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對抗中心的王啓和蒙面男的身體,受到的衝擊,最爲強烈。
可兩人的身上,竟連一道血痕都沒有出現。
“怎麼可能?”
久而久之,蒙面男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駭然之色。
他的身體足夠強韌,是因爲有先祖的人皮加身,身體得到了強化。
眼前的修士,何德何能與他的身體相媲美?
青嵐宗,不是以劍法聞名麼?何時出現過以強化身體爲主的修士?
“借來的力量,怎麼能夠和我自己歷經生死淬鍊出來的力量相抗衡?
這張皮的主人,我自然無法匹敵。但一個穿着他人外皮的小丑,終究只是一個小丑,而不能成爲強者。”
王啓傲然的說道。
在築基初期這個階段,他擁有足夠的驕傲的資本,且這些資本,都是他自己一點一點憑藉自己的努力積累來的。
他憑何不能引以爲傲?
驕傲和傲慢,還是有所區別的。
修士,若是沒有自信和爲自己感到驕傲的內心,從最初的氣勢上,就將輸給對手一頭。
王啓讓蒙面男拿到人皮,的確是有所疏忽,乃至輕視蒙面男。
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爲蒙面男太弱,王啓覺得就算蒙面男得到了某種力量的增幅,也不是他的對手。
從始至終,王啓都是這樣想的。
此刻,也不例外。
只是……
“我墨藍族的底蘊,豈是你青嵐宗能夠比擬的!你必須爲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蒙面男也同樣有着必勝的信念。
在這種近乎信仰的信念下,蒙面男的力量也同樣強悍。
王啓雖然隱隱佔據着上風,但仍舊沒辦法終結戰鬥,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持久的鏖戰之中。
而就在兩人顫抖了將近一刻鐘後。
蒙面男突然喊了一聲:“你們倆,還不來幫忙?”
男修女修面面相覷。
築基層次的戰鬥,按理說並不是他們能夠干涉的。
但現在兩人的戰鬥趨於平衡,任何一點力量的干涉,都可能影響戰局。
兩人也很清楚,他們可能會成爲至關重要的一環。
“我要十萬靈石!你們誰能給我,我就幫誰!”女修率先開口。
她現在斷了一臂,仙路已經無望,亦或者說,她這種層級的修士,本就沒有太過渴望攀登仙路之巔。
能夠衣食無憂,榮華富貴的在世間多活一些歲月,纔是對他們來說最現實的目標。
十萬靈石,若是不再將其用在購買修煉材料上,只是用於生活的話,倒是足夠她安逸的享受餘生了。
男修見狀,也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不要靈石,我也想要墨藍族的秘寶,你們誰能在找到秘寶後,分我兩件,我便幫誰。”
兩人可謂是獅子大開口。
但現在的他們,就是有這樣的條件。
“好,我答應你們!”蒙面男雖然氣惱,但還是同意了兩人的條件。
兩人卻沒有立刻開始幫忙,而是看向王啓,期望得到王啓的回覆。
“幫他,死路一條!”
王啓根本沒有和他們討價還價的意思。
一個成熟的商人,怎麼可能慣着坐地起價的投機者?
而這句話,顯然激怒了兩個練氣修士。
轉瞬間,兩件法器騰空而出。
其中一件是一面招魂幡,另一件,則是一支髮簪。
招魂幡附帶兩具亡魂,在陰氣極重的地下,亡魂的力量更加強大。
看似普通的髮簪,則是能夠激發出雷霆之力,劈向王啓。
三面夾擊之下,王啓即便是用上御劍術,引燃術,也疲於抵擋,消耗甚巨。
想要破局,以當前的力量,還不太夠。
必須要有所突破,才能夠斬殺三人!
呼……
王啓想清楚這一點後,竟持劍站立在了原地,長舒一口氣後,閉上了雙眸。
與此同時,他的四周,被火海環繞,遮蔽了另外三人的視野。
他利用火海爲結界,給自己爭取到了片刻的安寧時間。
他要在這短暫的時間中,想明白一件事情。
什麼是自己的勢!
是的,屍山血海,充滿殺氣的劍勢,實際上是原初殘劍中蘊含的威勢。
這種勢,來自於原初殘劍曾經經歷的萬千殺戮。
王啓只是將它激發了出來而已,並不是王啓自己的勢。
王啓,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他的心勢,無法與原初殘劍達到完美的契合,沒辦法將原初殘劍的劍勢,全部發揮出來。
想要發揮最強的劍勢,王啓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獨有的道路。
那麼……
“我的勢究竟應該是什麼?”
王啓的腦海中,過去的經歷,如同走馬燈一般閃現着。
轉瞬間,他便彷彿重新經歷了過去的幾年。
他也終於從中,找到了一絲靈感。
“或許,我知道我的勢了。”
王啓喃喃自語道,雙眸霍然張開。
與此同時。
原本應該是他助力的三名散修,已然突破了火焰屏障,朝着他攻伐而來。
然而,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架勢。
他只是靜靜的握着原初殘劍,無比冷靜的看向朝着自己襲來的三人。
這一刻,彷彿時間都慢了下來。
周圍的一切,在王啓的眼中,都成爲了慢鏡頭。
就在蒙面男的峨眉刺即將戳到他眼睛的剎那,他手中的原初殘劍,才猛地一抖。
下一刻。
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蒙面男刺空的同時,只覺得脊背升起森然的涼意。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突然從高空墜落,無法自控的朝着深淵掉落而去。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顏色。
世界變得無比蒼白。
伴隨着戰慄而來的,是深深的失落。
這種感覺,名叫絕望。
這就是王啓的劍勢!
絕境中的王啓,反而更加的冷靜,甚至突破自我,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
但這種絕境,卻是普通人所難以承受的。
屍山血海,只會讓人恐懼,畏縮。
而絕望,卻能夠令人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喪失對生活的興趣。
此刻,蒙面男便深深的陷入了絕望的囹圄之中,無法自拔。
直到後背的刺痛,才讓他猛然驚醒。
王啓的劍,已然刺入了他的身體,緊接着……
嘶啦。
那已經融入了他身體的人皮,竟被王啓連同他原本的皮膚一起,生生的撕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