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說完就閉着眼睛開始冥想,沒一會兒他就睜開了眼睛,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我勸你不要去了,此行異常兇險,但具體會有什麼危險我也算不出來,你最好速速前往來時的時空裂縫處,回到彼岸河方爲上策。
這崔判官也是了得,白小雨見過很多種算卦的方式,有掐指的、搖籤的、寫字的,卻從來沒見過閉着眼睛冥想的,而且崔鈺出卦的時間非常的快,幾乎一分鐘都沒到就已經幫白小雨算出了結果。
白小雨聽完說道:“不是說時空旅行者無法殺人嘛,難道孟常還能改變時間與空間,接着對我下手?”
崔判官又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接着睜開眼說道:“如果你非要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禍福對半開,我這算出‘禍從眼中出’,別的就沒辦法算出來了,好了,你心中的想法我也知道了,你還是想見見孟常的是吧,去吧去吧,萬事小心。”
白小雨心道,崔判官真是厲害,連他絕對要去找孟常都算出來了,當下他就對崔判官鞠了一躬說道:“崔判官,來日如果有機會,咱們再一起喝酒吧,我先走了。”
說完白小雨轉身接着上路,路上白小雨想着崔判官說的那句話,禍從眼中出,不是說禍從口出嘛,怎麼還跟眼睛幹上了,不過白小雨與孟常都是時空旅行者,他們都無法殺人,所以白小雨才決定賭一把,和孟常見一面,因爲白小雨知道,這一次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和孟常心平氣和的說話了,也許下一次見面。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白小雨走了一會兒,看見湖邊有個廢棄的草屋,這地方再沒有其他建築。這草屋應該是農忙的時候,村民們中午休憩之用。但看樣子草屋已經很久沒人待過了,白小雨走近草屋的時候,只見孟常微笑着站在窗戶口看了白小雨,對白小雨招了招手,白小雨面色沉重的走進了草屋。
此時依舊是凌晨,四周靜的有些可怕,白小雨推門而入,孟常就坐在屋中的板凳上。見白小雨進來,他指着旁邊的凳子說道:“坐吧。”
白小雨坐下之後慘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這麼想我死,就連我穿越時空你都要跟來。”
孟常說道:“你來到這個時間點無非就是想阻止魑魔殺我全家,接着改變我所有的思維,這想法是挺好的,如果沒有魑魔這個關鍵因素,可能我一輩子也不會想那麼多,真的就會按照師父所說的那樣,聽天由命的過一輩子了。只是追着你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原來歷史是無法改變的。這叫什麼你知道嗎?這才叫聽天由命,不是我來聽,而是逼着你去聽。我註定要改變這個世界,這回你應該明白了吧,白小雨。”
白小雨說道:“魑魔已經被孟久所殺,他不會再殺你全家了。”
孟常笑了笑說道:“剛剛我都說過了,歷史是無法改變的。魑魔不止一隻這件事你又知道嗎?孟久殺的那只是公的,還有一隻母魑魔已經通過我的指引,找到村子了,現在可能已經當着幼時的我殺了我的全家了,多麼神奇。歷史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過程不一樣。但結果還是一樣。”
白小雨聽完搖了搖頭,說道:“孟哥。其實你還沒有無可救藥到極致的,你在這個時空雖然無法殺人,但還是可以動手的,剛剛你爲什麼不和公魑魔一起前去,在我動手的時候阻止我,讓公魑魔直接殺了你的全家呢?就是因爲你心中還有善,你還有良知,你不忍心親眼再看一次父母死亡,你做不到,你也害怕見到玄全道人,你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所以你沒臉面見你師父,你並不是罪無可恕啊孟哥。”
孟常聽完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他轉過頭看着天上的明月說道:“沒用的,一切都無法回頭了,從我遇見萬靈石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一切都會從此改變。我現在不能回頭,我只能繼續朝前走,證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我家中所有被魑魔奪走的生命我都會全部將他們復活,加上蔣冬靈,我們會繼續快樂的生活下去。”
白小雨嘆了口氣說道:“孟哥,你說這話可能自己都不相信了吧,你現在已經完全變了,你還想着復活家人和蔣冬靈嗎?恐怕現在說這些也只是最後安慰你自己的一個藉口了吧,等九善魂真正全部到你手中的時候,這個藉口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你需要的已不是復活他們了,而是擁有妙不可言的萬能字訣,你真的入魔太深了,孟哥,放下一切,毀了萬靈石,我幫你向地府求情。你要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的,你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你如果一味的錯下去,就再也還不完了。”
孟常聽完激動的一把攥住白小雨的衣領說道:“你懂什麼?啊?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復不復活家人和蔣冬靈,亦或者是我復活誰,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我從小跟着師父師弟遭受過多少白眼,吃過多少苦,這些你能明白嗎?你根本一絲一毫都體會不了,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曾經將師父師弟和我當做騙子的人,還有那些將我們列爲牛鬼蛇神,要殺我們的人,等我掌握萬能字訣之後,我都是一個個的去找他們,殺光他們所有的子孫後代,將他們復活之後再殺他們一遍,讓他們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
玄全從小領着孟常和孟久,大江南北,一路一邊行俠仗義,一邊象徵性的在給予幫助之後收取一些僅夠充飢的錢財,甚至一頓飯也可以,這種生活過的非常的苦,特別是在孟常和孟久幾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打倒牛鬼蛇神的時代,玄全根本就不敢帶着兩個徒弟朝大點兒的縣和市裡面走,那樣很容易被人當做裝神弄鬼之徒給抓起來的。
無奈玄全只能帶着孟常孟久在各個村子裡遊走,飽一餐餓一頓是常有的事情,從小孟常學道就異常的刻苦,他想學好了道,以後靠自己的雙手不再過這種苦日子。
孟常與孟久和玄全不一樣的地方還在於他的自尊心和傲骨非常的強,他認爲自己是個正道,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降妖除魔,有的時候難免的就會弄出一些誤會。
有一次孟常爲了抓一個女鬼,衝進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家中,那女鬼在大戶人家惹出了一些動靜之後就跑了,孟常再要追的時候已經被這戶人家的下人給抓住了,那戶主說孟常是小偷,孟常倔強的說自己是道士,進來是爲了抓鬼的。
那家人又怎麼會相信孟常所說的話,他們認爲這世間根本就沒鬼,當場就要將孟常打死,後來還是玄全前來道了半天的歉,還跪下之後,那戶主才答應作罷。
說到這孟常激動的說道:“我做錯了嗎?我只是去抓鬼,路過他們家而已,他們就說我是小偷,師父居然也不和他們解釋,他老人家年紀大了,還給他們跪下了,我當的什麼徒弟,啊?”
說完孟常呼了口氣,放下白小雨之後,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算了,現在再來計較這些都已經沒用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人往往沒有好報,我一家人都死了,蔣冬靈也死了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我爲什麼還要當好人呢?”
白小雨說道:“孟哥,玄全大師並不是軟弱,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強,他那一跪是爲了你而跪的,並不是跪給那戶人家看的,事後他老人家肯定也和你說過道理,只是你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可能根本沒聽進去。有的時候想事情不能想的那麼絕對,你雖然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愛人,但還有個相依爲命的師弟陪着你一起到現在,玄全大師也養育了你這麼多年,我相信你們途中降妖除魔的時候應該是最快樂的,雖然那時候風餐露宿,我從孟久那裡聽來的就是這個信息,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比從前了,你現在幫人看風水,算卦,已經能夠很好的改善生活了,爲什麼一定要掌握那種萬能字訣的能力呢?”
孟常頓了許久,嘆了口氣說道:“也許你說的對吧,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明白我爲什麼要堅持這麼做了。”
白小雨見自己的說服有效,又見孟常這麼說,趕緊起身說道:“孟哥,我就知道你有苦衷,你有事兒你要告訴我啊,我能理解你的,給我看什麼?”
孟常朝草屋的裡屋走了過去,對白小雨招招手說道:“你進來就知道了。”
說完孟常先一步進入了裡屋,白小雨趕緊走了兩步就跟了上去,他一推門,由於長時間草屋沒人,這門一推,上層的灰塵就落了下來,正好迷住了白小雨的眼睛,白小雨趕緊用手擦了擦眼睛,這時就聽裡屋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我這是在哪兒啊?”
這聲音似曾相識,卻又有些讓白小雨記憶模糊,仔細想想好像非常令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