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黃元奎父子阿九就把桃夭喊來了,一同來的還有桃花。阿九瞪她,“這是你桃夭姐姐的事情,你跟着摻和什麼?去,去,去,算你的帳去,也不怕羞着你桃夭姐姐。”
桃花挽住桃夭的胳膊,站着沒動,“我幫桃夭姐姐參謀參謀。”那神情又無辜又理直氣壯。
桃夭也道:“桃花又不是外人,何況這也沒什麼可避諱人的。”
既然當事人都不介意,阿九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把黃硯的情況和黃家的意思說了一遍,當說到黃硯的厭女症時,他就看到桃花和桃夭的眼睛瞬間亮了,桃花搶着道:“這是個大優點,男子多薄情,這個厭女症倒是省心不少,桃夭姐姐,嫁了!”她捅了捅桃夭。
桃夭也十分意動,什麼榮華富貴啦都是虛的,要是男人的心不在你這,他就是再位高權重又有何用?現在她正學着打理鋪子,養個家絕對不成問題。
“王爺,我答應了。”桃夭點頭,既然王爺和桃花都看好,那應該錯不了。即便錯了,還有王爺呢,王爺肯定不會不管她的。
“行,既然你答應了,那回頭我把你的意思告知與黃家,讓他們趕緊挑日子過來提親。”阿九一拍手決定了。
桃夭有些羞澀,“王爺,也不用這麼急吧。”
阿九笑道:“怎麼不急?我看黃家那小子可着急了,不都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嗎?年前出嫁肯定來不及了,但至少得把親事訂下來,把禮給過了。還有你的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別的大家閨秀都是一出生家裡就開始攢嫁妝,咱們雖不用那麼講究,但本王府上嫁出去的,也不能寒酸了墜了本王的威名。”
頓了頓阿九接着道:“黃家無論給多少聘禮,本王一文不留,全都給你陪嫁回去。你的嫁妝比照桃花,出了相府給她的那一部分,你和桃花是一樣的。我不耐煩管這個,你和桃花自己弄去。”
桃夭動容,“王爺,不用,您不用給我那麼多的嫁妝。”她在王爺身邊不過兩年多,哪裡比得上桃花與王爺一起長大的情分?王爺待她這麼好,哪怕不給她備嫁妝她也感激不盡了,她本是該死之人,能活着,還活得如此體面恣意,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阿九大手一揮,“瞎說,女人的嫁妝多少都不算多,嫁妝是女人的膽氣,嫁妝豐厚腰板才挺得直,婆家纔不敢輕視,入鄉隨俗,這規矩咱得遵守。何況我的家底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再嫁十個你也用不完。不給你們用難道放在庫房裡發黴?”阿九雖愛財,愛的是財富增加的過程,當然他也不是個吝嗇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痛罵宜城知府狼心狗肺辜負聖恩的時候,他的密摺送到了昭明帝的案頭,其間歷經了千辛萬苦。昭明帝看後,眼底閃過失望,半張臉隱在光影了,晦澀難明。
密摺上他進行了自辯,言說自己沐浴聖恩,對朝廷對聖上一直忠心耿耿,絕沒有投靠逆王之說。他懇請聖上派欽差前往宜城調查實情還他清白。最後還隱晦地點出他現在的處境,被太子殿下繳了官印控制了起來。當然他原話不是這樣說的,還給太子的行爲找了美好的藉口,但意思是這麼個意思。
昭明帝的失望是對太子的,宜城知府是否是被冤枉的他並不放在心上,他失望的是太子既然都把宜城知府控制起來了,卻仍能讓他尋機送出密摺,哪怕太子直接斬了宜城知府,昭明帝心中還欣慰些。
宜城知府,正四品朝廷命官,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卻被解職關押,太子年輕不經事是不假,他不懂這其中的利弊,可平南候和吳國公懂呀,他倆肯定會勸阻。一公一候,其中一個還是太子的岳父,都沒能攔住太子,可見太子是多麼執拗而剛愎自用。
才能平庸也就罷了,還聽不進臣子的勸諫,這樣的太子,這樣的儲君,昭明帝很失望!
昭明帝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臉如大理石一樣冷凝。許久,昭明帝才伸出手抓起那份密摺,五指收緊,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纔將密摺遞給福喜,“處理了。”他還是想再給太子一個機會。
“奴才遵旨!”福喜心裡捏着一把汗,聖上的異常他全看在眼裡,他不是不好奇密摺上的內容,可他卻低垂着眉眼,直接把密摺投進火盆,看都沒看上一眼。到了他這個位置早就深知有些好奇心是要不得的。
密摺化爲了灰燼,昭明帝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鬆開,自入冬以來就沒一個好消息,昭明帝揉着眉心,十分疲憊。
昭明帝本想着毀了宜城知府的密摺,替太子挽回些顏面,可很快他就被太子蠢哭了。繼宜城知府之後,太子也上了奏摺,彈劾宜城知府避戰畏戰,疑似與逆王勾結,並說爲安定軍心,他已經把宜城知府關押起來了。
羣臣譁然,正四品的知府,在沒有確鑿證據,罪名尚未訂下的時候,太子殿下說關押就把人關押了,這怎麼得了?就是聖上也不能無故懲處臣子呀!
昭明帝臉色鐵青,要是太子在場,他一定會把奏摺扔他臉上。這個不省心的,虧他還想着替他描補。你要彈劾不知道走秘密通道嗎?非明着上折,現在朝臣全都知道了,他就是有心護他也壓不住衆多的聲音呀!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大多數臣子是站宜城知府這邊的,畢竟同爲臣子,今天是宜城知府,明天也許就是他們了。所以他們要求聖上徹查此事,儘快弄清楚事實真相,消除誤會和不好的影響。
太子一派的官員,雖然心中對太子殿下的作爲不大讚同,但面上還得聲援,要求把宜城知府押解進京審查。但誰心裡不明鏡着?連充足的證據都沒有就往京中押解,這是打誰的臉?這是屈打成招的節奏啊!宜城到京城也算是千里了,這一路能不能平安還兩說,即便平安到了京城,進了詔獄,還有能清白出來的時候嗎?尤其是彈劾宜城知府的人是當朝的太子殿下。
即便運氣逆天能清白出獄,可在詔獄滾了一遭,鐵打的筋骨也垮了,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太子犯蠢,最高的莫過於大皇子了,近來他胸脯挺得可高了,辦差可認真了。阿九就得到消息說大皇子正在大範圍囤積糧草。
兵部向來是大皇子的地盤,阿九雖在商部,看似和六部九卿的朝臣也沒有深交,但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阿九對大皇子此舉頗爲讚賞,畢竟戰時糧草是永遠不嫌多的。阿九覺得依大皇子的腦子還想不到這一點,看來他身邊不乏明白人哪!
朝堂上的紛爭和爾虞我詐阿九不大關心,他只管好商部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只要保證給朝廷掙來銀子,那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不過他私底下和黃元奎說起太子的時候,頗爲看不上,蠢,太蠢了!太子根本就沒弄明白他父皇讓他去宜城的真正目的,聖上是讓他去白撿軍功鍍金的,他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當個吉祥物,什麼都不用過問,把一切交給平南候就行了,等朝廷大軍贏了,功勞妥妥都是他的。
他倒好,不僅關押了宜城知府,還跟臣子爭權。依平南候的敏銳和謹慎,能識破不了落霞山上匪寇的蹊蹺嗎?仍是大敗,由此可見指揮權壓根就不在平南候手裡呀!
阿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太子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這沒錯。可是你選錯了時機和領域。你說你堂堂太子,連自個的身份都認不清,滿朝的武將,需要你太子領兵打仗嗎?你再能征戰能升職咋的?你這麼能,把你老子往哪擺?
阿九並不看好太子,他這麼蠢,身邊的人也蠢,早晚會把太子的位子給蠢沒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十分高興,他倆巴不得太子多犯些蠢呢。三皇子還鄭重跟他父皇提議把太子召回朝吧。
昭明帝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覺得太子留在宜城瞎指揮呢,其實他也覺得太子行事不妥,可太子畢竟是太子,即便有錯也是由他這個帝王來發落。
於是昭明帝淡淡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刑部的事都忙完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三皇子心中一凜,忙恭恭敬敬回稟刑部的事務,昭明帝面無表情地聽着,也沒說什麼就打發他出去了。
三皇子雖被他父皇警告了,但回到府裡他的嘴角卻掛着一抹淡笑,心情好的連三皇子妃都能感覺到,“殿下今兒心情很好,可是受了父皇的褒獎?”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道。
三皇子嘴角上翹,“下午遇到宋相,談了一會,受益匪淺啊!”他說的是前一天的事。
宋清歡也笑了,溫柔且與有榮焉的樣子,“自回門那日妾身就沒見過父親了,殿下觀父親的容色精神可好?”
三皇子心中一動,看向宋清歡的目光柔和無比,“岳父氣色很好,你可是想家了?相府離得又不遠,明日我正好休沐,就陪你回相府吧。”他心中有事要請教宋相呢。
宋清歡滿眼驚喜,“真的?殿下真的要陪妾身回孃家?”
“自然是真的了,就高興成這樣,小傻瓜!”三皇子的目光更加溫柔,還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妾身多謝殿下。”宋清歡仰着小臉動情地看着三皇子,淚盈於睫,臉上卻綻開着如花笑顏。
三皇子輕嘆了一聲,輕輕把宋清歡攬進懷裡,“你我是夫妻,夫妻一體,你我之間哪裡用得着謝?我的差事忙,也不能經常在府裡陪你,你是我的正妃,是這府里正經的女主人,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相府離得也不遠,你要是悶了可以回孃家陪岳母和姐妹們說說話。”
“妾身知道了,多謝殿下。”宋清歡把臉埋進三皇子懷裡,貪婪地呼吸着醉人的龍涎香氣。
這麼溫柔的三皇子是她的此生的良人,能和三皇子相知相守她一輩子都不後悔。宋清歡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三皇子雖不能日日陪伴着她,卻給予了她足夠的尊重和地位,而且三皇子府的後院十分乾淨,除了她這個皇子妃,就只有兩個德妃娘娘賞賜下來的宮女,自她進門就沒見三皇子進過那兩個的門。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要是她再能爲三皇子誕下個嫡子就更加完美了。
宋清歡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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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和今天儘量更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