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與宋涼夜理論,趙安居起身就去找了陳氏。
剛剛小產完,陳氏虛弱得很,躺在牀上一看見她進去,臉色就有些難看,眼淚也跟着就往下掉:“王妃!”
這兩個字喊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趙安居在她牀邊蹲下來,惱怒地看着她問:“你給王爺說了什麼?”
陳氏一愣,接着皺眉:“妾身現在說話都吃力,王妃卻要來與妾身理論嗎?說過什麼話,王妃去問王爺不就好了?”
“你!”
當個側妃也能這麼囂張,她還是頭一回遇見。安居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些,問:“你這孩子是怎麼沒的?”
陳氏不想說話,閉上了眼睛,旁邊的小丫鬟幫着開口道:“昨日主子吃了廚房送來的點心,今日早起就覺得不舒服,等大夫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孩子沒保住。”
廚房送的東西?安居好笑地哼了一聲:“既然是廚房送的東西,怎麼就賴到我頭上了?”
小丫鬟看了她一眼:“沒人怪王妃,王妃又何必在這裡無理取鬧?”
安居氣急:“你們若是不在背後說什麼,王爺對我怎麼可能是那樣的態度,敢做還不敢認?”
陳氏虛弱地呻吟了兩聲,外頭站着的大夫連忙上來勸:“王妃,側妃小產之後需要休息,您就放過她吧。”
“我放過她?”趙安居瞪眼:“那她爲什麼不放過我?”
大夫也覺得無奈了,轉頭看了身後的小童一眼,小童會意,連忙去找王爺。
其實趙安居遇見的是小人,背後捅刀子,也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的那種。她可以猜得到背後是陳氏在說她壞話,但是沒有證據就上門來鬧,明顯是不妥的。
這不,燕仲王來了,直接讓銀鉤將她架了出去。
“陳氏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麼跟她過不去?”宋涼夜皺眉看着她:“就不能有點王妃的氣度麼?”
安居委屈得咬牙,看着宋涼夜嚴肅的目光,卻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表面上來看的確是她在跟人過不去啊,可實際上,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看不出來是陳氏在背後興風作浪?
安居咬牙,頭一次用帶着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宋涼夜被她這一眼瞪得有些心驚,黑着臉喊了她一聲:“你給我站住!”
下意識地想停住步子,趙安居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努力強迫自己往前走。就這一回,她當真是什麼都不顧,也不想理他了。
大步跨出北院的門檻之後,才覺得腿有些軟。趙安居抓着銀鉤的手,有些虛弱地道:“咱們這回當真不理他了,回趙地吧?”
銀鉤欣喜地看着她:“主子想明白了?”
“嗯。”趙安居認真地點頭。
如果愛情一定要這麼痛苦的話,那她寧願回去過一個人的日子。記得他最愛自己的時候就好了,剩下的折磨統統都當沒有發生過。
宋涼夜是有些生氣的,畢竟安居還從未這樣忤逆過他,生氣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冷落她幾日好了。
沒辦法,他也是個被寵壞的男人,反正安居深愛他,就算再生氣也是哄兩句就好了的。這樣的女人,不能對她太溫柔,該好生調教。
“主子!”不等他想到好的調教方法,挑燈就焦急地過來道:“王妃要回趙地去了!”
“什麼?”宋涼夜臉色微變。
怔愣之後,也便跟着他去王府門口看情況。
安居郡主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前頭剛說要回趙地,一個時辰不到,就當真收拾好了行李,也準備好了馬車,要離開了。
出王府門的時候,趙安居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宋涼夜就在後頭不遠的地方,負手而立,臉上一片嚴肅。
“你想回去了?”他一步步走過來,沉聲問。
安居抿脣,點頭道:“王爺說過的,若是有一日妾身不再喜歡您,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您都不會攔着。”
這是宋涼夜的驕傲和自
信,被他網羅到的女人,從來沒有會主動離開他的,所以爲了展示大方,他原來對安居說過這樣的話。
現在這話還當真被她拿來還給他了。
深吸一口氣,宋涼夜低笑:“這麼遠的地方,你這樣匆忙回去恐怕不太妥當,不如先留下來,等本王替你安排護送的人,如何?”
沒有要留她的意思,也在她意料之中。安居勉強笑着搖了搖頭:“不必了,妾身帶的人也夠多,不會出什麼問題,請王爺放心。”
說完,朝他行了拜別禮,帶着銀鉤就踏出了王府。
“王爺?”挑燈有些急,這好歹是趙地的郡主啊,怎麼可能說放回去就放回去了?
“不用緊張。”宋涼夜閉了閉眼:“本王自有安排,你派人去跟着她就是。”
瞧她乖順了那麼久,都快要忘記她原來囂張跋扈的模樣了,這會兒纔想起來了一些。趙郡主也是有脾氣的,對她這樣的脾氣,他還不能去順着,不然以後就沒完沒了了。
愛情對別人來說可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但是在他這裡,每一步都得算計好,纔不會走錯路。
宋涼夜是這樣覺得的。
所以他就站在門口,看着趙安居的車一路往官道上而去。
離開仲王府,雖然有些難過,但是趙安居竟然也覺得挺開心的,她終於不用再爲他其他的側妃煩心了,也不用再喝苦得要命的避子湯,她可以開開心心過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馬車沒前行一會兒,她的開心就被心裡沉甸甸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不管怎麼騙自己,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離開宋涼夜,她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這一定是上輩子孽緣的延續,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死心塌地地喜歡一個人?
出了西城,趙安居忍不住問銀鉤:“你不是說他很在意我背後的東西嗎?那這次我都要走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銀鉤看了她一眼,頗爲無奈地道:“您還希望他來留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