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七重的修士揮出的劍氣,而且看上去似乎還用了特別的劍法。
一劍揮出,原本凜冽的風似乎變得更冷了一些,呼嘯着朝着那名只有練氣二重的保鏢斬去。
一旦斬中,毫無疑問將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
這是在赤裸裸的挑釁與宣戰。
即使以少敵多,她們也毫無畏懼!
“姑娘你過分了!”
王啓沉聲一喝,原初殘劍瞬間飛出,在空中迸發出一道如同煙花似的火光,和朱虹的劍氣撞到了一起。
哦?
朱虹瞳孔猛地一縮,她萬萬沒想到,王啓居然還會使用御劍術,而且技藝還不低。
這可不是簡單就能上手的法術!
就算是練氣七重的她,也都只是略知一些皮毛罷了。
此刻,她終於有些明白了自己的三弟,五弟死在王啓手中的原因了。
不過……
“哼,雕蟲小技!”
朱虹冷哼一聲,一擡手,袖口中登時射出了一道紅綾。
紅綾瞬間來到了原初殘劍的旁邊,原本易燃的織物,此刻竟主動地朝着原初殘劍上的火光包裹了上去。
眨眼之間,原初殘劍就被包了個嚴嚴實實,失去了靈力!
哐當!
王啓的御劍術,竟在一瞬間失去了效用!
這便是朱虹的法器,三尺紅綾!
中品法器!
本身並沒有太強的攻擊能力。
唯一可用的攻擊手段,可能就是纏繞敵對修士,勒住對方的脖子,使其窒息或者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但實際上,這個想法在實戰中並不好用。
因爲三尺紅綾的力量並不是特別強。
它之所以是中品法器,在於它的特殊能力!
它能夠吸取並壓制其他法器的靈力!
簡而言之,就是像現在一般,讓某一件法器失效。
這一幕,連王啓都沒有想到,臉上頓時露出了凝重之色,並立即衝將上去,想要將原初殘劍搶奪回來。
可說時遲,那時快。
他剛剛衝出,紅綾再度飛了起來,朝着朱虹奔去。
等他抵達,顯然是來不及了。
所幸的是,車隊尾端的一名修士,突然一刀斬出,以力劈華山之勢,猛地斬在了紅綾之上。
轟隆!
地面上頓時傳來一聲巨響,紅綾連同原初殘劍,再一次跌落在了地上。
隨着大刀落下,積雪飛濺,連同凍硬的路面,都崩碎龜裂了開來。
可見這一刀的威勢!
練氣六重!
黑蠻子!
他也加入到了這一次的行動中!
怎麼可能?
這一次,輪到朱虹震驚了。
在此之前,她根本沒有感應到練氣六重修士的存在,在她眼中,黑蠻子應該是一個練氣三到四重修士。
此刻突然爆發出六重的實力,只有一個可能性,對方一直在隱藏實力!
而絕對不可能是突然突破。
隱藏實力。
商隊的保鏢恨不得彰顯自己的實力,讓匪盜忌憚。
可王啓的商隊裡的保鏢,居然隱藏實力,這是爲何?
給自己留一手底牌?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商隊最不想碰到的事情就是遭遇匪盜搶劫,哪怕留了一手底牌,讓對方誤判了實力,被反殺。
但只要給商隊帶來一些人員傷亡,或者貨物損壞,商隊都是虧損的。
從方纔王啓商隊展現出的紀律來看。
朱虹並不覺得王啓連這一點都搞不清楚。
那麼……
“你們知道我們會來?”朱虹臉色一沉,原本嬌美的臉上,露出瞭如同老巫婆一般恐怖的表情。
她徹底醒悟了過來,她們纔是這一次行動被釣的魚,
而不是捕魚的人!
王啓頓時憨厚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看來真是貴客到訪,你便是那五兄弟之首?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女人,讓我都疑惑了半天。”
王啓越是表現得這般傻白甜,朱虹越是感受到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們的?”朱虹怒聲問道。
王啓聞言,當即搖了搖頭,用銳利的目光盯向朱虹:“不,與其說是我們發現了你們,不如說是我邀請你們過來的。
你們怎麼會覺得,倒貨客沒有了組織者,還能夠順利的往返於兩座城池之間呢?
他們有那個實力嗎?
我原本還擔心這件事情會被你們看破,看來我竟是高看你們了。”
混蛋!
朱虹心中怒罵。
她的確沒有看出那些螻蟻居然是王啓派來的人。
不,與其說是沒有看出,還不如說是她根本沒有考慮這個可能性。
她的傲慢,讓她在潛意識裡,直接否定了這些螻蟻敢於欺騙她這個可能性。
畢竟敢到她的地盤欺騙她,無異於死路一條。
究竟要有多麼大的利益驅使,才能讓那些螻蟻敢挑戰高階修士的威嚴呢?
她想不通,完全不理解。
其實,事情遠沒有她想象中那般複雜。
王啓之所以能夠讓倒貨客替他賣命,只憑兩個字——真誠。
在盧仁義死後,王啓就聯繫秦小川,讓秦小川幫忙找尋了盧仁義手底下的倒貨客。
以秦小川在桃源城的人脈,想要找到這些如同喪家之犬的倒貨客,並不困難。
起初,王啓找到這些倒貨客,也有防止對方報復,想要將其看管起來的意圖。
但後來經過和這些倒貨客接觸,才發現,倒貨客中的大部分人,和盧仁義並沒有深厚的從屬關係。
恰恰相反。
他們的身份,實際上是被剝削者。
對盧仁義來說,他們就是一羣價格低廉的馬匹,倒貨所得的利潤,到他們的手中,十不存一。
大部分的收益都被盧仁義給侵佔了。
再加上這些人,幾乎都是貧民區出身的,王啓與之也算是惺惺相惜。
在一番交流之後,便決定收編了這些人,繼續從事倒貨的工作。
但倒貨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主要工作。
他們更重要的任務,是蒐集情報!
他們有着跟隨盧仁義的經驗,即使盧仁義不讓他們接觸核心的東西,但也大概知道盧仁義去了什麼地方,接觸了什麼人。
對泗水郡和安陽郡的市場,都非常熟悉。
至少比王啓要更加了解黑白兩道的市場。
王啓的商隊能夠做起來,離不開這些倒貨客爲其聯繫貨源和客源。
而王啓也給予了他們豐厚的報酬。
他們既是從屬,也是合作關係。
除了王啓,沒有人能夠給他們條件如此優越的工作。
再將王啓和盧仁義一對比,這巨大的落差,自然會讓倒貨客們死心塌地的跟隨王啓。
替王啓鋌而走險,賣一次命,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