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
日暮時分,主帥大帳中,不經通報,匆匆進來一人。
“稟主子,元帥,我們派去的探子行蹤泄露,已經被殺了!”無介一拱手,低頭稟報道。
“什麼?”
雷越從軍事地圖上擡起頭,蹙眉道:“兩個探子皆被殺了嗎?”
“是!”
雷越直起身子,沉靜着面容看向坐於椅中的銀面男子,“莫將軍,探不出敵方糧草的真實情況,現在我方軍情還有可能已泄露給敵方,下一步我們得從長計議了!”
“元帥莫急,敵方知道我大明軍情,反倒是好事!”莫祈寒微微一笑,面具之外的眸中,閃爍着自信與睿智的光芒。
“哦?怎麼說?”雷越急問道。
莫祈寒微一沉吟,道:“無介,今晚三更時分,你和無痕各帶上兩名暗影再探敵方糧草,記住,一明一暗,一虛一實!”
“主子,奴才明白了,奴才去引開敵方糧營守將,由無痕下手,以那守將武功,奴才至少能纏他半個時辰,要是能將他們千名士兵都引開,無痕就更好探查了!”無介面上一喜,說道。
“行事小心!”莫祈寒點點頭,“不可大意了!”
“是,主子放心吧,就是萬人軍中,奴才也可來去自如,倒是主子和元帥要小心,奴才們都派出去了,以防有敵人行刺!”無介拱手,嚴肅的說道。
莫祈寒略微一勾脣,揚眉道:“今晚,我和元帥還有事要做。”
“哦?做什麼?”雷越疑惑道。
“喝酒,吃菜,開懷對飲!”莫祈寒一笑。
“什麼?”雷越吃驚的睜大了眼睛,“莫將軍,這是何故?如今兩軍對壘,久戰不下,這不是鬆懈軍紀嗎?”
“元帥莫急,入夜之後,派林副將軍和無極帶領一千士兵押運我軍二十車糧草從洛山道經過,車裡全部裝滿炸藥,外面蓋上一層便可,以敵方參軍多疑的性格,必定會懷疑有詐,所以,我軍必須處於完全警戒狀態,用來麻痹敵人,敵人定會來搶奪,一旦交手,着我軍只守不攻,將二十輛車趕至敵方最近的火器營,然後,士兵棄車而退,林副將軍和無極輕功絕頂,半空射下火箭,引爆炸藥,便足以端了南詔引以爲傲的火器營!”
莫祈寒緩緩說着,從地圖上指着方向,“從洛山道至火器營,距離只有二十里,敵兵必定窮追不捨,我們須同時派出三千兵馬攔路接應,只堵截追兵便可。還有,令今夜留守的士兵假裝鬆懈,敵人得知我方軍情,很有可能會來偷襲,我們就來個請君入甕,三管齊下!”
“好!此計甚妙!”雷越一聽大喜,撫掌道:“莫將軍智計百出,所向披靡,皇上真是派對了良將啊!”
帳中無極,林夢青,無介,無痕,參軍等人皆面露喜色,信心百倍的道:“我等定當圓滿完成任務!”
是夜,外面火光沖天,戰鼓聲擂,而主帳之中,卻是酒色財氣,歡笑甚濃。
“元帥,從我們大軍離京至令半年了,哎!打煩了!”
“莫將軍,軍營本身便是枯燥的,你們年輕人自然呆不住了,好在這仗也快結束了,你再堅持一陣子吧!”
“不堅持也沒辦法啊!皇命難違,士兵們也都倦怠了!南詔軍太厲害,我們收回了三州,還有五州,我看短時間內是收復不了了,倒不如和談算了!”
“是啊,現在敵強我弱,南詔軍又佔據了有利地形,我軍士兵水土不服,三十萬大軍能作戰的不過二十來萬,而南詔軍卻擴充到了四十萬,向皇上請旨加派軍隊,又遲遲得不到准奏,在對峙下去,我們怕是要大敗而歸了!”
莫祈寒轉動着酒杯,耳中聽着外面的廝殺之聲和幾道極淺的呼吸聲,眸中涌上了幾許不着痕跡的笑意,與雷越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着滅自己威風的話題。
許久,那幾道異常的呼吸聲完全消失了,莫祈寒一斂眉,“走!”
兩人提劍邁出,看着整個軍營呈現一邊倒,南詔兵勝利在即的局勢,莫祈寒輕語道:“元帥,可以叫人發信號給林副將軍了!”
“好!”
雷越一招手,手下親隨便將信號彈放上了天,與此同時,無介無痕配合默契,刺探成功,一擊而退!
巨大的爆炸聲轟鳴而響,震破天際,南詔火器營被毀,主帥赫連鐵大驚,忙調兵增援,卻聽得探子回來了,兩名探子將在大明軍營偷襲勝利的情況和主帳中聽來的對話全數稟報,赫連鐵遲疑不決,一干將領意見不合,一時之間,爭論不休!
“大明軍殲詐無比,他們竟能使計炸燬我軍火器營,定又是那個冷麪將軍所爲,此人戰無不克,詭計多端,肯定是誘我軍上當的!”
“對!我軍與大明軍已經交戰數月,戰場之上,有那冷麪將軍領兵,從未有過士兵倦怠之事,那冷麪將軍更是縱橫疆場狂傲至極,怎麼會輕易服輸呢?”
“你們這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冷麪將軍據說來自京城,定是驕奢淫逸習慣了,這出征半年少了女人和酒色,所以沒了鬥志也是正常的!”
“就是!我軍還佔據着通向大明門戶重要關卡的五州,他們這攻打潞州有半月了,糧草都快用盡了,能有什麼本事?
“夠了!”赫連鐵一聲吼,帳中頓時靜了下來,銳利的眸子掃視了一圈,一捋鬍鬚道:“本帥以爲,此事絕不簡單,十有八九又是那冷麪將軍的誘敵之計,所以,傳令下去,三軍不可有一絲鬆懈,隨時準備迎戰!”
“得令!”
然,領命的傳令兵還未步出,便有一名士兵急衝進來,單膝一跪,語速飛快的道:“報!元帥,大明軍突然進攻了!勢如破竹,潞州城門已經失守,守將告急!”
“什麼?!”
滿帳震驚,赫連鐵怒極之下,畢竟是老帥,久經沙場,倒也沉着冷靜,“李將軍,馬上增援,勢必要把大明軍擋在潞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