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走私是大臺村的大頭,今天是大市交易日,整整拉汽車還有多,阿寬上家的八十輛汽車也到了。
張力肯定知道那些是陳太忠他們要的車,不過,就算他在大臺村玩得再好,也不敢去黑那些貨,這些海上來的朋友,裡面不但有港澳臺黑社會的,甚至還有橫行東南亞一帶的海盜,別說槍了,說不定連炮都有,惹火了人家,絕對會是一場災難。
等貨到了陳太忠的手裡再下手,那還有可能成功,畢竟在這方圓幾百裡,他張家的勢力大得驚人。
所以,那些車還是順順當當地從碼頭上卸了下來,裝進了阿寬事先準備好的大卡車上,八十輛車,足足裝了二十輛大卡車。
看着車上一百多個箱子,陳太忠有點納悶,“阿寬,不是八十輛車嗎?怎麼這麼多木頭箱子?”
阿寬聽到這個問題,禁不住愕然地望向狗臉彪,不是吧?你家老大連這個都不知道?
“咳咳,”狗臉彪咳嗽兩聲,“是這樣的,陳哥……那啥,這裡很多車,都是割開的,要不車身太高,運輸不太方便……”
敢情,這裡走私車的規矩,是將一輛車自中間橫切開來,這樣一來,本來是一米五到兩米的車高,就基本控制在一米二以下了。
這麼做的話,運輸過程中能極大地降低風險,一般人看到卡車後面一米五左右高的稻草垛,怎麼能想到,這裡居然能藏下汽車?
等車拉到地方,再將車頂與車身焊接在一起。打磨拋光之後再噴漆,就跟新的一樣了,所以人們說走私車開起來安全性不高。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太忠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說,不過,既然已經露怯了,他也不介意多問問,順便試圖扳回一局,“不會吧?這兒所有地車都這麼走私?那要是跑車之類的呢?”
跑車之類的,電控系統實在太複雜了,而且對於車頂地控制要求也極其精密,割開容易,再焊起來可就難了。
“也有整車。”阿寬驚魂未定地看看陳太忠,他實在有點搞不懂這陳叔以往是怎麼走私車的,“你以前不是割開麼?”
陳太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微笑着搖搖頭,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是的,他只能做出這麼一個高深莫測的樣子來。
阿寬卻是心裡更驚訝了,難道說。這人以前都是做的訂單買賣嗎?
所謂訂單,就是在大陸打聽到誰想買走私車,想要什麼檔次的走私車,到時候發出單子來,港澳臺那裡自然有小混混去負責偷盜相應的車型,不過玩訂單的,可都是高級車,一輛車最少都要賺五、六十萬。
不過或許,人家有運輸的門路吧?阿寬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有點不靠譜,也就懶得多想了。總之,一個行家不知道車要割開來運輸,只能說明大家不在一個層次上玩。
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地好!
誰都不知道陳太忠帶了什麼樣的運輸工具來,不過。阿寬不用考慮這些問題,他只需要將貨拉到交貨地點卸下就完了。
這個時候,貨主也到了,是一個極精幹的小後生,個子低了點,人卻長得極漂亮,若不是右邊額頭有乒乓球大小一塊疤,裝女人都是好看的那種。
他說着一口閩南話,非常難懂,幸虧阿寬聽得懂,就做了翻譯,大意是貨拉到哪兒他不管,不過眼下就要拿錢。
他有說這話的資本,因爲他地身後還站了六七個漢子。
陳太忠發現,這個碼頭上別的不多,就是這種精壯漢子多,不過這幾位一臉風吹日曬的模樣,一看就能知道,是長期在海上討生活地主兒。
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接話了,說得越多錯得越多,還不如看狗臉彪他們怎麼同對方打交道,於是,陳太忠衝着狗臉彪使個眼色。
狗臉彪可是會錯意了,他只當自家老大不想馬上出錢,示意他動手呢,說不得只能湊了過來低聲解釋,“這都是規矩,那些都是海上討生活的主兒,貨下來以後,咱們對的就是阿寬了。”
陳太忠聽得實在沒勁,斜眼瞪他一眼,不耐煩地發話了,“那你就辦好了,錢又不在我手裡,自己看着辦吧。”
就因爲他藏了一下拙,阿寬和那小後生心裡禁不住嘀咕一下,
似乎……開始想耍什麼花樣,然後,被他的手下勸阻
大家都是明白人,眼裡不揉沙子的,這個誤會,讓阿寬心裡越發地小心了起來,是的,他必須謹慎從事,以免激怒這個不好惹的傢伙。
於是,接下來的事,辦得順利的離譜,阿寬很痛快地指揮那些大車開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野地,“要不要開箱換裝?”
“不用了,”陳太忠一擺手,“告訴司機們,安心在車裡睡一覺就完了。”
阿寬怎麼知道陳太忠地手段?既然人家這麼說了,自是要這麼做,他自己則是找個背風的地方,同陳太忠等人喝起酒來。
酒是白酒,南疆海邊喝白酒的不多,大多是以黃酒或者燒酒爲主,這是馬瘋子聽了陳哥地吩咐,專門買來的,兩輛車裡裝了四件,一件十二瓶地那種。
菜卻是剛纔從碼頭上買的海鮮乾貨,這可是好東西,點堆火烤着吃,實在是佐酒的佳餚,不止是外地人愛吃,當地人也愛吃。
阿寬原本是想看看陳太忠接應的車隊什麼時候來,說實話,他對陳太忠的身份實在太好奇了,擱在其他時候他不方便問,可眼下等車隊來,卻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遺憾的是,陳太忠肯定不會給丫這個機會,拿着酒瓶跟他對吹了起來,不多時他就昏昏欲睡了。
等到阿寬一覺醒來,才發現所有車上的貨都不見了,所有的司機都睡得死沉死沉的,包括他安插在車隊裡的小弟們,都在沉睡中。
等他推醒了幾個人一問,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正在這裡琢磨,卻看到陳太忠自遠方施施然走來,“呵呵,醒了?貨都運走了。”
他剛從一旁吐納回來,在夜裡,將所有人的六識一一封閉,沒用他多少的仙靈之氣,不過,這年頭的,不論混跡官場還是江湖,總是多點仙靈之氣才保險。
“這個……這是怎麼運走的啊?”阿寬實在憋不住了,說實話,給誰都憋不住,實在是太詭異了。
陳太忠搖頭笑着不語,他笑得相當地深沉,嗯,最起碼他自己認爲,笑得很有城府。
當馬瘋子和狗臉彪問起他的時候,他依舊是這種笑容:怎麼樣,哥們兒看起來,很有點領導的派頭吧?
可惜的是,蒙曉豔認爲,他這種笑容,代表了曖昧——事實上,在聽到這個評價的時候,陳太忠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至於嗎?我跟一羣大老爺們兒曖昧?
他在週日上午回到了鳳凰,一回來就讓蒙曉豔抓個正着,原本他是打算回家一趟的,誰想在家門口遇到了心情大好的女教師。
“任嬌告訴你,我家在這裡住的?”他有點奇怪,“怎麼她沒來,你反倒是來了?”
“她?唉……別提了別提了,她現在忙着上課呢,”蒙曉豔嘆口氣,隨即又展顏一笑,“哈,到你家門口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自打臉上的瘢痕好了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實在是越來越迷人,也越來越勾魂了,陳太忠看得心癢癢的,伸手輕佻地擰了一把,“哈,你這臉,手感不錯哦。”
“請不請我進你家坐啊?”蒙曉豔撇撇嘴,那份嬌嗔的樣子,看得陳太忠有些垂涎欲滴,不過,任嬌、楊倩倩之類的,我都沒往家裡帶過呢,你這算怎麼回事啊?
“算了,還是去你家吧,”陳太忠直接將話題帶偏了,“哦,對了,今天不是禮拜天嗎?她一個政治老師,還帶什麼課?”
“你可說吧,”蒙曉豔的臉一旦好轉,似乎連智商都下降了不少,聽到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居然沒意識到裡面的問題。
“唉~”她長嘆一聲,“最近任嬌迷上:_下線……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了,那可是個無底洞呢。”
傳銷?陳太忠聽得有點奇怪,“這傢伙,好好的教師不做,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做什麼?她不知道她的工作來得很不容易嗎?”
爲了能在教師這個崗位上繼續工作下去,任嬌甚至犧牲了她寶貴的第一次,當然,陳太忠並不認爲自己是在乘人之危,那只是一個交換。