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商醉憂只笑笑,她收回視線,靜靜地坐那兒,視線就落在桌面上,見得那桌面,因着陳舊的原因,看起來的確讓人心頭不舒服。
“不用了,這兒就可以了,這兒的宵夜很便宜的,15塊錢一份,我們兩個,也就30塊錢而已。”
在沈君聖的觀念中,他從來不知道30塊錢是什麼玩意,更沒怎麼接觸過。
因爲,他所消費的,從來都是人民幣最高檔的那個數額,也就是一百起,口袋裡,從來不會有十塊錢這樣的零錢。
只見男人看來,看着她,立馬就開口。
“我說了,我請,又沒讓你請客。”
然而,商醉憂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她自顧地,倒說起了另一件事來,語氣幽幽的。
“記得以前的時候,我讀義務教育那會,就是經常在學校門口的小檔口吃,那會,日子過得簡單卻舒服,真的好懷念那種日子呀。”
他不吭聲了,也才意識到,她在給自己灌溉一個思想。
那就是,她與他,不在同一世界。
剛好,炒粉在這時送來,是那老闆的老婆,一箇中年的婦人,見得她一手端着一盤,將食物放下了,笑呵呵地說。
“兩位慢吃。”
商醉憂點點頭,然後,伸手拿筷子了,還是那種夜市常見的一次性筷子。
這旁,男人看着,並沒動作。
她一時也沒注意,夾了碎粉,就往小嘴裡送,是吃了一口,察覺到他沒動作,纔看過來的,然後疑惑不解。
“你不吃麼?”
沈君聖掃了面前那盤炒粉一眼,然後落她臉上,卻還是不動。
“不吃,我吃不下去。”
看着就噁心的食物,他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上次,他就已經被噁心到了,沒想到,她居然還帶他來第二次,沈君聖只希望,她不要再帶他來第三次,否則,他準發飆。
商醉憂也沒有再強逼他,點點頭,自個又吃了,還一副吃得多香的模樣。
因着她是披髮,沒有扎,所以,一低頭,那頭髮就滑落。
吃的時候,商醉憂不禁就用手,將頭髮全部撥弄到一旁,然後輕輕按住,不讓它們亂動,才繼續吃的。
男人看着她這個動作,靜靜的,習慣地歪了歪頭。
她那一頭黑髮,正是他最熱愛的,記得他曾經說過,要她一直披着,永遠也別紮起來,因爲,披頭髮的女人,最有味道。
這旁,商醉憂可能吃得有些渴了,不禁端起一杯水,喝了喝,潤一下喉嚨。
水是完全的白水,甚至有沒有燒開,還是問題。
不過,在這樣的地方,誰管這水有沒有燒開呢,她喝完,剛放下,沈君聖的聲音就傳來了。
“還是別喝了,你要渴,我現在就去給你買瓶礦泉水去。”
突然聽到他這樣的話,商醉憂笑了一下,她按着頭髮又開始吃,淡淡地開了口。
“用不着這麼麻煩。”
有晚風吹來,微微吹動了她的頭髮,讓她在剛入夜的夜色中,顯得越發迷人了,沈君聖看着,神情有些癡迷。
沈君聖最終還是沒吃那碟河粉。
回去的時候,男人開着車,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她現在已經可以過得那麼好了,爲什麼還要回那種落後的
地方吃飯。
“醉憂……”
不料,未容他問,商醉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
“看完紅楓的歡樂會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一開始就存在的事。”
說着間,她轉頭看來。
“沈君聖,你雖是包了我的金主,但,你是紅楓的老闆。”
她又收回視線,眼睛看着前方,表情平靜。
“我就在想,如果自己沒有遇上你,那麼,今天的我,或許就不會坐在這麼高檔的小車裡,就算是吃飯,我吃的,也不會是高級的餐廳,而是像剛纔那樣的髒亂差夜市吧?”
商醉憂笑了。
“所以,我真該謝謝你的。”
是他改變了她的一生,所以,她纔想再回那樣的夜市,去好好體味低層生活的髒亂差,然後才能珍惜現有的高貴生活。
聽着這些話,男人不吭一聲,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麼。
另一旁。
馬謹竹從醫院裡出來後,她頭低低地走,心情悶悶的,石沉舟靠不住,周詩樹又沒好,商醉憂更有她自己的煩心事要忙。
好像一下子,誰都沒空管她的感覺。
馬謹竹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兒,前方一直是無盡的路燈,和長長的馬路,走也走不完。
這時,前方有三四名男青年,正朝這裡走來,嘻嘻哈哈地說着笑話,馬謹竹不太聽得清楚,她也沒空管別人的生活。
那幾人原先沒理會馬謹竹的,當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人就多看了一眼。
她正低着頭,頭頂的路燈灑下,讓她整張臉沉在陰影下。
不直怎麼的,可能那男的比較色。
只見他居然大膽地,就這樣伸手過來,一下子捏住馬謹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方便看清那張臉。
可,馬謹竹明確表明,自己是不認識對方的。
如此大膽的舉動,讓她心猛地一沉。
這樣類似於被搔擾的事,她沒想到自己會再碰到一次,所以,馬謹竹不禁一瞪眼過去,語氣有些冷,更用力打開對方的手。
“你幹嗎?”
她兇,可,對方卻不生氣,反而還朝同伴笑,行爲舉止真的好低劣。
“嘿嘿,你們瞧,這小娘們還兇人,長得不錯吧?”
說着,他那些同伴也看來,一個個,視線完全帶了色,甚至,有人當場就圍過來了,行爲非常惹人噁心。
“小妹子,去哪兒玩呀?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玩?”
馬謹竹兩眼一眯,已是被對方的行爲惹惱,她二話不說,一腳就踹過去,更怒喝。
“你媽沒錢給你交學費嗎?學的都是什麼畜牲知識?”
對方一下子就閃開。
並且,因着馬謹竹罵了他們,那些男的臉上立馬掛不住了,有人暴怒地要衝過來打馬謹竹。
“臭賤婊,你就是一當表子的!”
上一次,雖然馬謹竹幸運地打傷了那派單男,但,這次不同呀。
三四個打她一個女的,即使她以前曾有過這方面的打架經驗,但,也架不住對方羣毆呀。
那些男的,還試圖將馬謹竹拉走,明顯要非禮她。
她有些被嚇住,發瘋地掙扎叫喊,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救命,放開我……”
可,眼下什麼人都沒有,又怎麼會有人救她?
這樣的夜,在這樣的環境下碰到這種人,也合着是她倒黴了,可,這兒還是市區呀,並且現在剛入夜,又不是深更半夜,按理說是安全的。
不過,永遠不要低估別人的膽量。
一些喪心病狂的人,他們就算是在鬧市區也敢下手,就比如上次的事件,旁邊明明有交警站着看路,那派單男居然也敢搔擾女性。
眼看着,那些男人將她強拉去,終於在這時,一輛超炫的跑車猛地開來,然後一下子剎車。
跑車甩出一個漂亮的尾影,然後,突地停下了。
車內,石沉舟冷冷注視,面無表情。
那些男青年,見着石沉舟開的是名貴跑車,當即知道他是有錢的主,心內跳了跳,本不想惹事。
可,他們對視一眼,才又發現,石沉舟是一個,而他們這邊,有三四個。
男性動物就是這樣,天生存在鬥毆本性。
見着石沉舟這邊處於弱勢,他們也不怕石沉舟是什麼有錢的主了,準備搶劫他,人開始圍過去。
“小子,告訴你呀,別多管閒事,不然,哥幾個可不會跟你客氣。”
聽得這話,石沉舟不屑一笑。
他歪了歪頭,總算推門下車,同時,也諷刺着。
“在我面前,就你們幾個,還敢稱哥?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喝奶呢。”
一個交談不歡,矛盾幾乎直接一觸即發!
那幾名男青年,當即有人看不順眼石沉舟的囂張,剛好,那路邊就有類似於磚頭的那種。
只見一男的立馬撿起,舉着就朝石沉舟衝過去。
“打死你丫的,老子今晚讓你頭見血!”
這旁,馬謹竹看着那麼血腥的一幕,不禁被嚇住,驚得直接大喊。
“石沉舟……”
男人的心,莫名地顫了顫,緊跟着,血液快速流通,彷彿一下有生機那般,春暖大地。
原本該是石沉舟吃虧的,以當時那種場面,也應該是他吃虧的。
可,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整個場面,卻直接呈現一面倒的趨勢,看得馬謹竹心驚膽顫。
男人動作超級猛。
他似乎是練過,那拳頭,砸得猶如獵豹一般兇狠,看起來真嚇人,一拳就能見血。
當即有幾人被拳頭砸地上,他再橫掃幾腳,對方就被撂下了。
可,石沉舟似乎並沒停止的意思。
他走到一人面前,身形高大,然後擡腳,下一秒,卻是狠狠一踹,直接踩對方的手臂上。
甚至於,馬謹竹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人,更痛苦得直接大喊。
“啊~”
淒厲的叫喊聲,猶如殺豬一般,瞬間向四周散去,延漫整個夜色,好幾裡外,都能聽到。
石沉舟踩了一腳後,他也不擡腿,只冷冷冷而問。
“敢在我面前稱哥?你也不看看自己算老幾!”
那人痛得要命,眼淚都出,立馬就求饒了,似乎很符合那種小混混遇強就慫的形象。
“哥,大哥,我錯了,對不住了,我道歉,你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然而,石沉舟還是沒有鬆腳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