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上吊了!”
“皇上!出事了!皇后娘娘尋短見了!”
一陣急切嘈雜的喊聲,響起在大明皇宮內苑,一羣宮女太監邊喊邊跑,直奔上書房。
聞聲,徐安臉色一變,忙走出上書房,攔下宮人,急問道:“出什麼事了?娘娘怎麼了?”
“回總管大人,娘娘她……”
寬大的書桌後,莫祈寒埋首批閱着奏章,聽着外面的凌亂,面不改色的挑了挑眉,繼續着手中的忙碌。
徐安問明瞭情況,急步進來,“皇上,娘娘……”
“吩咐下去,娘娘若是尋了短見,帝華宮的奴才全跟着陪葬就是了!朕,正好可以換個皇后了!”莫祈寒頭也不擡的說道。
徐安楞了楞,然後忙不失迭的點頭,出去傳諭旨去了。
帝華宮。
寢宮裡,樑上掛着一根挽了圈兒的繩索,下方的軟凳上,凌雪漫手裡抓着一把瓜子磕的正歡,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邊問道:“春棠,你說這招有用麼?”
春棠斟着茶,聞言,失笑着老實回道:“娘娘,沒用,對皇上根本沒用的。”
“呃,爲嘛?我這是第一次用呀,怎麼會沒用?不是說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很管用嗎?爲什麼到了我這裡就不行了?”凌雪漫抽搐着小臉,很是疑惑。
秋月削了一個梨,切成小片放在碟中,端過來笑道:“娘娘,您先吃片梨吧!有沒有用的,一會兒就知道了!”
一片梨肉含在嘴裡,凌雪漫含糊不清的皺眉,“秋月,照你的意思,也是沒用了?難道你家皇上不管我的死活了?”
“呵呵,皇上最疼娘娘了,怎麼會不管?只不過,皇上也太瞭解娘娘了!”春棠笑起來,抿着脣揶揄道。
凌雪漫嚥下嘴中的梨肉,氣憤的站起身,“哼,他不管我,我真尋短見給他看!”
說完,真就站在了凳子上,扲住繩索,琢磨着怎麼把脖子套進去,既要讓那男人看到她是真上吊,還得不能太卡着脖子不好呼吸……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宮女太監的喊聲依舊急切,卻是轉了方向,又奔回了帝華宮。
這一喊,凌雪漫一驚,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虧得春棠扶得快,“娘娘,您先下來,真摔了可怎麼好?”
秋月斥向那幫宮女太監,“怎麼了?大喊什麼?”
“回,回娘娘,皇上說,說娘娘要是自殺了,就讓奴才們都陪葬,還說他正好可以換皇后了!”
一太監說完,其它太監宮女便忙跟着全跪下了,面容極其哀慼,“娘娘,奴才們求娘娘了,不要玩了,皇上不上當啊!”
“咳咳!”凌雪漫被嗆,鬱悶的咬着牙,“他想換皇后,那就早點兒換!別把本宮拖累的人老珠黃二嫁不出去了!”
聞言,一干奴才全深深的低下了頭!
午膳時分,莫祈寒終於回宮了!
卻是膳桌上,只見菜,不見人!眉心一蹙,不悅的問道:“皇后娘娘人呢?”
“回皇上,娘娘說她沒胃口,正在寢宮休息呢!還說……”太監遲疑不決,猶豫着要不要接下去,上下牙齒磨了半天,終是小聲道:“還說請皇上多吃些,把身體養好了,一次多娶幾個皇后!”
“是麼?這些膳食端上來多久了?徐安,看下涼了沒有?”莫祈寒平平淡淡的交待着,轉身朝寢宮走去。
凌雪漫趴在大*上,一拳一拳的捶着莫祈寒的枕頭,面朝裡,嘴裡嘀嘀咕咕的咒罵着,“臭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多老了,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想着採朵小嫩花,哼!也不怕人家鄙視你老牛吃嫩草!不讓我去,小心我偷跑給你看,讓你哭死着急死……”
突然,頭頂似乎有片黑雲壓了下來,凌雪漫覺察不對,眼睛忙向上一翻,果真,那張老牛臉正與她的柔嫩小臉相距不過一寸!
“小東西,你剛纔在嘟囔什麼呢?給朕重新說一遍可好?”莫祈寒笑問,身子側着躺下,順便扣住了凌雪漫捶枕頭的手,再加上一句,“似乎朕的枕頭經常招惹你生氣啊!”
“呃……咳咳,那什麼,口好渴,春棠,斟杯水啊!”凌雪漫眼神躲閃着,訕笑着,頭一扭,朝外大喊道。
莫祈寒失笑,傾着脣角揚眉道:“心虛了?偷跑給朕瞧瞧,若你跑了,你就知道朕會不會哭死着急死了!朕哪,一道詔書發往全國,廣徵秀女,選出德才兼備的女子,做你皇兒的後孃,你說可好?”
“切,我帶着一雙兒女一起跑!”凌雪漫不甘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挺胸擡頭,傲氣的很。
莫祈寒點點頭,“嗯,有志氣!但是朕估摸着,你得先找一個狗洞,還得是靠近宮牆邊的狗洞,然後弄兩個揹帶,在跑路之前,先得練一身力氣,不然,前後揹着兩個孩子,估計你連宮牆都走不到,這倒罷了,出了宮之後呢,你要隱姓埋名,還要把自己臉上劃破,弄成醜八怪的女人,以免被一些市井之徒或者*的有錢老爺盯上了,強搶了你,嗯嗯,這還不算,朕幫你想想,你最好是先練一身武功吧,不然你被人搶走做個十幾房小妾也就罷了,關鍵是兩個孩子,肯定會被人搶去賣給大戶人傢什麼的,或者是流浪街頭行乞……”
“啊——”
凌雪漫一聲尖叫,打斷了那番長篇大論,“不許說了!本宮在沒有榨乾你的油水之前,纔不會傻了吧嘰的把這麼一棵搖錢樹拱手讓人!鑽狗洞,哼!莫祈寒,虧你想得出來!”
“哎,朕還想着勸你跑了,這樣朕可以輕鬆了,結果……”莫祈寒垂頭喪氣的歪在了*上,鬱悶的撇嘴。
“還說!”
凌雪漫如餓女撲狼般,女上男下的將莫祈寒壓在了她身下,兇道:“你這個陰險的男人,就把我吃的死死的,連我上吊了都不管!沒良心!”
“哎,丫頭,你捨得上吊嗎?你這貪生怕死的性子誰不知道啊?當年新婚夜,朕把你強上了,你都沒尋死呢,現在你怎麼可能自殺?”莫祈寒更加失笑,毫不客氣的揭穿道。
“看吧,承認了吧?我說你是襁爆我的,你還不承認!現在你自己都說了,你就是襁爆我的!”凌雪漫一拳捶向莫祈寒胸口,嘴裡直嚷道。
莫祈寒滿臉黑線,扣住凌雪漫的雙肩,一個翻身,取回了男人的主導權,氣笑道:“丫頭她娘,都多少年了,你還糾結於那事啊?趕緊起來陪朕用午膳吧!”
“不要!”凌雪漫乾脆的拒絕,隨即又甜軟了嗓音,“姘頭,你就答應我嘛,我保證出去不惹事,我乖乖的聽話好不好?人家嫁給你幾年了,天天呆在這宮裡,煩死了!你讓我出去散散心嘛!”
“漫漫,夢青是帶雅妃回江南祭祖,你跟着摻合什麼?你這性子一出去,肯定跟脫繮的野馬似的,夢青哪敢帶你去?”莫祈寒嘆口氣,翻身下來,拉凌雪漫起來,耐着性子哄道:“乖,聽話,朕知道你想出去玩兒,等朕安排好手頭的國事,一定帶你出去散心,好不好?”
“唔唔,我天天等,已經等了三年了!我幹嘛要嫁給一個皇帝啊,忙的連一天假期也沒有!”凌雪漫抱怨着,磨磨蹭蹭的下*,一甩莫祈寒牽過來的手,便徑自朝外走去了。
莫祈寒揉了揉額心,無奈的跟在了後面。
膳桌上,看着凌雪漫沒精打采的樣子,莫祈寒抿抿脣,想了下說道:“漫漫,朕下午還要召見大臣議事,你要實在無聊的話,就帶上侍衛出宮到街上走走吧!”
“哦。”不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凌雪漫有一下沒一下的扒着飯,還在思考着怎麼才能讓莫祈寒同意她去江南。
出了宮,在街上胡亂逛了幾圈,凌雪漫還覺得無聊,索性吩咐了一聲,帶着春棠秋月侍衛們去了四王府。
一進王府大門,便見莫離軒已經迎在門口了,同來的還有莫離翎,莫離瑾。
“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三人一起行禮下跪。
“咦?怎麼都在啊?趕緊起來!”凌雪漫咧着嘴笑道。
“謝皇后娘娘!”
凌雪漫瞅着三人身上的勁裝,笑問道:“呵呵,軒兒,你們兄弟三個在練劍嗎?”
“是啊,母后,兒臣三人正切磋武藝着,聽說母后來了,便緊着來見母后了!”莫離軒輕笑着答道。
“娘娘怎麼突然出宮了?”莫離瑾扭頭問道,因爲凌雪漫爲人隨和,不講些禮數,是以,他說話也就隨意了些。
“我悶啊!”凌雪漫苦着臉,哀怨的道:“我想去江南,可是皇上不答應。唉!”
“呃……”莫離翎咂舌,指向莫離瑾,說道:“皇上倒是命我們倆跟皇姑,姑丈一起下江南呢!”
“啊?真的?你們去幹嘛?”凌雪漫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歷練啊,還有視察民情,那邊有兩個縣通年沒下雨,莊稼受了旱,百姓顆粒無收,朝廷已經派了欽差大臣賑災去了,我們跟着姑丈祭祖之餘考察一下,長長見識。”莫離瑾說道。
莫離軒一笑,“母后,先進廳裡喝些茶吧,父皇不准你去,自然有不準的道理,你可別儘想着玩兒了!要不,一會兒我們三人陪母后踢球,怎樣?”
“臭軒兒,現在說話跟你父皇一個口吻,跟你親父王是越來越不像了!”凌雪漫臉色一紅,嗔怨道。
“呵呵,母后不要生氣啊,走吧,喝點兒茶,軒兒爲母后捏肩捶背,當是賠罪,然後再陪母后踢球,當是討母后歡心,這總行了吧?”莫離軒笑道。
凌雪漫翻着白眼兒,表示無語。
四人朝大廳走去,一碗茶下去,莫離瑾說道:“娘娘,您要是呆不住的話,可以宣個戲班聽聽戲和大鼓書什麼的啊!”
“呃,聽不懂。”凌雪漫搖頭,讓她聽演唱會還行,聽戲不是她的菜,悶了一會兒,突然眨着眼探問道:“除了那兩個縣以外,其它地方還好吧?”
“嗯?母后,你又打什麼主意了?那不可是好玩兒的,姑丈也顧不上賞景,所以,你還是死心吧!”莫離軒蹙眉,直接潑了盆冷水。
聞言,凌雪漫牙齒咬的緊緊的,氣結不已,“莫離軒,我真的不是認了兒子,是認了老子了!”
“哈哈哈!”
三個少年一起笑了起來,莫離瑾邊笑邊道:“娘娘,離軒一早就管着您,您早該認清了!”
“哼,我給他瞅一個厲害的姑娘,我找兒媳婦管着他!”凌雪漫氣鼓鼓的喘氣,再一指那兩小子,道:“你們也一樣!回頭讓皇上專門挑潑辣厲害的丫頭賜給你們當正妃!”
汗噠噠!
三人一起黑了臉,然後嘴角猛抽!
回了宮,凌雪漫左右想想,是不是他們不想讓她去,就故意說受災了呢?不行,她得再努力一把!
趴在*上,絞盡腦汁的想,這男人在什麼情況下最好說話呢?
枕邊風……*上……對!在做那種事的時候,男人肯定耳根子軟!
凌雪漫蹭的坐起了身,爲自己這一想法激動不已,想想,爲了賭氣,已經三天沒讓莫祈寒碰過她了,若是她今晚主動一些,會不會就達到效果了呢?
“春棠秋月,準備一下,我要沐浴!”
“是,娘娘!”
美美的泡着花瓣澡,凌雪漫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當中,江南小橋流水,煙雨濛濛……
“漫漫,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耳畔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凌雪漫的思緒被拉回,嘴巴一張,脫口道:“我在沐浴,你看什麼?”
“呵呵,朕想看就看,不行麼?”莫祈寒輕笑着,寬衣解帶,拿掉靴子*,皺眉道:“讓你跟朕去雲清池沐浴,你偏偏賭氣不去,這會兒又沐浴做什麼?”
我這會兒想瑟佑你啊!
凌雪漫在心裡恨恨的說着,臉上卻笑靨如花,嗓音也嬌媚不已,“夫君,人家想侍候你啊!先前是漫漫錯了,現在知錯就改,可以麼?”
“嗯?”莫祈寒被震的打顫不止,抽搐着俊臉道,“咳咳,漫漫你還是正常說話吧,你突然來這麼一下,朕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