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鏡,幾絲夜風吹進沉睡的院落,鞭打着院落裡茂盛的梧桐樹,青翠的樹葉發出沙沙的哀鳴,像是向夜風哭訴求饒。樹下已經入眠的蟋蟀在聽到樹葉的哀鳴後,也驚恐的發出了吱吱的叫聲,這些聲響匯在一起,像是夜色在給人們訴說無盡的寂寞。
嶽天祥送走司徒月後,一頭扎進軟綿綿的被窩,趕了幾天的山路,他真的是筋疲力盡,躺下沒一會,便打起了鼾聲,睡夢中他看見秋意寒微笑着向他緩緩走來,就在他高興的要去牽秋意寒的玉手時,她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白骨,望着他猙獰的大笑。嶽天祥大喊着小鳳的名字從夢中驚醒,看看窗外皎潔的月光,方知剛纔那可怕的一幕只是自己做的一個惡夢。他用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自語道:“小鳳,你還好嗎?”這充滿思念的問候在沉寂的深夜那樣的感人心扉,可遺憾的是昏迷中的秋意寒卻根本聽不見。嶽天祥躺在牀上,眼前不停的浮現出他和秋意寒在一起的美好場景,他在心裡不停的默唸着小鳳的名字,同時也決定擺脫馮掌門的熱情挽留,明早便偷偷溜回忠義盟去。
在一夜的思念中,嶽天祥終於等到了天亮,他急忙起牀,收拾好隨身的行裝,便疾步去了馬廄牽黑鷹。行至梧桐樹下,迎面撞上了打扮的分外姚嬈的司徒月,她衝着嶽天祥嫣然一笑,道:“嶽哥哥,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我還準備去叫你呢!”
嶽天祥尷尬的笑道:“睡不着,所以早起。月兒妹妹怎麼也這麼早?”
司徒月雙頰緋紅,低頭嬌聲道:“我想帶嶽哥哥去看日出!”
嶽天祥被司徒月的話一驚,他哪裡有什麼心思看日出,他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快馬加鞭趕回忠義盟去看他的小鳳。
“嶽哥哥,去不去嘛?晚了就看不上了!”司徒月嬌喊道。
嶽天祥爲難的笑了一下:“對不起,我還有要事,今天必須趕回去!”
聽見嶽天祥拒絕她的邀請,司徒月粉嘟嘟的小臉蛋一下子變了顏色,她生氣的嚷嚷道:“人家一片熱情,你竟然找理由拒絕我,你以爲你是誰啊?”
嶽天祥看到司徒月生氣的樣子,不由想到了十年前他們在一起玩耍的情景,每次司徒月生氣都會這樣跟他說話,十年過去,她居然還是這個老樣子,嶽天祥不由朗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司徒月可不是輕浮的女子!”司徒月生氣的睜大了杏眼,惡狠狠的瞪着嶽天祥。
“你別想歪了,我只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很好笑。你是不是接下來又要去給馮伯伯告狀啊?嘿嘿!”嶽天祥又忍不住笑了幾聲。
看到嶽天祥迷人的笑容,司徒月的氣也消了一半,她瞥了一眼嶽天祥,喊道:“只要你陪我去看日出,我就不給爹爹告狀,要不然有你好看!”
嶽天祥哈哈大笑道:“好了,月兒妹妹,我真的有事,沒功夫陪你玩,等你和馮伯伯來我們忠義盟,我一定帶你玩個夠!”說完話,他便邁開步子,直向馬廄走去。
司徒月凌空一躍,擋在了他的面前。
“嶽天祥,別惹本姑娘生氣,你有天大的事,也得陪我看完日出再去辦!”
嶽天祥聽了司徒月蠻狠的話,有點生氣的道:“你簡直無理取鬧!”
“什麼?你敢說我無理取鬧,本姑娘找你看日出,是你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說月兒妹妹,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今天還就不和你去了!”嶽天祥最討厭別人看不起他,爲了自己的尊嚴,就算是王母娘娘來請,他也不會陪這個嬌蠻的丫頭去看日出。他們宛若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的他們也經常會爲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的不可開交,往往到最後嶽天祥的倔強會惹得司徒月哇哇大哭,哭完後司徒月就會去給嶽不平告狀,最後的結果是嶽天祥的屁股差點被父親打開花。
“好你個嶽天祥,竟然這麼說!”司徒月氣急敗壞的伸手就向嶽天祥的肩膀按去,嶽天祥迅速轉身,一把抓住了司徒月的玉臂,大聲道:“都說我有事了,你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我動手怎麼了,你有本事把我撂倒!”司徒月一點都不示弱,眼睛瞪的老大。
“我,我才懶得和你動手!”嶽天祥生氣的瞪了司徒月一眼,放開了她的手臂,大步向前走去。可才走兩步,司徒月又擋在了他的面前:“這裡是逍遙派,要想離開,先問一問我手中的劍同意不同意!”說完話,她已拔出腰間的長劍。
“嘿,月兒你怎麼這麼無聊啊!”嶽天祥簡直氣的要吐血,他是來探望馮掌門的,不是來逍遙派鬧事的。要是被馮掌門看見他打他的寶貝女兒,那他老人家還不氣瘋。而且要是傳到父親的耳朵,那他嶽天祥更會吃不了兜着走。
“嶽天祥,看劍!我倒要看看你們忠義盟的劍法好,還是我們逍遙派的更勝一籌,你就當我們是在切磋武藝!”司徒月叫喊着,已經舞劍向嶽天祥攻來。
嶽天祥無奈的搖了搖頭,碰上這個野蠻姑娘,看來不打也不行了。俗話說刀劍無情,他可不想被司徒月的劍捅成馬蜂窩。
“打就打,誰怕誰!但我們說好了我若勝了,你就乖乖放我走!”
“好,但若你輸了,那你就陪我看一個月的日出!”
“好,一言爲定!”
他們兩個人談好條件後,便使出各自的絕技打在了一起,兵刃相碰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三招過去,兩個人的劍法不分上下,而且有兩招他們的劍法竟然相同,這也沒什麼奇怪,因爲司徒月小時候也曾跟嶽不平練過劍法。
“你們在幹什麼?”司徒遠聽見屋外的打鬥聲,緊張的跑到了梧桐樹下。
嶽天祥聽見馮掌門的聲音,急忙收回了手中的寶劍,回頭向他走去,可打的正開心的司徒月,竟然沒有理睬父親的叫喊,而是一劍向嶽天祥的肩頭劃去,嶽天祥沒有防弊,這隻長劍在他的肩頭劃出了一道血痕。本來司徒月只是想輕輕劃他一下,依他有傷爲由再挽留他,可不想她這一劍傷到了嶽天祥原來還未癒合的傷口,肩頭頓時溢出一股鮮血。
司徒月嚇的臉色蒼白,急忙拉住嶽天祥的手,愧疚的道:“嶽哥哥,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嶽天祥疼的額頭冷汗直冒,他咬牙切齒的道:“這下你滿意了,我可以陪你看日出了!”
司徒月看到嶽天祥真的很生氣,懊悔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朝着馮掌門大喊道:“爹,還愣着幹什麼,快給嶽哥哥止血,快!”
被眼前這一幕搞的暈頭轉向的馮掌門聽見女兒的話,急忙衝到了嶽天祥的身旁,用手掐緊了傷口兩端,扶着他向大廳走去。
司徒月拿出了家裡所有的止血藥,還找來了乾淨的棉布。馮掌門扶嶽天祥坐下,幫他脫掉了外衣,慢慢將止血的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後纏上了厚厚的棉布。
司徒月看到嶽天祥痛苦的表情,自責的道:“對不起,嶽哥哥,我只是想和你玩玩。不想傷你,可是……!”
“你別說了,我這裡本來就有傷!”嶽天祥看到司徒月焦急的神色,也不想再責怪她,忍着疼痛給了她一下迷人的微笑。
看到嶽天祥的微笑,司徒月破涕爲笑,高興的喊道:“嶽哥哥,你原諒我了?”
嶽天祥慢慢的點了點頭,這個瘋丫頭一直都這樣,但她畢竟是馮伯伯的掌上明珠,要是真跟她計較,豈不是得罪了馮伯伯。
司徒月急忙又從一大堆藥瓶裡找出一粒止痛藥,端了一盞熱水,遞到嶽天祥嘴邊:“快吃了它,一會就不痛了!”
嶽天祥衝司徒月笑了笑,將哪粒黑色的藥丸嚥下了肚子。
看到嶽天祥不在生氣,司徒月的調皮樣又來了,她衝着嶽天祥嘻嘻一笑:“嶽哥哥,你受傷其實也蠻好的,這樣你就可以留在終南山陪我看日出了!”
聽到司徒月的話,嶽天祥很生氣的道:“原來你是故意的!”
司徒月羞澀的道:“誰叫你不領人家的情,沒辦法,就只好讓你受點委屈了!”
“好你個月兒,看我怎麼收拾你!”嶽天祥氣急敗壞的就要起身去打司徒月,司徒月急忙躲到馮掌門的身後,撒嬌的喊道:“爹,嶽哥哥欺負我!”
馮掌門哈哈大笑道:“好了,天祥!月兒從小就愛膩着你,你就留下來多陪她玩幾日!”
“可是,我還有事情要辦!”嶽天祥爲難的道。
“有什麼事能比陪我女兒重要,別在給我找理由,好好呆在逍遙派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去忠義盟!”
“馮伯伯我真的有事!”
“別說了,再說老夫可就翻臉了!”馮掌門故意拉下了臉,大喝道。
看到馮掌門很生氣的樣子,嶽天祥一個晚輩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默默的低下了頭。
“月兒,照顧好天祥。以後給他換藥的事就交給你了!”馮掌門朝女兒偷着一笑。
司徒月大嬌聲應道:“是,爹爹!我一定好好照顧嶽哥哥!”
“那你們聊,老夫要去晨練了!”馮掌門看了一眼嶽天祥,走出了大廳。他心裡暗道:“看來女兒長大了,嶽天祥這個小子也不錯,從小看他長大,若是讓他娶了月兒,也是一件好事!哈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