的鐘策幾人卻各個面帶疑惑的看着我方纔的異樣,估摸着他們以爲我是被撞壞腦袋了。
“沒事便好。”項凜風長舒一口氣,而後喃喃道:“你若是出了事,朕便要自責了。”
我心底一暖,正準備迴應些煽情的話,項凜風卻話鋒一轉,“回將軍府吧,我們*未歸,楚將軍與夫人一定格外擔心。”
項凜風這話可提醒我了,瞅瞅這太陽,我們果然是在城外逗留了*。
講好這時城門纔打開,我們便馬不停蹄的往家趕了回去。
回到家可真是熱鬧極了,爹孃連帶着雲姬都已經早早的站在門口等候了,見我們一行人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進了府宅又難免將我訓斥一頓。
“你說說你,帶着皇上去哪了,竟然*未歸?你知道我和你孃親有多擔心嗎?萬一出了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爹爹一大早就是精神好,卯足了氣場在訓我。
這樣熟悉的訓斥聲真的是有一些時間沒聽到了,心中一陣感動,立馬便乖乖的甜膩的說道:“知道了爹,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
“擔心你做什麼?我們是擔心衛國君,萬一他出了個三長兩短我們擔待的起麼?”
哈?我頓時感覺到心碎一地,這還是親爹嗎?
“楚將軍您也別責怪沐白了,是朕讓她帶我在城中走走的,累了便隨意的找了間客棧住下也沒通知二位,讓二位替朕擔心了,實在是慚愧。”
見項凜風都出面了,爹孃這纔沒說什麼。
“都別在這站着了,趕緊洗把臉出來吃早飯。一早就做好飯了,就等你們回來了。”孃親果然是細心,知道我們還餓着肚子呢。
一羣人終於是散開了。
項凜風突然踱至我身旁,神秘的耳語道:“沐白救駕有功,回宮後朕重重有賞。”
額......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但是對於這個重重有賞我倒是好奇了。
宮中金銀幣珠寶綾羅綢緞都見慣了,他能賞些什麼新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