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邵小蘭原本扶靠在桌邊站着,結果因爲驚駭雙腿陡然一軟,一手肘打在了桌角,頓時痛的疵牙裂嘴,眼神驚懼的看着凌雪漫冷厲的臉,雖心有不甘,卻不由自主的結巴了,“你,你敢!你現在不過一個宮婢,你,你有本事把我怎麼樣!”
“是麼?”凌雪漫冷噙着笑,邁近一步,紅脣輕勾,“你若不信,那就走着瞧,姑奶奶的確被降爲宮婢了,但是要收拾你一個狗仗狗勢的浣衣局洗衣宮女,簡直易如反掌!”
這一語,連帶罵了李嬤嬤,李嬤嬤一張老臉成了醬紫色,在凌雪漫銳利的眸光下,楞是憋了半響沒憋出一個字來!
邵小蘭又驚又怒又懼,“表姑,她,她她……”
“行了,再問一遍,姑奶奶的條件是答不答應?”凌雪漫不耐煩了,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昨晚激動的收拾寶貝折騰到半夜,又習慣了午睡,這會兒還真是有點兒支撐不住了!
可是,額滴娘啊,要到哪裡去睡呢?
李嬤嬤一咬牙,道:“好,答應你!”
“呵呵,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凌雪漫滿意的勾脣,瞟一眼表情難看的邵小蘭,嗤笑道:“還傻楞着做什麼?立刻給姑奶奶清洗屋子*褥被子去!”
邵小蘭一聽,火就要噴出來,李嬤嬤忙瞪着眼睛,“小蘭,快去!”
“哼!”
邵小蘭一跺腳,終是不敢違抗李嬤嬤命令,瞪了一眼凌雪漫便朝外走去,誰知,才一拉門栓,劉嬤嬤卻同時推開了門,一臉怪笑的走了進來。
“見過劉嬤嬤!”那幾名太監宮女和陳琳兒忙躬身說道。
李嬤嬤臉色頓時難看,皺緊了眉頭,邵小蘭則楞在了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凌雪漫秀眉一挑,心下冷笑,哼,好戲要到來了!
劉嬤嬤審視的目光把屋裡所有人掃視了一遍,然後看向李嬤嬤,不陰不陽的笑問道:“李嬤嬤,我剛纔好像聽到什麼交易,還有千兩銀子的裙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呵呵,劉嬤嬤聽錯了,新來的凌宮女喜開玩笑,說的玩笑話。”李嬤嬤僵了一下,馬上乾笑道。
“哦?這樣啊!”劉嬤嬤似是恍然大悟的拉長了語調,然後側頭看向一臉笑意盈盈的凌雪漫,“凌宮女,本嬤嬤也想開開玩笑,不知凌宮女能給本嬤嬤講個什麼笑話?”
“哦?原來劉嬤嬤也喜歡聽笑話啊!”凌雪漫淡笑着,眸光在李嬤嬤臉上停頓了兩秒,才緩緩移到劉嬤嬤臉上,紅脣輕啓,“可是不知劉嬤嬤能承受的起麼?”
“你什麼意思?怎麼不能?”劉嬤嬤皺了眉頭。
“呵呵,既然能,那就很簡單!”凌雪漫輕笑着,從耳朵上摘下一對珍珠耳環來,高高舉起,問道:“陳琳兒以後歸我了,這主你們誰能做得?”
“這……”李嬤嬤和劉嬤嬤一起犯了難,然後一起揮手朝被喊進來的太監宮女道:“下去!”
“是!”
門被關上了,李嬤嬤率先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凌雪漫將耳環把玩在手上,輕巧的笑道:“意思很簡單,陳琳兒以後侍候我,我們倆的洗衣活兒全交給你們來幹,這買賣很公平,你們嬤嬤一年的薪俸纔是幾錢銀子吧?姑奶奶這一隻耳環,你們在宮裡做三輩子也賺不回來!怎麼樣?答不答應?”
“這個……”
劉嬤嬤和李嬤嬤背過身子悄悄商量去了,陳琳兒目瞪口呆的望着凌雪漫,嘴脣張了幾張,搖搖頭,小聲道:“王妃,不,凌宮女,你的耳環太貴重了,琳兒不敢當,不敢當,你還是收回去,我洗洗衣服沒什麼的,真的。”
“沒事兒。”凌雪漫眨眨眼,目光瞥向那兩個老女人,澄淨的眸中閃過狡黠算計的光芒,哼,天上有白掉的餡餅麼?姑奶奶的手段還在後面呢!
等了有半刻鐘,兩個嬤嬤終於商量妥當了,李嬤嬤先說道:“可以成交,但是這僅限於在沒有外人來的時候,一旦其它宮裡來了人,你們得撐起門面,跟別的宮女一起賣力幹活,不然,傳出去上頭追究起來,我們可擔待不起,你們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還有,你還得拿出一樣值錢的東西來賄賂張執事,要是他不點頭,我們也不敢答應你,怎麼樣?”劉嬤嬤說道。
凌雪漫黑眸一挑,不假思索的道:“好,張執事那裡,我自會打算,就這樣說定了。”說完,手心一展,兩隻耳環扔到了桌上,“把宮女衣服拿來吧!”
李嬤嬤迅速取了一套適合凌雪漫身材的遞過去,凌雪漫不屑的傾了嘴角,側眸道:“琳兒,我們走!”
“雅妃公主駕到——”
院裡突然響起了一聲威嚴的高喊,然後便聽到洗衣的太監宮女慌張中打翻水桶,竹竿的聲音。
屋內,凌雪漫倏的緊了眉,腳下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無法移動,腦中只盤桓着一個聲音,雅妃……雅妃怎麼來了?她來幹什麼?
而劉嬤嬤和李嬤嬤,邵小蘭,陳琳兒在嚇楞了幾秒鐘後,陡然反應過來,便慌亂的奔向門口,抖着手幾人一齊拉開了門,跑出去了。
凌雪漫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怔怔的看向門外,只見院中所有人包括趕出來的張執事,全體跪趴在地上,磕頭請安,“奴才(奴婢)叩見雅妃御親長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
莫雅妃微笑而立,一襲紫色的公主裝,髮髻高挽,氣質高貴,身後太監宮女跟了一大堆,儀仗聲勢浩大。
“這裡誰是管事?”莫雅妃朱脣輕啓,美眸向四下裡掃去,尋找着凌雪漫。
張執事忙抖着聲音道:“回御親長公主,奴才是浣衣局的執事太監張文!”
“哦?”莫雅妃單音上揚,眸光掃蕩了一圈後,秀眉輕擰,“張文,本公主問你,今日徐公公可曾遣送一名宮女到浣衣局?”
“請問御親長公主,您詢問的可是凌宮女?”張執事滿頭大汗,頭也不敢擡一下,聲音抖的厲害,他就知道,這個四王妃貶到這裡來,肯定不會平靜,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