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個警示牌是否有用,也沒人在意牌子上的話語是否合法,反正豎了牌子,用這個方式提醒進來遊玩的家長們要注意安全。
事實是,根本沒幾個人在意牌子上寫了什麼,自從知道這裡有個免費冰場、並以極低價格出租冰刀冰車後,很多家長帶着孩子就來了。
可以玩冰,孩子很高興;花不上幾塊錢,家長高興,在如今的都市裡想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實在太難太難太難,當然要來玩。
更棒的是,冰場不禁止攜帶冰刀冰車,就是說,你可以不花錢隨便來玩,沒有時間限制。有家長特意購買滑冰設備,每天開車帶孩子過來玩……
看着冰場上的快樂身影,還有許多孩子的快樂喊叫,白路也挺開心,多看了會兒才上樓。
小道士說:“我就不上去了。”跑去租了雙冰刀鞋。
白路也覺得應該多玩會兒,上去叫下來小德三個孩子,去借了個三人座的冰車,就是好象兒童火車那樣的座位,小糖最小,坐前面;小德沒有胳膊,坐中間;靈兒最大,坐後面;白路充當苦力,推着他們在冰面上快跑。
孩子們玩的開心,白路玩的同樣開心。
他們在兒童冰場瘋跑,樓上窗前卻是站着幾個人往下看,揚鈴看了好一會兒,嘆口氣回去辦公室。
老闆帶頭滑冰,很多妹子穿上最厚的衣服跟着湊熱鬧,瞧一個個穿的跟熊一樣,分明是準備着練習摔交。
小區裡三塊冰場,一個給小孩玩,一個給成年人玩,一個給新手練習。妹子們聚在新手場練習摔交。
不過要是玩冰車或爬犁,也可以去兒童冰場混。所以很多妹子在摔了一通之後,換掉冰鞋改玩爬犁,膽子大的找個繩子套在白路身上,讓老闆拽着跑。
跟那羣大丫頭比較,小德三個孩子是真懂事。看到有別人讓白路帶着跑,他們說:“我們可以自己玩,你去幫別人吧。”
世界上就有這麼多奇怪事情,小德不要白路很辛苦,勸他去照顧別人;白路偏就喜歡這樣的孩子,覺得自己的好心沒有白費,也偏就要照顧他。
對白路來說,不用擔心別人用虛假話語騙他。且不說小德是孩子,不會隱藏想法。不懂得虛假。即便小德是說謊天才,虛假的亂七八糟,白路也能看出來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多看看,仔細看,會發現很多東西。
小德回頭說:“我們可以自己玩。”
白路回話:“不管她們,都是些嫁不出去的瘋婆娘。咱玩自己的。”
這句話的結果是身後有越來越多的妹子佔便宜,那一個個的。都是坐在冰車上抓住前一個人的衣服或腰帶,許多人拖成條長蛇,被白路帶着在冰面上滑行。
沒一會兒,白路投降,跟身後的妹子說:“確實跑不動了,你們太沉。”
“你才沉呢。”妹子們集體抗議。
他們在開心玩鬧。一個是明星,一個是大堆美女,引來很多人圍觀、照相,於是,這個上午的歡樂活動就又上網了。
瘋玩到中午。帶三個小孩去吃飯。可剛到飯堂,接到揚鈴電話:“在食堂別走。”
那就不走吧。白路跟三個孩子打好飯找個地方坐好,吃了沒一會兒,揚鈴帶着三個孩子和許多家長過來,跟白路說:“今天來報道三個,一起吃吧。”
白路肯定說沒問題,只是在吃飯前先要跟家長們握手說話。
有家的孩子真好,有媽的孩子是個寶,今天報道的三個孩子身有殘疾,但都照顧的很好,也算是學了一技之長。
爲了能讓白路另眼看待自家孩子,三組家長猛跟白路套交情,態度放的那叫一個低,白路很不好意思,只好以更低姿態跟家長們說話,這態度謙卑的,讓揚鈴忍不住想笑。
吃飯沒多少時間,飯後送孩子們回宿舍。回去路上,家長們終於問出關心問題,自家孩子有沒有機會拍電影?
白路笑着回話:“這種事不能說死,反正開了很多戲,有需要的演員肯定從公司內部挑,孩子們都有機會。”
等於沒回答一樣的回答,家長們倒是聽的挺滿意。
回到宿舍,孩子們要午睡,最小的小糖不想睡,跟白路小聲說:“我不困。”
輕輕三個字,白路瞬間就不忍心了。
六歲孩子,應該跟家長撒嬌。可小糖連撒嬌都不會,只是輕輕弱弱的說,如果白路說你必須睡。那麼她一定會很聽話的努力睡覺。
爲孩子考慮,應該有午睡。問題是白路從來就不是合格家長,小糖說不想睡,白路笑問:“真不困?”
“不困。”小糖停了下問:“還能滑冰麼?”
在來到標準公司以前,不要說滑冰,連見到冰場的機會都沒有,小糖沒玩夠。
白路想想說道:“我下午要去醫院一趟,你要是不想睡,陪我去醫院好不好?”
小糖說好。
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小糖的眼睛裡只有很小很小的空間,原先的孤兒院,現在的標準天地。
白路說:“那穿衣服。”
小糖驚喜着跳起來,穿上嶄新羽絨服,伸手去抓白路的手:“穿好了。”
小糖跟靈兒一個宿舍,他倆在說話的時候,靈兒坐在自己的牀上看着。白路拿起ipad,在上面寫字,告訴靈兒,他帶小糖出去,你好好睡覺。
靈兒點點頭,倒下睡覺。白路則是牽着小糖出門。
走廊裡站着幾名新來的家長,媽媽在屋裡跟孩子說話,讓孩子安心住下來,有事情就打電話什麼的,男人們在走廊聊天。
雖然標準公司很好,雖然白路名聲很好,可再好,家長們也不會放心。幾名家長小聲說着話,議論着這裡怎麼樣,看到白路出來,趕忙打招呼。
白路笑着說:“宿舍大門爲你們敞開,要是不放心,可以一天來一次,只要你們不怕累。”
“那不用那不用,孩子放在你這,放心。”有家長說道。
白路說:“不可能放心,我要是有孩子,帶在自己身邊都不放心,何況放到別人那裡?”
“你有孩子了?”有家長驚訝道。
白路一怔,趕忙解釋:“我是說假如,假如。”跟着說:“我先走了,再見。”牽小糖的手下樓。
小糖長的不好看,跟當初的奎尼一樣瘦。可白路不在乎,牽着她像牽個寶一樣,下樓的時候想起以前牽奎尼手出去玩的樣子,笑着跟小糖說:“過幾天有個大哥哥過來,比你大一歲,等介紹你們認識。”
“好的。”小糖認真答道。
白路牽過很多小朋友的手,比如小王村路的小胖子林迪生、元世輝的曾外孫女肖小小,這是兩個人精,賣相好還懂事。可牽起小糖手跟牽起他們手的感覺不同,在那幾個小孩的世界裡,白路是外人。
牽小糖的手,好象是自家人,是孩子的唯一,一定要照顧好他們,跟當初不管去哪都帶着小奎尼是一個感覺。
坐進電梯的時候,白路忽然問:“騎過別人的脖子沒有?”
小糖沒明白:“爲什麼騎脖子?”
白路笑笑沒說話,等電梯門打開,倆人走出來,白路抱起小糖,架到自己脖子上,說:“抱住我。”
小糖聽話的抱住白路頭,然後,大明星大老闆白路就像個瘋子一樣,馱着身上的小糖在走廊裡小跑起來。
六歲是大孩子,可小糖瘦小,視覺感覺還不錯,白路也是跑的很輕鬆,從樓裡跑出來,從花園跑去停車場,一路引起很多人注意,於是十分鐘後,揚鈴的秘書去敲門:“揚總,你看看這個。”遞過去手機。
手機上是白路架着小糖亂跑的照片,揚鈴嘆氣道:“咱們的白老闆瘋了。”
白路纔不管那些,開上汽車去醫院,副駕駛是小糖,眼睛跟雷達一樣到處看。
白路說:“告訴你件事啊,我平時會很忙,我要是有一段時間沒陪你玩,不許生氣,不許不高興。”
“不會的,我等你有時間的時候再玩。”小糖回頭說話,說完又把眼睛轉去車外。
很快來到醫院,高遠又站在走廊裡,不過家屬少了許多,除高遠外,還有個送飯的中年女人。
見白路帶個小孩過來,高遠問:“沒做午飯?”
“沒做。”白路說:“你要吃?”
“我吃什麼?”高遠說:“走,帶你參觀病號。”
去跟守門的護士說話,才帶着白路和小糖進去。
重症監護室裡,付傳宗一手輸液,另一手拿手機看,聽到開門聲,再看到白路進來,笑着說:“大明星來看我了,很榮幸很榮幸很榮幸。”
“你瘋了?一句話說三遍。”白路拿個椅子給小糖坐下。
付傳宗說:“我是病號,你這是詛咒我。”跟着很嚴肅的說話:“你的詛咒很靈驗,不許害我。”
白路笑了下:“我說的話也很靈驗,我說你能活過過年,看看,沒事兒了吧?”
付傳宗苦着臉說:“白老闆,說吧,什麼條件能讓你把年限加長?”
白路說:“先出院再說,來,認識下,我妹子小糖。”
“你妹子?我以爲你閨女呢。”付傳宗說。
“弄死你算了,什麼眼神?”白路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