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白見狀,憤怒到極點,一把扣住柳梧桐的雙肩,強迫她正視着他,低吼道:“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你想柳家上下五六十口人跟你陪葬嗎?謀殺親王妃的罪名你知道有多重嗎?何況,何況四王妃還是皇上皇后最鍾愛的四王爺的妃子!再何況,你是瞎子麼?你看不出來二王爺五王爺他們對四王妃過度的關心和在意麼?”
“梧桐,你真的傻了嗎?你知道這幾個王爺現在在滿京城的抓你嗎?即便爹向皇上求情,或者皇上念在平日喜歡你的份上,將你重罪輕判,但那五個王爺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定會同心上奏,逼皇上定你死罪,如果不成功……”
柳少白深吸一口氣,接道:“只怕以他們的心機手段,一樣會置你於死地!虧得四王妃沒死,梧桐,若你真掐死了她,柳家必會被滿門抄斬,你到底明不明白?還有,你這樣對待四王妃,大哥好恨你,好恨!”
“大哥……”柳梧桐癡傻的看着柳少白,滿目淚痕,“對不起,我對不起爹孃,對不起柳家,你問我爲什麼?我真的不清楚,我當時腦子裡什麼也沒有,我說寒哥哥沒有死,她偏要說死了,我生氣,腦子裡除了生氣再什麼也沒有,我想讓她不要再說了,然後不知怎麼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哥,你該恨我的,我讓柳家蒙羞,讓爹蒙難……讓大哥難過……”
“小妹……”柳少白狠狠的閉了下眼睛,“你爲什麼一定要活在過去裡呢?四王爺死了,他不會活過來了,你怎麼就不能清醒的面對現實呢?”
“大哥,我有感覺的,我感覺寒哥哥還活着,他一定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去找他,可是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柳梧桐急急的說道。
柳少白生氣的咬牙,“小妹,你真的神智不正常了嗎?”
沉默,柳梧桐沒有言語,只輕咬着脣,呆滯的看着低面。
地下室裡很冷,她雙臂環住了身子,瑟縮着。
柳少白恨歸恨,血濃於水終是不忍心,脫下自己的黑色長衫裹住了她的身子,這才又記起,忙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來,說道:“小妹,你從下午到現在都沒吃飯了,趕緊吃些點心填填肚子。”
“大哥,我是不是難逃一死?”柳梧桐擡頭幽怨的看着柳少白,輕輕的問道。
柳少白拾起點心的手滯了滯,面色複雜的說道:“不,大哥不會看着你死的,先吃點心。”脣角微翹,擠出一抹笑意,將點心送到柳梧桐嘴邊,柳梧桐鼻子一酸,淚珠滾落,含淚張嘴。
“小妹,你這幾日就在這裡呆着吧,我會想法子送些食物給你,然後,再想辦法將你送出京城,現在外面風聲很緊,要避開那幾個王爺的耳目不容易,我得從長計議,你要忍耐。”柳少白緩緩說道。
柳梧桐一驚,忙問道:“送出京城?到哪裡去?要是我走了,不是連累你和爹嗎?皇上會拿你們開罪的!”
“你想死嗎?”柳少白定定的問道。
“……我……”柳梧桐遲疑的看着柳少白,然後搖頭,“不想。”
“那就對了,聽大哥的吧,離開了京城,到南方去,齊縣有大哥一個生死之交的朋友,你帶上我的書信去,他定會關照於你的,有可能的話再也不要回來,好好的尋個好男人嫁人生子吧。”柳少白故作輕鬆的一笑,語氣認真的說道。
“大哥!”
“答應大哥,忘記四王爺,重新來過!好嗎?”
“嗯。”
……………………..
翌日,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如被水洗過的一樣,明亮澄澈。
凌雪漫透過窗子往外瞧去,心情也跟着明朗起來。
“王妃,該喝藥了。”秋月端藥進來,臉上掛着滿足的笑,這幾天王妃死活不肯喝藥,沒想到今早竟主動吩咐她們去煎藥了,看來,還是主子的話管用啊!
“好。”凌雪漫回個笑容,二話不說的端起就喝,一口氣喝盡,春棠緊着遞上白開水和蜜餞。
緩了一會兒,口中終於不那麼苦澀了,凌雪漫感覺自己像是圓滿完成任務一般的高興,看着春棠秋月臉上的笑意,禁不住得意的道:“我今天乖吧?”
“呵呵,王妃好乖的,以後天天得這樣。”春棠收着藥碗,打趣道。
三人正說笑着,管家在門外稟報道:“王妃,凌大人和凌夫人來王府了,想探望王妃。”
“嗯?我爹孃來了?”凌雪漫錯愕之後,有些歡喜,“你……咳咳,你請他們進來吧。”
“是,王妃!”
不多會兒,凌北源和方玉蘭便來了,春棠才一撩簾子,方玉蘭便搶先幾步進來到*前,抓緊凌雪漫的手,急問道:“雪漫,你還好嗎?怎麼樣了?娘一聽說,急的一晚上沒睡,快讓娘看看。”
“玉蘭!”凌北源皺眉喝止,“忘了禮數嗎?”
“不用行禮!”凌雪漫忙擺手,“爹,娘,別跟我行禮,我不喜歡。”
方玉蘭見狀,便不拘束了,秋月搬了凳子來,方玉蘭便在*邊坐下,眼眶很紅,有些浮腫,細碎的說道:“雪漫,這幾個月,你就出了幾次事,孃的心一直提在你身上啊,好在這回管家稟了小王爺,允許我和你爹來四王府探望你,不然,我們娘倆兒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啊!”
凌雪漫愕然,轉眸看向凌北源,“爹,是……是管家請你們來的?”
“嗯。”凌北源點點頭,看着凌雪漫有些欲言又止,終是淡淡的說道:“雪漫,以後儘量不要出府了,還是呆在王府裡安全些。”
“我知道的,謝謝爹關心。”凌雪漫給了個安慰的笑容。
又閒聊了一會兒,凌雪漫因說話不便,便只是聽,方玉蘭細細碎碎的說着,凌北源的話也很少,偶爾插一兩句,不久,管家便來請凌北源喝茶去了,說是讓她們女人家多聊聊。
凌雪漫感覺哪裡不對,可是偏偏說不上來,只得目送着凌北源和管家一前一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