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辰見她吃得急,遞了杯溫水過去:“慢點兒吃。”卻見她眼圈泛紅,兩滴晶瑩的淚珠正緩緩的順着臉頰滑下,這纔是該是比較正確的反應吧,嘴上卻道,“你怎麼哭了?”
“還不是你太好了,老把我感動的一塌糊塗。”鍾靈毓臉上掛着淚,卻笑得格外的甜。
一日見到兩個女子爲自己笑着哭,林如月只讓他愧疚,鍾靈毓卻讓他覺得幸福。“這樣都哭了,我還有個更好的禮物,還要不要拿出來呢?”
鍾靈毓忙擦了眼淚,輕輕擰了他一下:“你這個壞人,當然得拿出來了,快點兒拿出來,不然我翻你身上了。”
“好好吃完飯,我帶你去拿。”任由鍾靈毓在他身上動手動腳,上官良辰就是巍然不動。
鍾靈毓一聽,忙認真的吃飯。
更好的禮物,更好的禮物,想想就好激動啊。
迅速的吃完飯,迫不及待的讓上官良辰拿出禮物。
上官良辰還藉機得到一次舒適的按摩服務,外加奉承無數,終於將他尋到的軟劍拿了出來:“這是天下前十兵器之一,名爲赤水劍,它除了鋒利無比,運用得當甚至能破開陣法。”
鍾靈毓一聽,立即想要接過來,卻被上官良辰躲了過去:“走,我們出去練練,我告訴你要領。”
鍾靈毓收拾一番,摩拳擦掌的跟着他出去了。
從此兩人,又多了個娛樂項目,一起練劍。
他們的醫館回春堂,在較長一段時間的低迷後,漸漸恢復了正常,在醫好垂死的慕容灝後,更加聲名遠播。
那日,上官良辰和鍾靈毓正要回家時,渾身髒兮兮的少年抱着個遍體鱗傷、流血的人衝到了她跟前:“大夫,請救救我的哥哥吧!”
鍾靈毓望了眼門外,兩撥人正在廝殺,所有的百姓都自動躲得遠遠的。那少年跪坐在地上,緊緊護着那個昏迷不醒的人。
鍾靈毓仔細的打量了兩人,總覺得有些眼熟。
上官良辰則是面色沉思的望向門外,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撥人佔了上風,爲首的面具男子只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便飛快的消失了,只留下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悄悄蔓延的鮮血。
上官良辰輕聲道:“靈毓,救他吧。”
鍾靈毓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只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了。那個強撐着的少年終於忍不住,昏倒了過去。
鍾靈毓先檢查了那個遍體鱗傷的人,這才發覺竟然是以前見過的慕容灝,他不僅渾身是傷,而且中了劇毒,忙命人將他擡到了牀上。順便檢查了下那個少年,沒想到竟是個女兒身,還戴着*,也中了毒,不像慕容灝那麼深,且已疲憊不堪。
鍾靈毓沒興趣查看人家的真實面目,便扶着她朝屋內走。這讓門外處理屍體的上官良辰平靜的臉上染了不快,他風馳電掣的遊移到了他身邊,冷冷的道:“靈毓,這個有點兒過了吧?!”
鍾靈毓看着他墨玉般的眸子裡蘊藏的怒火,微微的訝然,轉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解釋道:“她是個女子,女扮男裝而已。你快去處門外那些事吧,別搞得我們醫館沒人來了。”
上官良辰掃了她扶着的女子一眼,眸子漸漸恢復了常色,稍稍轉了下方向,以掩飾尷尬:“那我先去處理了。剛纔那個男子身份不一般。”
慕容灝是西秦的九皇子,現在卻落得這般模樣,必然是遭到了刺殺。而剛纔爲首的那人是李承坤的高手,他在保護慕容灝,很有可能是西秦皇子奪嫡,想栽贓給北周皇室或者其他人。
鍾靈毓見上官良辰又飛快的奔了出去,看着身旁的病號,也沒心思笑他,忙將這個女子也扶到了後院,迅速爲他們醫治起來。
察覺到醫館被人無聲的保護和監視起來,鍾靈毓自嘲的想到,她平靜的日子怕是要再起波瀾了。
三天後,兩人的毒素終於清除乾淨。
鍾靈毓覺得自己就像做了臺成功手術的外科大夫,輕鬆了許多,能不輕鬆嗎?堂堂的皇帝大人都微服私訪,關心慕容灝情況如何,還說幸好他沒事兒,不然恐怕又惹起事端了。
不過讓她依然不爽的是,兩人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鍾靈毓只得候在身份尊貴的慕容灝公子身邊,研究他的病情變化,每日配藥。
終於到了第五日,慕容灝從深沉的昏迷中慢慢甦醒過來,一睜眼看到鍾靈毓流光溢彩的眸子裡染上了笑意:“公子終於醒了,先喝點兒水,再趕緊喝點兒藥,你的身體便會恢復的更快。”
慕容灝擡眼看到有兩個小童端了白水和湯藥過來,她的神態間難掩倦容,聲音沙啞的問:“你救的我?”這才發現喉嚨乾渴的厲害,便任由小童將水一勺勺喂進了他的嘴裡。
鍾靈毓感到有雙清冷的眸子定在自己背上,忙道:“我是幫你解毒而已,有位姑娘冒死將你送到了這裡。”
慕容灝桃花眼眸光一閃,薄脣勾出了笑容,對她的說辭顯然不是十分相信,彬彬有禮道:“在下謝過鍾姑娘的救命之恩。”
鍾靈毓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認出了自己,客氣的說:“公子嚴重了,我本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何況你當初還送了我極其珍貴的珍珠,就當是還了你的恩情。再說……”
“想不到我送顆珠子給姑娘,讓姑娘一直銘記在心。”慕容灝笑道,爲難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我動作不太方便,姑娘能否餵我喝湯藥?”
“我倒不知道西秦皇子這麼熱衷和別人的妻子套近乎呢。”沉默許久、一直用眼神示意鍾靈毓的上官良辰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淡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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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灝臉上涌現了失落,他早知屋裡還有旁人,聽到那壓抑的呼吸便知那人對鍾姑娘也是有意的,只是沒想到竟是她的丈夫,他第一次提起強烈興趣的女子,竟然成親了!
鍾靈毓偏頭,看到上官良辰墨玉般的眸子深處結了層寒冰,忙站得離他更近些,離慕容灝更遠些,道:“公子,我解了你的毒不假,但你能活過來,是那位姑娘冒死爲你吸了一些毒出來。”
慕容灝嗓子里正喝藥呢,差點兒嗆到,他知道鍾靈毓口中的姑娘是誰,是水青青,那次爲整上官良辰,他打贏了擂臺,她對他一見鍾情,從此悄悄尾隨他。可他一直以爲,她喜歡的是他的臉,如今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冒死救了自己,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要知道皇家的感情是多麼單薄,表面上相親相愛,暗地裡卻殺機不斷,只是他不確定,這次要殺他的又是哪位皇兄呢?
慕容灝腦海裡閃過好幾個可疑人物,最終撐着牀坐了起來,示意小童將湯藥遞給他,自己慢慢的喝。
上官良辰見他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心下舒坦了些,道:“慕容公子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那位水姑娘在隔壁,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公子有時間可以去看一下。”
慕容灝點點頭:“多謝二位。”
上官良辰便攜着鍾靈毓大步離開了。
到了二人所在的院子,上官良辰依然是表情淡漠、目光不悅。鍾靈毓自覺理虧,便殷勤的想去炒幾個小菜,安撫下他受傷的心。
沒想到她前腳才進廚房,上官良辰後腳便跟了進來,見她擇菜,便無聲的在旁邊洗菜,見她擺好菜板,便飛快的開始切菜。
只見菜刀閃着寒光,在菜板上發出瘮人的聲音。
鍾靈毓心驚膽戰了片刻,見上官良辰雖情緒不佳,動作卻依舊優雅優美且安全,便放了心。
“良辰啊,”鍾靈毓站在他身旁,悠悠的開口了,“我今天的錯誤很大嗎?讓你這麼生氣?”
上官良辰將切好的菜放到旁邊,又開始切肉絲,餘光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說呢?”
鍾靈毓進行了下換位思考,若是上官良辰當着她的面而忽略了她的想法,和別的女人聊天,自己也會氣急敗壞的。這麼一想,她剛纔確實罪惡啊。
鍾靈毓臉上不覺浮上了笑容,你說爲啥他倆,都這麼小心眼還這麼強大呢。
上官良辰見她竟然還笑,只得將菜板剁的更響,再次吸引了走神的鐘靈毓。
她忙關切道:“我剛纔確實罪大惡極,良辰小心點兒,千萬別碰着手。”
上官良辰見她表現還算靠譜,便恢復了悠然自得的常態。
鍾靈毓見他切肉已收尾,湊到他身邊笑嘻嘻的問:“靈毓知道錯了,公子想怎麼懲罰,請明示。”
她溫熱的氣息從身後吹拂過上官良辰的耳畔,刺激的他的身體沒出息的輕微顫抖了下,還險些將手裡的菜刀拿偏,好在及時收了回來,可也擦出了一道血線,他卻渾然不在意,繼續貪婪的享受着鍾靈毓帶給他的快感。
可是鍾靈毓卻極其煞風景的立即停止了所有動作,麻利的拿過他的手,細心的包紮起來,還不忘暗自懊悔:“良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良辰看着她溫柔的動作和自責的模樣,終是忍不住道:“靈毓,不要自責,是我自己不小心。剛纔那個樣子,我很喜歡。”
鍾靈毓擡頭呆呆的望了他一會兒。
上官良辰被她瞅的紅了臉,心跳加速,便轉過了頭。
偏偏鍾靈毓沒讀懂他此刻的語言動作,將他推到一旁,自己利落的收拾菜和肉,準備做飯了。
上官良辰簡直鬱悶的無話可說了!只得用一雙墨玉般的含了情愫的眼睛盯着鍾靈毓看,她還傻乎乎的道:“良辰你歇着吧,我來就好了,今天你嚐嚐我的手藝。”
上官良辰更覺無語,打算着乾脆耐心等她做好飯一起用膳,可剛纔被她那個小小的動作撩撥的不能自已,忍了忍,沒忍住,將她手裡的火摺子奪了過來,將不明所以的她攔腰抱起。
鍾靈毓條件反應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良辰,你……”
“一會兒再吃飯。”上官良辰聲音有點兒沙啞的說,然後大步朝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