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青瞥她一眼,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
鴨子有樣學樣,把衣服給美女穿,順便埋怨林子:“你能不能靠點譜?來大排擋可以,倒是早點告訴我們啊。”
林子氣道:“你看方冉穿的什麼?她穿那麼好,我怎麼知道能帶我們吃大排擋。”
大家看過去,鴨子說:“天黑,看不清楚。”他說的是牌子。
“不用看,陶方冉的衣服沒有便宜的。”何山青加快腳步跟上。
這一堆人,除去丁丁像鬼一樣看不見臉,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尤其兩個長腿大美女,吸引無數人的眼球,許多人大飽眼福,倆美女卻是有點兒不樂意。
繞過幾個攤子,在一個棚子前停步,棚子下面坐個女孩,看見陶方冉,起身埋怨:“怎麼纔來?再不來我都好走了。”她是來佔位置的。
白路一看,人還真多,一個個都是女人,還都不認識,有點麻煩。
陶方冉給白路介紹:“我同學,花花,這位是白大廚師,她是丁丁。”在介紹丁丁的時候,語氣明顯冷漠一些。
花花隨口問:“哪個丁丁?”多看一眼,只看到頭髮沒看到臉,注意力又轉回白路身上:“帥哥,食神,籤個名唄。”
陶方冉拍她一巴掌:“別那麼白癡好不好?老闆,點菜。”
其實沒什麼可點的,無非是花生毛豆小龍蝦,再加些涼皮、小鹹菜,就是全部食物。
等大家坐好,拿起啤酒開喝的時候,何山青身邊的女孩看着玻璃杯直皺眉頭,很舊的小口杯,不知道多少人用過,多髒啊。
何山青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杯子,索性不用,把啤酒瓶口擦了又擦,對瓶兒吹。
白路笑:“啤酒瓶比玻璃杯還髒。”
“少跟老子廢話。”
今天晚上,這幫公子哥等於被陶方冉擺了一道,奈何林子正在追求人家,大家只能一起忍了。
美女是源動力,他們共十個人,正好五男五女,連說帶喝的十分熱鬧,只除了兩個長腿美女偶爾會有些不高興,並且時不時感覺到冷以外,總的來說,氣氛很融洽。
丁丁是真餓了,讓白路去旁邊攤子烤了一堆肉串還有豆皮蔬菜,拿回來猛吃一通。
吃東西要撩開頭髮,丁丁一手捋頭髮,一手拿烤串,露出半張清秀美麗臉龐。坐在她右面的長腿女孩看到後怔了一下,仔細再看,突然問道:“你是丁丁?”
丁丁嘴裡有東西,邊嚼邊點頭。
那女孩馬上說:“我是於欣欣,咱倆一起拍過戲。”
丁丁嚥下嘴裡的食物,說:“你好,我餓了,先吃東西,等會兒聊。”繼續吃東西。
於欣欣以爲她沒記起自己,又說:“去年春天,在東北,咱倆還有場對手戲呢。”
“恩,記得,記得。”丁丁努力點頭。
“你不是在拍《止商》麼?怎麼回來了?拍完了?”於欣欣很關心影視新聞。
這女人太熱情了,丁丁只好抽空回話:“不拍了。”
“不拍了?爲什麼?我都去試鏡了,可惜沒選上。”
丁丁苦笑道:“我真餓了,先吃東西成不?”
“成成,你先吃。”可是隻隔了兩分鐘,那女孩又說:“聽說你還接了個電視劇?那戲還要演員不?能不能介紹我去?”
於欣欣是鴨子帶來的女孩,北漂一族,想做明星,來北城兩年多。
雖然說她上趕着和別人帶來的女人說話,等於掉了鴨子面子,不過鴨子不在意,甚至幫着說話:“丁丁,要是有缺,把欣欣帶過去,成不?”
十個人,東一夥西一夥各自說話,只有何山青帶來的女孩插不上話,默默吃東西。何山青也不管她,和林子、司馬智,拽着白路拼酒。
那女孩電話突然響起,拿着去旁邊接聽。不一會兒回來,跟何山青說要先走。
別人都沒走,你想走?不是攪局麼?何山青極好面子,沉着臉說不行。
女孩知道何山青脾氣大,委婉說道:“老闆打電話,讓我回去,三哥,你知道我是靠這個吃飯的……”
何山青眼睛眯了起來,看看陶方冉,再看看白路,冷聲問道:“什麼事?”
女孩猶豫下沒說:“老闆說,我要是不回去,以後就不用幹了。”
丁丁聽到這句話,打量下那女孩,隨口說道:“不幹就不幹,能怎麼的?”
白路一聽就懂了,丁丁還憋着氣呢,有心問她劇組裡發生什麼事情,又怕這丫頭髮瘋,只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有了丁丁的推波助瀾,何山青說:“那就不幹。”
女孩有些爲難:“三哥,你知道的,我就想唱歌,好不容易有酒吧收我,不能自己砸了飯碗。”
陶方冉看小姑娘確實有點爲難,勸話道:“她要有事就先回去,咱們喝就是,對了,你在哪個酒吧唱歌?我們一會兒去捧場。”
今天是她做東,當然不希望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本來呢,爲表示謝意,應該單請白路。可陶方冉是生意人,如果有機會和何山青、司馬智等人搞好關係,當然不會錯過,所以一起請來,人多也熱鬧不是?
聽陶方冉也在勸話,何山青冷笑一下,問女孩:“少唱一晚上,酒吧又不會關門,你爲什麼一定要回去?”
女孩又在猶豫,想了會兒,小聲說:“有客人一萬塊錢點我唱歌,讓我必須回去。”
何山青笑了:“一萬塊,確實挺多,你回去吧。”
女孩知道對於何山青等人來說,一萬塊和一千塊基本沒有區別。不過,她是有夢想的女孩,喜歡唱歌,想要唱歌,想要當歌手,也要當明星,不願意放過每一次歌唱機會。
聽到何山青松口,女孩起身跟大家連說對不起,連說不好意思,拿起瓶啤酒,一口氣喝光,才起身離開。
“她是歌手?長的不錯啊。”丁丁隨口說道。
“豈止不錯?你沒看有多妖嬈,就那腰,殺人不用刀。”鴨子說。
瞎說什麼呢?陶方冉白他一眼:“趕緊吃,吃完過去捧場,在哪個酒吧?”
何山青說不用,司馬智笑道:“天龍吧部。”
“天龍八部?”白路沒明白。
一直纏着丁丁說話的於欣欣笑道:“是酒吧的吧,挺有名一個清吧,歌手尤其不錯,那個女孩能在天龍吧部唱歌,水平肯定沒的說。”
都是些什麼怪名字?有個飯店叫大天堂,現在又來個叫天龍吧部的酒吧。白路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
其實,是他多想了,不是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而是他從來就沒跟上過。
這時候,於欣欣的電話響起,她也出去接電話。再回來時,表情有點爲難。
鴨子笑道:“不會也有人花一萬塊錢請你去唱歌吧?”
“不是。”於欣欣低聲回話。
“那是什麼?”鴨子問。
“有個導演讓我去陪酒,說是介紹兩個大客戶,只要談好了,他們肯投資,我就能演戲。”
鴨子輕輕一笑,他見過太多這樣事情,問道:“導演說給你主演?”
“沒說。”
“你想去麼?”
“想去,又不想去。”於欣欣來北城兩年多,不能說經歷過各種風雨,但是見過聽過的事情絕對不少。她能搭上鴨子,自然是有了這方面的覺悟。從這點來說,剛纔離開的女歌手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於欣欣說想去,是想把握機會嘗試一下,如果有機會當上主演,就有機會成紅星。說不想去,是怕被騙,被一羣色男人騙去陪酒,卻是根本無戲可演,到頭來空忙一場不說,還有可能失身。更何況,此時離開,興許會得罪鴨子。
“別去了。”丁丁說道。這個女孩既然一直恭維自己,自己也應該稍微提醒她一下。
於欣欣想了又想,給那個導演回撥電話:“田導啊,不好意思,臨時有點兒事,我一個姐妹喝多了,胃出血,住院了,我得去陪着……不是不是,怎麼敢騙你?不信的話,明兒個,我把病歷給你帶過去,真不是騙你,你還不瞭解我麼?多希望演一部戲……”
於欣欣邊說邊走,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
她當着鴨子和許多人的面打電話,是想告訴大家,她沒騙鴨子,也是很給鴨子面子,完全按照他說的去做。後面起身離開,是又一次維護鴨子的面子,她跟導演說軟話可以,可畢竟是鴨子帶來的女伴,若是當着鴨子的朋友和別人說軟話,你說鴨子會不會爆?
看她回來,丁丁白她一眼:“行啊,瞎話張嘴就來。”
於欣欣說:“不是瞎話,和我同住的一個女孩出去陪人喝酒,真的喝成胃出血,住院了,一個女孩孤苦伶仃的,沒人照顧,都是我去送飯,灌她酒的那幫王八蛋,丟下兩千塊錢就沒影了,開始的時候說給個女二,等看到她吐血,就真的把我們當成二了。”
白路撓撓頭,很有些感慨,難道所謂的追夢,真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轉頭看丁丁,按照在沙漠裡跟那幫老犯學到的知識來說,丁丁頸直腰挺,眉順目清,雙腿並緊,應該還是處女,說明小丫頭很自愛。可是她有二十五、六了吧,這麼大歲數還是處女,難怪脾氣那麼火暴。
眼見話題有點兒沉重,花花好心,試着轉移大家注意力:“你們都是演員?好厲害,我還想演戲來着,就是長的不行,我要是像方冉那麼好看,也去當演員。”
陶方冉嗔道:“瞎說什麼。”心裡倒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