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白小雨可真是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孟久這人吧感覺比白小雨還不靠譜,白小雨侃大山也分時間、地點和人來定,可他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人,都能瞎侃。關鍵他和白小雨不一樣的是他不會看人臉色,一般別人煩他了他還跟人扯淡,一直要扯到那人轉身走人才惺惺的離開,還一副痛心疾首找不到知己的模樣。
這人心也太大了吧,整個一個沒心沒肺而且還挺執着。也因爲他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兒,感覺跟誰都自來熟,還總喜歡往白小雨身邊兒湊,跟他談什麼人生和理想。要是一般人吧白小雨早就罵他了,可偏偏他懷疑孟久的身份,還不能表現的太過於冷淡,不然萬一這小子真是地下黨,那自己漏了餡兒不是就麻煩了嘛。
所以白小雨最近也是硬着頭皮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孟久相處着,期間還時不時的拿出白骨木戴上,看看孟久身邊是不是有遊魂出沒,可孟久身邊哪兒有什麼遊魂啊。相反的白小雨觀孟久天、地、命三魂火頭異常的旺盛,這三把火是他見過最旺的火,說明孟久這人不僅陽剛氣十足,而且一般的鬼魂都不願意近這種人的身邊。
要說這樣的人要不是之前騙過白小雨,他壓根就不可能把孟久歸到遊魂幫兇那一類。
有天下午有節體育課,老師讓同學們自由活動,白小雨正一個人躲在角落避風呢,孟久又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
他就像跟白小雨特別熟似得,一隻手就搭在了白小雨的肩膀上,憂愁的說道:“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小雨,又失戀了,這已經是這半個月來第5個了,我好難過。”
白小雨鄙視的對他說道:“就你這方式談戀愛,繼續談還得繼續崩。”
孟久到學校已經有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他換了5個女朋友,嚴格來說應該是失戀了5次,那5個女孩兒都把他給踹了。
原因是這小子實在太極品,每次跟女孩兒約會都不帶錢,十次吃飯九次都是女孩付賬,每次快吃完的時候他不是裝喝醉了往桌子上一躺就是藉口上廁所。看個電影吧,更極品,買一場電影的票,這場電影結束後跟女孩躲在影廳不出來,這樣只要躲過電影院工作人員的巡查就可以接着在這個影廳看下一場電影了……
孟久一臉鄭重的說道:“唉,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這是勤儉持家,再說了,那些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不會仔細巡視的,一般就是大概用手電筒照照,沒人就走了。我只要稍微等個十幾分鍾就能接着看第二場電影,你說開電影院的那些人多有錢啊是不是,不在乎咱們逃這一次兩次的票。就是吧,有時候不太走運,碰上電影連播,兩部一樣的,要想看不同的還得繼續再躲一回……”
白小雨也忍不住了,這哥們兒絕對是個演員,聽過景點逃票、火車逃票、動物園遊樂場逃票的,這電影院逃票還是第一次碰見。
“我快去你的吧,就你這樣的誰願意跟你談戀愛啊,人女孩子都想找一個大方點兒的男人,你這不是摳門,是一毛不拔啊,我看你還是早點歇菜算了,註定孤獨一生啊。”
孟久有點難過的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我這麼做特真誠,女孩子們都會喜歡我這麼節儉的人,沒想到從小到大我都找不到知己,真挺無奈的吧。”
這哥們兒還沒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還覺得是找不到知己。白小雨心想你倒是節儉了,別人花了錢到最後還不是TM一樣,節儉個球兒啊。
孟久拍了拍白小雨肩膀,有些難過的說道:“兄弟,不瞞你說,從我開始知道男女之情一直到現在已經失戀152次了。不過我對人性有信心,我會繼續一直努力找到屬於我的那個真命天女的,你會祝福我的是吧?”
臥槽,152次,這畜生是禍害了多少女孩子了啊,這哥們兒不會是靠這個爲生的吧?怎麼有點騙吃騙喝的感覺呢?我祝福你二大爺吧。不過說實話孟久能交這麼多女朋友他確實是不懷疑,因爲他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肯放下身段,什麼話都敢說。追女孩嘛不就是要膽大皮厚不要臉嘛。一般女孩只要不是太討厭他的都能同意跟他交往,可結局都差不多,沒人能受的了他這樣的談戀愛方式。
“我變喪屍後,想吃腰子的時候,我的外婆總是拿刀捅我……”孟久一邊唱着歌一邊用帶着蛋蛋憂傷的眼神就走開了。
白小雨拉住他問道:“等會兒,你這什麼歌兒啊?”
孟久奇怪的回道:“《天黑黑》啊,孫燕姿唱的,你沒聽過嗎?”
白小雨揮了揮手,示意孟久趕緊的滾蛋,他現在是一分鐘都受不了孟久了,這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變的。而且現在白小雨有點兒開始不覺得孟久是個壞人了,原因很簡單啊,敵人都是神一般,只有隊友纔是豬一般啊,哪兒有這麼二的敵人啊。
一定是隱藏的深,對,一定是。就算不是敵人也千萬別是自己的隊友,這可真傷不起啊。白小雨擦了擦冷汗,不斷的安慰着自己,可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不願意發生的事情,越是背道而馳。
南縣二中有個不成文的節日——聖誕節。
按說一般學校是不會過這種外國人的春節的,但南縣一中的校長是個華僑,每年年底平安夜的時候總是會開糧放倉,自己出錢在讓學校每個班級都舉辦一場盛大的聖誕晚會,不管是高一高二高三,全部都得參加。而且還得把班級佈置的漂漂亮亮的,氣氛要熱烈,期間校長還會一個班一個班的來巡查,與學生們一起感受節日的氣氛,順便也是爲了給學生們減少點壓力。
所以每年的平安夜晚會比元旦要隆重的多,元旦的時候最多就是上午來學校老師講幾句,然後就散了,下午再放半天假,第二天繼續上課。
眼看着離平安夜越來越近,班上的氣氛也輕鬆了許多,李菲也開始安排文藝委員計劃聖誕節的班級佈置。因爲平安夜是沒有法定節假日的,只是學校單獨擠出一個下午讓班級佈置,再擠出一個晚上聯歡,所以住校的同學一律不準回家,全都得在學校好好的玩兒,這也是每年增進同學和老師友情的一個重要時刻。
這天是12月24號,李菲拿着一張清單叫來了白小雨和孟久說道:“你們兩個上午不用上課了,負責去外面買這張清單上的東西,這都是佈置教室的東西,可別少買了,這裡是錢,應該足夠了,記得要發票,回來多退少補。”
白小雨立馬就急了,說道:“李老師,您沒搞錯吧,爲什麼讓我跟孟久一起去啊?”
孟久不滿的對白小雨說道:“這你都看不出來嘛?老師覺得咱倆關係鐵啊,是不是菲姐?”
敢情他完全沒覺得白小雨在排擠他。
李菲清了清嗓子瞪了孟久一眼說道:“說話規矩點,別油嘴滑舌。你們兩個都是不住校的人,對南縣較瞭解,東西比較多,一個人拿不下。再說讓別的同學去那不是耽誤一上午課程嘛。”
得,最後一句話估計TM纔是重點,敢情李菲是覺得這倆人沒什麼救了,學不學反正都差不多,耽誤別人還不如耽誤他們呢。
說完把單子和錢交給白小雨之後就走了,也不理會白小雨和孟久了。
“嘿,老白,咱倆白賺一上午的課,多得勁兒啊。咱走吧,多逛一會兒,說實話南縣我還不太熟呢,我也纔來半個多月。你帶着我多熟悉熟悉這兒的環境吧怎麼樣。”孟久異常的知足,一上午不上課就高興的不行,拉着白小雨就往學校外面走去。
我這是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白小雨悲憤的捶足頓胸。
孟久出了校門就跟籠中鳥放出來似得,他又自來熟,白小雨帶着他去了南縣的雜貨街。碰上小攤小販的他都能扯上幾句,那些小攤販覺得這哥們兒挺逗,買的那些小玩意兒還給他便宜了一些,不過也就最多抹個零頭,人家也是小本生意。
這些人也就是跟孟久偶遇纔會覺得他逗,要是天天跟他在一起就像白小雨這樣的,保證躲起來還來不及呢。
“吶,老白。別說兄弟我不照顧你,剛纔我跟那些小攤販套近乎咱們省了有二十多塊錢,咱倆一人一半,這是那華僑校長的錢,那就算半個洋鬼子。他背地裡灰色收入還不知道弄了多少,咱宰他二十多塊一點兒都不過分。”孟久一邊數着錢,一邊對白小雨說道。
白小雨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你得了吧,瞧你那點兒出息。全給你吧,我不要了。”
孟久不高興的說道:“怎麼了?二十多塊錢不是錢啊?我知道了,你小子是嫌少,說明你以前肯定也幹過這類事兒,而且整的還比我多!要不就是你對黨有意見,這人民幣上可是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幾個字的。”
白小雨一把捂住了孟久的嘴,小聲說道:“你有完沒完,是不是想明天就有人來我家查水錶啊?我要了還不行嘛。”
被孟久這麼一說,這錢要是不要那白小雨就成了撈油水的慣犯了,還是大金額的。而且還對黨不忠,這帽子可太大了,而且孟久嗓門兒還大,剛剛那一嗓子好多人都側目,嚇的白小雨一身冷汗。
孟久拉下了白小雨的手說道:“這纔對嘛,我從來都不會佔兄弟便宜,再說你要不拿這錢萬一回去告訴李菲那我不就完了嘛。”
白小雨擦了擦汗心道,得,這是怕撈油水被抓住拉自己下水墊背來着,好小子啊,有當官的潛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